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们现在还有得谈，但是要是你杀了宁学长，那真的就没有什么可谈判的余地了。”
阮元自然不能表现得像自家老大那样不在乎。
他们现在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先把二木安抚下来再说。
“那你们就跟老子一起回去！把这女人的尸体和那死丫头片子带上！”
二木显然是觉得自己的威胁有效果了，干脆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别管我！黎司队长说得对，如果让这人回去通风报信了，我们都要死！”宁无衡冷静地说道。
“你个死瘸子给老子闭嘴！”二木骂骂咧咧地，“就你屁事多！信不信老子马上在你身上多开两个窟窿眼儿？”
阮元连忙摆手，让二木冷静下来：“别激动，这地方没有好的医疗设施，也没有什么药，你要是伤了他，他要是感染了，也只能等死。相信你也不想看到这样吧？”
“老子不懂你说的什么狗屁东西，反正你要是不想俺们捅他的话，就乖乖的听老子的话。”二木用充满淫邪的目光看着阮元，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反正上次跑了两个人，这次祭祀的话，四个人就够了，可以把那两个女的留下来给他们当老婆。
村里人都知道山神更喜欢吃女婴，再加上一直觉得生女孩都是赔钱货，因此，每当村里的人生女孩之后，不想要女孩儿的那些人，都会把刚出生的女婴拿去送给山神，换点粮食。
但是现在村子里的女人越来越少了，根本不够分的，只能打外面来的女人的主意，但是赖子他们骗来的大部分都是男的，偶尔有女的也必须拿去祭祀。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有剩下的了，他自然要为自己盘算盘算。
“二木，我问你，地上的女人到底是谁？”宁无衡脖子上的口子正在流着血，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语气很冷地问道。
“老子怎么知道她是谁？”
“那花儿说在你家地窖见过她，还对得上她身上的标记。”宁无衡的眼睛看向地面上的女尸，眼中莫名情绪翻涌，“反正现在都撕破脸了，你瞒着我们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这时候，司命也向黎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想办法干扰一下这二木，因为其他人动手的话都太明显了，黎叶是最合适的那个。
黎叶点点头，眼睛看向二木的方向，动用了自己的天赋冥能。
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黎叶动手进行了情绪干扰，二木还真的说了出来：“跟你们说一下也没啥！这女人俺的确不知道是谁，是俺一年多以前在山里捡的。”
“捡的？不是被你们骗回来的？”慕珥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却被一旁的楚凉一巴掌拍后脑勺上了。
“呸！赖子那狗东西，要是骗回来的女人有多的话，肯定被他给要了。轮不上俺们兄弟。”
二木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泄露村子里的秘密了。
“这女人一年多以前在这山里面迷了路，俺捡到她的时候已经瘫得跟条死狗似的了，是老子救了她的命！”
二木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本来这女人的命就是他救的，他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所以你就把她带回去做了媳妇儿？”阮元试探着问道。
“媳妇儿？俺呸！”
二木唾沫横飞，还有唾沫星子溅到了宁无衡脸上，惹得宁无衡的神色更冷了。
宁无衡闭上了眼睛，隐藏住自己的眼睛有可能透露出来的异样，同时把手背在后面，开始比画着什么。
只是，二木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继续骂着：“老子好心救了她，还喂她肉吃，她居然骂俺变态，说俺不得好死！装的跟个什么似的，就那货色，也只配在地窖里面呆着！”
司命感受到了宁无衡那边传来的冥力波动，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他不动声色地引导二木往自己想要知道的方面说：“既然你说她只配在地窖呆着，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出去？还把她弄死了！”
“她不是俺们弄死的。”二木露出一副觉得晦气的样子，大声吼道，“俺们好不容易搞回来一个媳妇儿，怎么可能主动弄死？她是自己死的！”
“一个人好端端怎么可能自己死？骗人的吧你！”慕珥不服气地嚷嚷道。
“俺没有！”
二木对着慕珥大声吼道，搞得脸红脖子粗的，手一抖，在宁无衡脖子上又划出了一天血痕。
“别激动！别激动，我相信你。”阮元的手不断做出向下按的动作，表示安抚。
即使宁无衡是冥能者，但是在没有确定他有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先不要激怒二木为好。
同时，司命把手放在背后，朝楚凉打了几个手势，让他管住慕珥，不要让那个小祖宗再轻易张口了。
这时，宁无衡也开口了：“不是他杀的，这女孩子是产后大出血，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失血过多而死的。”
虽然听不懂宁无衡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二木知道这人说那女的不是自己杀的。
心里没那么激动了，同时在黎叶的影响下，二木放松了一些，放宽了对宁无衡的钳制。
“俺们村有个规矩，凡是外来的女人，要得到俺们村的认可。必须把第一个孩子送给山神。”
二木现在的精神已经变得有些恍恍惚惚了：“俺们也是为了她好，免得她变成肉。但是上个月族长到处查人，俺们怕她被发现了，就把她带了出去，谁知道，生完孩子她就死了！”
“孩子呢？”阮元其实知道孩子大概是什么下场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二木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他有些愤然地说道“”“这女人不争气就算了。肚子也不争气！要是是个儿子，俺就带回来了！可惜是个赔钱货，还带回来个屁啊！送给山神，还可以让它保佑俺们兄弟俩早点娶到媳妇！”
“畜牲！”即使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激怒二木，阮元也忍不住骂人了，“给你们媳妇儿？你哥不是有过媳妇儿吗？不也被你们给吃了？这女人不也是你媳妇儿吗？你把她背回来想干嘛？”
“你个臭婆娘敢骂俺！信不信俺让你和之前的女的一样？俺哥那婆娘肚子不争气，生个赔钱货，也只能孝敬山神了。但是她居然还敢骂山神，所以才被族长祭祀了！那是她活该！只可惜因为是祭祀，俺们家根本就分不到多少肉，真是亏了！”
二木骂骂咧咧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几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了。
宁无衡的神色更加冷峻了，身上的冥力波动也更加明显了，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与此同时，树林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只是，二木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注意到这一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毁三观的话：“你问俺把这婆娘带回来干嘛？老子养了她这么久，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就这样死了！不把她变成肉，都对不起她浪费的粮食。”
“闭嘴！”宁无衡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只不过他反而把脸上的神情收敛得很好了。
听了宁无衡的话，二木感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听到没？老子的刀还在这个瘸子的脖子上比划着呢！他还敢让俺闭嘴？简直就是个笑话！”
宁无衡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问出了他最好奇的一件事：“既然这样，那你昨天为什么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没有直接对我下手？你不也说把人交出去，分不到多少肉吗？”
“你以为俺想把你交出去？要不是这次祭祀要的人多，俺又想给俺哥换个媳妇儿，你昨个儿就进俺们家地窖坛子里去了！”
二木往地上啐了一口，显然并不把宁无衡放在眼里。
“这样啊！”宁无衡勾起了嘴角，“本来还以为，你们经过了这么多年，可以稍微改变一些。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骨子里的恶，是你们到死都没有办法抹除的。”
宁无衡的话，让司命和黎叶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震惊。
难道说，宁无衡就是那个画下冥纹的人？
“死瘸子，你骂啥呢？信不信俺们再给你一刀？”
二木继续骂骂咧咧的，对宁无衡的话一点儿都不上心。
宁无衡没有再动怒，因为有些人，不值得他动用一丝一毫的情绪：“既然你吃了那么多人的肉，那么他们找你还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哈哈哈，笑死俺了！一群死人，怎么让俺还回去？难道他们还能变鬼不成？倒是变一个让俺看一……”
二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下子停住了，似乎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
接着，他抓着刀的那只手上，突兀地出现了凹陷的痕迹，而且那痕迹很快变成了青白色，似乎是有人在抓着他的手，并且正在把他的手往一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