莫玉如家在青州,回去实属正常。
只是乎如其来的离别,让苏皖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而且莫玉如说走就走,给苏皖送了几件大氅,第二日便从容离开,一看就是早就有离开的打算。
又过了三日,苏城城门外,聚集了多辆马车。
“皖妹妹,此一别,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时,也希望,那个时候的你,能如你所愿,平安喜乐”顾漫说道。
今日苏沐风领头,带着苏皖等人出发前往京城。
既然要离开,有人来来送别也属正常。
只是身为顾家嫡女的顾漫,同苏萌和苏晴只是打了招呼,便拉着苏皖不放,仿佛苏皖才是与她地位同等的人。
“姐姐也是,平安喜乐,还有姐姐的婚事,我怕是吃不到喜酒了,提前祝愿姐姐与荣公子白头偕老”苏皖说道。
两人面带笑容的话别,少了些伤感和不舍,多了些对对方的祝福。
“我要走了”苏皖说道。
如今天冷,早些出发以免误了夜间投宿。
所以说了没几句,车队就该要出发了。
“妹妹保重”顾漫点头说道。
苏皖也点点头,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
“等等”
苏皖快上马车的时候,顾漫忽然小跑过来,喊住了苏皖,悄声在苏皖耳边说了一句话,让苏皖不自觉的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事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告诉旁人”顾漫说道。
“我知晓了,多些姐姐念着我”苏皖感动的说道。
“行了,快走吧,我也该回去了”顾漫笑着说道。
这回,是顾漫转身跑开,不给苏皖再说话的机会,也不想有更多离别的情绪。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苏皖撩起窗帘,看着外面的车队人马。
不过她看的不是苏家的,而是曹让带来的侍卫,以及任公子和穆青的马车。
出发前,苏皖有想过,会和曹让一同前往京城。
不曾想,还多出来任公子和穆青。
同苏皖第一次见到穆青时一样的马车,终于再次见到。
苏皖不禁感慨,这也算是缘分了,当初被穆青搭救,她完全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大家能有同行的机会。
“小姐,我们就这么一路坐马车去京城啊?”陆小旗有些惆怅的说道。
因为路途遥远,此次出行的马车,却都是苏家最好的马车。
苏皖原先用过的马车,虽然能坐得下她和林嬷嬷,还有绿衣,但宽敞度还是有限的。
这次就好了,比之前的马车宽敞了许多,加上一个陆小旗也不嫌挤,稳定性也好。
只是陆小旗的性子,让她一直待在马车里,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你若是嫌闷得慌,可以到外面,和车夫一起坐着”苏皖说道。
“小姐,能不能给奴婢也弄匹马来,奴婢可以骑马跟着马车?”陆小旗厚着脸皮问道。
“你还会骑马?”苏皖惊讶问道。
陆小旗一脸的骄傲。
“那当然,漠北的儿女,打小就要学骑马,外敌来犯,小孩子也能骑马上阵杀敌”陆小旗骄傲的说道。
这个时代的边疆地区,确实各种摩擦不断,小范围内的战斗更是时常发生。
“那你上过战场,杀过敌吗?”苏皖不禁问道。
“额...”
陆小旗有点尴尬的挠头。
“那倒是没有,主要是没机会”陆小旗说道。
见状,苏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之前的语气神态,差点让苏皖以为,陆小旗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你不会是逃兵吧?”苏皖怀疑的问道。
仔细想想,陆小旗本事不小,潜入过陆宅,找到了匣子,还从赵明等人手中逃脱,接着又从苏仲宇的人面前逃脱,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本事。
只是有这样的本事,陆小旗如何会来了苏城。
准确的说,是为何要离开漠北。
根据陆小旗最早说过的,她是自主离开漠北的,被牙侩的人抓住,是后来的事情。
想到这些细节,苏皖便有了怀疑。
不过‘逃兵’二字一出,陆小旗立马像只炸了毛的猫,脊背都弓了起来。
“我不是逃兵,若我此话有假,愿受天雷劈身,死后灰飞烟灭之刑”陆小旗说道。
苏皖被吓了一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同在马车里的林嬷嬷和绿衣,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的模样。
“有话好好说,不许胡说”苏皖说道。
古代人很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就是有现代人灵魂的苏皖,也不敢随意乱说。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怀疑你的清白,就是奇怪你为什么离开漠北”苏皖歉意的说道。
这一道歉,陆小旗反而慌了。
哪有当主子的,和自己的奴才道歉的。
“小姐言重了,是奴婢没有将自己的情况说明白,小姐心存怀疑是对的”陆小旗连忙说道。
之前炸毛的样子,显然是被苏皖捋顺了。
“没关系,你说不是那就不是,我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苏皖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陆小旗叹息着说道。
苏皖一愣,这是要说的意思。
“奴婢在漠北杀过人”陆小旗平静说道。
一语惊起千层浪,马车里的其他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陆小旗杀过人。
“杀的不是敌人?”苏皖问道。
先前陆小旗就说过,没有机会上阵杀敌。
那她杀的,必然不是敌军。
果然,陆小旗点了点头。
“什么地方都有坏人,包括自己人的阵营里,有人犯事被我撞见,他们欲杀我,我反杀了他们”陆小旗缓缓说道。
苏皖点头,如果陆小旗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正当防卫。
“那你是无奈...离开漠北的吗?”苏皖又问道。
其实她的意思是,陆小旗是不是因为此事,逃离了漠北。
不过陆小旗却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地方都有坏人,自然什么地方都有好人,有人知道奴婢是无辜的,帮奴婢解决了此事,只是当初杀人留下了话柄,奴婢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了,离开漠北未尝不是好事”陆小旗说道。
不管她为何杀人,但毕竟杀的是自己人,又没有什么背景,继续留在漠北,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