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红楼之不再爱你 > 第19章 荣国府宝玉闹学塾
    且说熙凤带着众人回了荣国府,回了贾母,贾母略问了几句,见他们都面露疲惫,便留下熙凤说话,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

    次日,黛玉、宝钗并三春用了饭,便都去惜春房里看她画给冯清月的美人图,惜春还未想好如何落笔,众人便都围在惜春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她出主意,午饭后,又到黛玉房里看五禽戏的图,众人见图像精美,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迎春先道:“快合上吧,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叫人照着练,怪不好意思的。”

    探春道:“这有什么,咱们只不叫别人看见了就是。”

    宝钗道:“不过是咱们平日里懒的动,又不是要练成飞天的大侠,只拣我们能看的练着玩罢。”众人嘻哈笑了一阵,果真赶出去丫头们,各挑了动作来玩,一时钗横鬓乱,这个说“我的腰酸了”,那个说“我的腿要断了”,不一会,都气喘吁吁的停了,叫了丫头重新梳洗,彼此相视而笑,姐妹间更见亲密了。

    且说宝玉自从定了与秦钟一起上学,每日二人同来同去,兼贾母也爱惜秦钟年幼,有回的晚了或不方便的,常留他与宝玉同吃同住,于是二人更加亲密。

    一日,宝玉收拾了东西,便套车去接了秦钟一起上学去。且说这学里都是贾家子弟并一些亲戚家的孩子,因是义学,钱财都有族里帮衬,且每日茶饭都是学里管的,不免就有些市井粗陋人家托了关系,千方百计的进来,因此学里,倒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的,且学里风气,本就有些不大和睦,自薛蟠来了以后,更坏了十分,又有几个龙阳之好的。

    自他二人去了,众人都暗暗打量揣摩,见他二人长相不俗,秦钟怯弱温柔,颇有女儿之风,宝玉又对秦钟做小伏低,言辞缠绵,两人又起坐一处,比别人更是亲厚,都暗地里把他二人归到龙阳一流人物里,背后胡言乱语、造谣猜测,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惧怕宝玉荣国府的权势威严,不敢明说罢了。

    这一日,二人来了学里,在位子上坐了,茗烟伺候着磨了墨,便出去了,学里的老先生贾代儒因有事要回家去,便留了一句七言对联,叫学生对了,且自己温习功课,明日再教,又怕没人管束,学生们惹事,便把他的长孙贾瑞代管着学堂。若代儒在,这学堂里还可弹压的住,贾瑞却最是个图便宜的,他见代儒去了,只自己在上面坐了吃茶,也不管下面的学生。

    这学里原有两个学生,众人叫做“香怜”、“玉爱”的,生的很有情致,薛蟠在时,便贪图薛蟠的钱财,与薛蟠混在一处,及至薛蟠厌了,不大到学里来后,他二人又看上了宝玉、秦钟二人,秦钟、宝玉二人本就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却又怕薛蟠的脸面,日后不好见面,便在学里,只是写诗作词,互相心照,却偏被有心人看了出来,都在背后挤眉弄眼的看他们四个。秦钟见代儒回家去了,贾瑞也不大管,便偷偷约了香怜到后院说话,话未两句,便被同窗金荣拿住,金荣与香、玉二人不睦,几句话下来,三人便吵了起来,秦钟与香怜便到贾瑞面前告金荣。

    贾瑞素来爱贪些小便宜,又是个巴高踩低,欺软怕硬的,因素来得金荣些孝敬,心里便向着他,且又忌惮秦钟有宝玉护着,不敢说他,便只把一起来的香怜给说了一顿,说的秦钟讪讪的,香怜哭着回了位子,金荣见贾瑞向着他,心内得了意,便在位子上不依不饶的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他说香怜便罢了,偏拉扯着秦钟,便把旁边坐着的贾蔷听的怒了,贾蔷素来跟贾蓉要好,对秦氏也敬重,听的金荣满嘴污言秽语,他便恼了,只是他素来机敏,向着自己动手时多有不便的,便出门去,找到宝玉的小厮茗烟,挑了他几句。

    茗烟素来是跟着宝玉横行惯了的,再没有他怕的东西,听了贾蔷的挑拨,也不管是否是在学堂里,冲进来便揪着金荣骂了起来,金荣的朋友见了,便偷偷仍了水壶来打茗烟,谁知力气小,砸到贾菌桌上便落了下来,贾菌本是看热闹的,见砸了自己的东西,哪肯干休,只抄起砚台砸了过去,谁知一下砸到宝玉桌上,把个茶碗砸碎了,茶水流的桌上到处都是,学里登时乱了,吹口哨的,喝倒彩的,浑水摸鱼的,乘机占便宜的,乱成一团,贾蔷见乱起来了,他便指了一事要回家去,贾瑞正无法压制,呵斥了这个劝那个,也腾不出手管它,贾蔷便自去了。且说等到李贵等大仆人听见学里响动,忙进来看时,只见书桌都翻倒在地,几个学生在角落里避着,书、笔仍的到处都是,宝玉正给秦钟揉头,茗烟正要把金荣按到地上去。

    李贵忙呵斥了,把金荣扶了起来,赶茗烟出去,又问什么事,众人纷纷,说东说西的,闹不明白。

    宝玉道:“做什么又赶茗烟出去,我们原没做错什么,白在学里被欺负吗?套车,我去找太爷爷,看瑞大爷不管,太爷爷管不管。”

    李贵忙拦着道:“哥儿先别急,太爷家里有事急着回去了,咱们不说帮忙去,反倒还拿事去扰他,且等瑞大爷调停了,都是族里的亲戚,话说开就好了。”又说贾瑞:“太爷派了你看着学里,这学里就数你老说话了,还是您调停了,该说的说,该罚的罚,做个公道才是。”

    贾瑞道:“我做什么公道,说了也没人听的。”

    只把李贵气的没法道:“这事还待您做主了,总不能太爷一走学里就乱了,就是说出来,您也待担不是,不如想个法子调和了,太爷不知道,静悄悄的倒好,若传出去,谁落的好吗?”

    秦钟又哭着道:“这学里有金荣在,我是再不敢来上学的。”

    茗烟在外头听了道:“这么着欺负我们二爷的,金荣就是个头,必待他磕头赔不是。”

    贾瑞听了,也怕自己身上说不清,便先劝着秦钟、宝玉,又勒逼金荣去赔不是,金荣不肯道:“也不是我起的头,先是秦钟与那香怜不清不楚的,怎么单教我赔不是,且他是什么人,不过同我一样,附学读书的,就能仗着宝玉护着他胡作非为了?”

    贾瑞是不敢得罪宝玉的,只待又劝他道:“先不说谁错,只想一想若闹到太爷那里,宝玉顶天了挨两句胡闹罢了,秦钟又是那边荣大爷的妻弟,有蓉大爷、宝玉护着,应也是无妨的,你仔细想想你能得了好吗?且这件事,你本来也有不对的,若不是你一气的胡说,也闹不到这份上,岂不闻忍一时风平浪静吗?我劝你识趣些,就认个错,了了这事罢,不然,闹上去,谁讨的了好吗?”

    金荣听了,气的脸都黄了,究竟形势比人强,只待给秦钟磕了头,赔了礼,方罢了,待下学回家,正着他姑逢妈来看他,便把事情都说给他姑妈听,她姑妈气的就要找尤氏、秦氏去说理,叫他母亲拦了,秦钟却是回去见了他姐姐,一股恼的把学堂里的事都说了,把个秦氏气的病倒在床,秦钟也吓得不敢言语了,只是宁国府筛子一样的,两府里又常来常往,没几日,黛玉、宝钗等都知道了,只是瞒着贾母并贾政,并不敢让这两人知道。

    且说黛玉知道了甚是唏嘘,也就跟瑾莲说了两句,别的也无人可说,至月底逢春休沐回来,黛玉便告诉了他。

    逢春笑道:“姐姐不常出门,不知道,外头许多人家不像咱们这样,家里能请得起先生的,再者,舅舅族中,算东边府里和这边府里是个尖儿,别的族人都不如这府里权势地位,也有许多族人或亲戚家里贫些,不能请先生的,便都托了人,来义学里读书,学里的人多了,良莠不齐的,三教九流什么想法的人都有,还专有一些嫉权妒贵、趋炎附势的人,见宝二表哥去了,性情又温和,又有权势,有些像巴高枝的,有些想欺压的,那些人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些,什么话都说,嘴里不干净的还算不得什么,有些学堂里,动手动脚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但凡尊贵些的,都愿意在家里请了先生的。”

    黛玉道:“这么说,二舅舅就不该送了宝玉去义学了?难道先生竟不管吗?”

    逢春笑道:“二舅舅送宝二表哥去,我猜是两个意思,一则有同组长辈约束,二来有同窗可以增进学问,义学里这个样,我猜二舅舅定不知道。”喝了口茶,逢春继续笑道:“姐姐问先生,先生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再者,若是像张大哥家里,人口简单些,先生再有德行的,学里必定是兄友弟恭的,互敬互爱的,但是咱们外祖母家这个义学,上学的多是一些不甚富足的族人,或是一些亲戚,不一样的人多了,且义学里贾老太爷有了年纪,难免精力不足,照管不周全的,不过,经这么一回事也好些,宝二表哥再去学里,绝无人敢招惹了。”

    黛玉道:“我并不是为着宝玉才这么着,我是想学里少年们,是一家子的根本,这个风气,究竟不好,一日树倒,竟无人匡扶了。”

    逢春道:“姐姐多虑了,偌大公府,族里又子弟众多,又不是都这样,自有出众的人才。”

    黛玉见这么说,倒是无言以对,只愣住了神,心中百种忧愁思虑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逢春见她这样,便问月里林如海可有家书来,黛玉听了,忙开了匣子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