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眼泪？\r
我顿时一愣，朝那小药瓶儿上瞄了两眼。\r
林淼听到这话，从屋里挤出来，也是凑到跟前儿瞅了瞅，问李千五，“真的？”\r
李千五倒是很实诚的不拉了两下脑袋瓜子，说，“这我哪儿知道？我就是听那老道念叨了一嘴，也……没试过。”\r
“那你先试试，再给小周用。”林淼瞅着李千五，说的无比认真。\r
“不是，你俩一个鼻孔出气的是吧？”李千五顿时就泄气了。\r
我拿过他手里那小药瓶瞅了瞅，好在不用滴在眼睛里，抹眼皮上试试倒也没事儿。\r
我正拿着那小药瓶瞅，这院门口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个人。\r
“救救救……救命！”这人磕磕巴巴的就进了院儿，瞅那样儿是有点儿喝多了，跑进院子就摔了个跟头。\r
没等这人从地上爬起来，我就认了出来，这是村里那光棍儿汉李阔，上次这人被狐媚子缠上，我爷给他平了事儿，钱都没收到。\r
李阔喝得跟个醉妈似的，爬起来睁着双布满了血丝眼，瞅着我，就哭咧的指着院门儿说，“有鬼啊，有鬼啊，这村里有鬼啊……”\r
“那鬼在哪儿？”我赶紧就走了过去。\r
“街上，就在街上！”李阔往门外指，哆嗦得跟上了三蹦子似的。\r
我赶紧出了院门，这李千五和林淼跟在后边儿，我也没制止，有了上次那经验，我觉得，把这俩人带在身边反而更保险一点。\r
反正那个厉鬼不会上身，我只要找到她，确定这附了咒文的桃木能对她造成伤害，就可以制住这鬼。\r
还有我得看的到这鬼才行。\r
琢磨着，我还是把手指伸到那小药瓶里，沾了点儿牛眼泪，抹在了眼皮上。\r
之后出了院门，往村里去，没跑出多远，我就见那街边儿的柴禾垛上，躺着个人。\r
这人仰面朝天的躺着，那脸已经干瘪的瞅不出是谁了，嘴巴大张着，显然是已经没气儿了。\r
李千五过去摸了摸这人的脖子，就跟我说，“才死没多久。”\r
那这鬼应该就在这块儿，她进了村子竟然继续害人，显然是还没有彻底恢复。\r
我稍作思索，便从兜子里拿出了牛毛香，点上，就插在了街边儿的空地上。\r
这地儿有个木桩子，是平时村里人用来栓牲口的，所以很宽敞，我琢磨着一会儿那鬼来了，场子大点儿，我也好下手。\r
然后就带着李千五和林淼躲到了这街边儿的胡同口。\r
这牛毛香和普通的香火不同，对鬼魂是有特殊吸引力的，而且这香很珍贵，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r
也很少有人会制这种香。\r
从之前这女鬼为了吸这香火不惜现身，就可以看出这牛毛香对她是很有吸引力的。\r
我仨躲在胡同口儿，这李千五往后踹了踹老帽儿，就小声问我，“咋着？那牛眼泪管用了没有？”\r
我摇了摇头，也没着急，说那鬼还没来，主要因为这牛毛香冒出的青烟是正常的，并没有被啥吸走的样子。\r
闻言，李千五这心里似乎也有些痒痒，就说，“要不你给我也抹上一点儿试试？”\r
林淼也赶紧凑过来说，“我也想看。”\r
原本我是想给李千五的，但是听林淼也要，我立刻就摇了摇头，说，“你俩又不会抓鬼，凑啥热闹，搁这儿等着就行。”\r
“不是，关键时刻，老子也是可以帮忙的，你这小子咋瞧不起人？”李千五撇了撇嘴。\r
“我要是治不住那鬼，你上去也是白搭，不如在这块儿消停会儿，把我婆娘护好了。”我抬手搭了搭李千五的肩膀。\r
李千五一听，那鼻子都气歪了。\r
只是不等他再说话，这街边儿空地上牛毛香冒出的青烟，突然就朝墙根儿飘了过去。\r
我赶紧压了李千五一下，示意他别出声。\r
这货赶紧就闭上了嘴。\r
我回头瞅瞅林淼，她这会儿有点儿发愣，见我瞅她，赶紧点了点头，示意我放心，她没事儿。\r
于是我朝二人做个了噤声的手势，便拎着这桃木棍子出了胡同口。\r
走出胡同口，我就见那女鬼贴墙站在墙根儿，正抻着个脖子使劲儿吸飘过去的牛毛香。\r
这一看，我倒是愣了一下，这女鬼已经不像之前我见的那样皮开肉绽的了，那脸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瞅着倒是个年轻漂亮的。\r
听到脚步声，这女鬼睁眼便朝我瞅了过来，顿时也停止了吸取香火。\r
但她在哪儿站着没动，似乎是以为我看不到她。\r
她搁那儿装透明，我只能跟着装瞎，又掏出牛毛香，点上，就朝女鬼那边儿走了过去，在快走到这女鬼面前的时候，我就把这牛毛香插到了那栓驴的木桩子上。\r
女鬼贪婪的咽了口唾沫，赶紧凑上来，抱着那木桩子，几乎把那鼻子怼到了香火上。\r
我假装没看到，走出去两步，这才突然回头，一棍子捅在了这女鬼的肚子上。\r
尖利的棍子直接扎在了女鬼身上，顿时我就觉得这手劲儿碰到了一股阻力。\r
说明这一下是扎实了，这棍子确实是能碰到这女鬼，现在就看能不能打出伤了。\r
这女鬼被这桃木棍子扎的顿时一声惊叫，就用双手抓住了这棍子。\r
我又用力往前刺了一下，随即双手抓稳桃木棍，一个背摔，就把这女鬼腾空抡起，转身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r
顿时这女鬼就被甩在地上，划出了好几米。\r
我手里的桃木棍没啥变化，但那女鬼却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了起来，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r
瞅这桃木棍真能伤到女鬼，我赶紧冲上去，又刺了一下，但这一下却刺空了，那女鬼突然就消失不见了。\r
就算我用牛眼泪开了眼，但对方毕竟是鬼，这说没就没了，我上哪儿找去？\r
我顿时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转身看都没看，就又往那木桩子的方向，刺了一下。\r
果然，这女鬼躲到了我身后，又去吸那牛毛香了，而且这香似乎对她的伤势有很大的帮助，就这眨眼的功夫，她肚子上被我戳出的伤口已经消失了。\r
所以这次戳中之后，我没再把她甩开，而是用力推着直接把这女鬼给戳到了墙上。\r
“饶了我……”女鬼表情痛苦的看着我，那嘴角已经流出了血。\r
“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饶他们？”我没有心软，又用力推了一下，将这女鬼扎在了墙上。\r
这削尖的桃木棍应该是把女鬼的肚子给捅穿了。\r
却听这女鬼还是垂死挣扎的说，“阴气可以帮你压住体内的燥火，你留着我，对你也有好处……”\r
闻言，我顿时一愣。\r
“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害人，就是了……”女鬼赶紧服了软。\r
“鬼话，能信？”我冷笑一声，伸手就从帆布兜子里拿出了一张牵引符，沉声说，“你若是认命，我就渡你入阴曹地府，若是不认命，那今天你只能在这儿魂飞魄散了！”\r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能帮你压住体内的燥火……”女鬼的脸色已经异常难看，整个儿变得忽明忽暗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r
“这个不用你管，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我冷声说着，抬手就把那牵引符打在了这女鬼头上。\r
短暂的沉默片刻，瞅女鬼也没再挣扎，便念了段往生咒。\r
顿时那符纸由下向上，逐渐变成了一张纸灰，那女鬼也逐渐消失了。\r
“你会后悔的。”\r
这是那女鬼去往阴间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r
当时我并没觉得这是啥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身上的燥火吗？我压它干嘛？有火我撒出来就是了，却不想这个问题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