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成雪对自己视而不见，萧琰心中像是什么被点燃了一样，
“没想到睿王同慕小姐如此亲近。”
慕成雪还从没见过萧琰如此失态，心中不由失笑。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慕成雪朝萧琰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应了他的问题。随后便自顾自吃着桂花蜜。
包厢内除了时不时筷子碰到碟子的声音，再无人说话。
程云曦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含笑开口，
“殿下，你不知道？慕小姐为人直爽，聪慧过人，却全无小女儿家的矫揉做作。”说到这里，程云曦有意无意的瞄了谢锦瑜一眼。
“当初我和慕小姐也是水火不容，可是您看，如今我们也算得上是好友了，殿下若多多了解，放下偏见，必定也有同感。”
程云曦这一番话下来，原本安静的屋内更是鸦雀无声。
慕成雪闻声朝程云曦微微一笑，她突然发觉得程云曦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一顿饭下来，有的人吃得心满意足，有的却是食之无味，心不在焉。
出了云间居，众人便各自回府。程云曦依依不舍的同慕成雪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才跟着萧琰回了宫。
为了避人耳目，出了门，闻人稚风和游泽苍便吵吵闹闹的分道扬镳了。
最后只剩下慕成雪和游泽苍两人，游泽苍便提议要送慕成雪回家。
慕成雪同程云曦是走着来云间居的，马车还停在珍宝阁。反正她如今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一个善于钻营，结交权贵之人，倒也没什么要避讳的，想一想慕成雪便应下来了。
一路上，游泽苍正襟危坐，捧着的书遮住了半张俊脸。
慕成雪坐在游泽苍的马车里，也没法子如同在自己家一般，只能双眼放空，毫无目的的环顾着马车内的布置。
同游泽苍的人一般，这马车的陈设布置处处流露着一种干净，疏离，无欲无求的氛围。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会养出游泽苍这样的性子。礼数周全却又从不讨好别人，自然这世上也没几个人需要堂堂睿王去费力讨好。不过单是这份克制沉静便令慕成雪欣赏。
看着看着，不知何时慕成雪的目光已落到了游泽苍脸上。游泽苍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上的字，慕成雪打量起来便肆无忌惮。
看了半晌，慕成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清贵。”
“少年清贵古来稀”，游泽苍用这句话形容再合适不过。
马车一停，慕成雪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看向了相反的方向。
“王爷，到慕府了。”马车外响起风眠的声音。
书缓缓的放下来，游泽苍悄悄的吐了口气，要是再多撑一会，恐怕他要坚持不住了。
慕成雪下了马车，本想同游泽苍道谢，没想到游泽苍也跟着下来了。
“今日多谢王爷了。”慕成雪颔首同游泽苍行了一礼。
游泽苍嘴角不自觉勾起，目送着慕成雪进了府。这才上了马车，马蹄翻卷，朝着睿王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正从外面回来的慕青山正好看到女儿下了马车，同一男子有说有笑，便没再继续往前走。
慕青山一拍额头，心中一阵懊悔，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可是越发疏忽了，如今想想慕成雪都快十五岁了，这亲事必须得细细考量一番才行。
如此一想，慕青山直奔华清斋，去找纪夫人商量了。
……
整整一天，慕成雪如同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初见萧琰时的不悦和怨恨却在疲惫中变得越来越少。
徵炎已经派出去跟踪沈东伯，她也该行动了。想到晚上还有要事，慕成雪沐浴后便去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已是日落时分。
用过晚饭，慕成雪换上男子装束便跳墙出了慕府。今日为了行动方便，她没有带任何人。
徵炎早已帮她打探清楚了沈东伯的行动，慕成雪挑了一处能看到花间醉门前的高楼屋檐便坐了下来。
午觉睡得极好，慕成雪此时精神抖擞，双腿吊在屋檐下，慕成雪轻轻吹着口哨，毫无规律的随意摆动着双腿，等着小鱼上钩。
花间醉附近，老远便能看到了沈东伯的轿子。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护在轿子旁边。看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到花间醉了。
慕成雪见状，轻轻几步，便如灵动的兔子一般从屋檐上跳到了地上。背着手，气宇轩昂的朝花间醉走去。
一进门，花爷便笑着迎了上来。
“公子，今日您是独自一人？”
“正是，一个人闲来无事，随便逛逛而已。”
“小公子，是你啊！”沈东伯的声音从慕成雪的背后传来。
慕成秀眉一挑，转身时已化作一副惊讶的表情。
“沈大人！”
慕成雪夸张的同沈东伯行了礼，才继续说道：“没想到还能在此处与沈大人相遇，真是荣幸之至啊！小生明日就要回西北了，临走之前能再见沈大人一次，死而无憾！”
沈东伯闻声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不时摸着胡须，说道：“听我的侍卫说小公子昨日遇袭，看来是无恙了？”
“唉！说来话长，小生不扰大人雅兴了，若是有缘再与大人详谈。”
“岂需下次，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不是一个人吗？同我一道便是。”
等的就是这句话，慕成雪心中暗喜，推辞了几句便同沈东伯上楼了。
今日伺候的歌姬仍然有那位叫青璃的女子。慕成雪想起昨日这个叫青璃的女子言谈举止，总觉得非同寻常。
沈东伯接下青璃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小公子，昨日你是如何安然无事的，据我那两个没用的侍卫说，对方可是来势汹汹啊！”说起来自己侍卫一见慕成雪有难便落荒而逃这件事，沈东伯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有丝毫愧疚。
慕成雪今日不敢再多喝酒，假意抿了一口，便笑着说道：“大人，这世上绝大多数事，哪有用银子解决不了的，若是解决不了，那便是银子花的不够多。大人以为如何？”慕成雪看着沈东伯讳莫如深。
沈东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神情亦是一怔，看向慕成雪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许久才大笑起来。
“你这个少年郎还真有些意思，若是进了官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沈大人过誉了，小生不过是走南闯北见的事情多了些罢了，这些小伎俩如何能与为官之道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