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终焉之环 > 第四十三章 绝对恶
    现界,三方消失的地点。环境仍保持着最后的样子,一个巨大的扇面撞击坑。此时的天空中,一只长着肉翅、形态介于蝙蝠于恶魔人之间的黑紫色怪异存在正在侦查。

    [能级反应消失了,像浮士德一样的异空间?]

    在那巨大的地下城市中心,端坐于宫殿主位之上的歌德听到女人的声音,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或许吧。]

    他说完继续操控着恶魔,开始寻找进入异空间的入口。

    时间很快过去一个小时。在这一小时里,他控制的恶魔飞遍这方天地。透过恶魔的眼睛,他看到那片被撞碎的大陆。但却没有找到任何与异空间有关的迹象。这不符合常理。无论具备何种特性,异空间在开启之后,出入口就会被直接锚定在那方时空,绝对不会出现例外。

    [没有出入口,很奇怪啊。]

    望着借助恶魔眼睛传回的那个画面,女人被勾起了好奇。

    [大概需要预先触发某个条件,那个出入口才会显现出来。]

    歌德说着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他身侧的雷娜抬起视线望着他的侧脸。

    [你要亲身前去确认?]

    [这么有趣的事情其他人也会产生兴趣,亲身过去,正好可以搜集他们的情报。]

    歌德向着宫殿外圈养着飞龙、狮鹫、地狱三头犬等幻想怪物的巨大兽栏走去。雷娜在歌德身后跟随。她并不相信这个男人刚才对她说的话。作为他最得力助手,她可以切实感受到,他身上那种过于强烈的使命感。

    究竟是何等宏伟的目标,她并不清楚。她甚至连最基本的思考方向都不曾拥有。不过,她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这与最近声名鹊起的新一任闪鞘有关。

    可尽管如此,雷娜还是感到十分讶异——从她诞生至今,布局一向宏大的歌德还是首次将目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在那个新人身上续写史诗?

    搭乘飞龙起飞之后,雷娜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个想法。以她对歌德的了解,书写一段新的传奇史诗,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求。但这无法解释歌德身上那种愿意为某个目标,献出一切的强烈使命感——在她的眼里,他现在是一个敢于反抗一切暴政的英勇斗士,时刻给人一种会因为某个事件突然献身的感觉。

    风吹拂着发丝,雷娜并没有展开交流。有一点她很清楚,她无法改变歌德的想法。——因此,她将自己摆在见证者的位置。

    飞龙飞抵三方势力最后出现的地点,之前无法寻找到的异空间准确的被两人的感知到。

    [没有任何特攻,实力达到第五序列就可以看到并随意进入,如此友善的异空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对。]

    尽管没有进入那片时空,歌德还是察觉到那个异空间所附着的概念——不变与永恒。也只有这样的异空间,才可以承载那三个人的战斗。

    [这个异空间没那么简单。具备不变与永恒的概念,这方时空无法被破坏。进入那里的人想要离开,恐怕只有杀死持有者这一个途径。]

    [进入即分生死?]

    雷娜将目光投向那方时空。对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个异空间的价值无法估量。只要持有的时间足够长久,这个时空的主人完全可以成为支配一切的命运掌控者。

    [大概就是这样,里面的战斗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最多一个月就会结束。]

    [——你是不是弄错了?]

    雷娜对歌德得出的这个结论感到异常吃惊。但歌德的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上——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北方。在那里,他察觉到探究的目光。脚踏着地面,歌德走出散步一样的步伐。他的脚下出现向外扩散开来的波纹,而这直接导致脚的主人瞬间出现在那道探究目光主人,一头比蒙巨兽头顶。

    [想要探究,那就亲自过来。]

    歌德将手按在比蒙面门发动能力。

    [——原典·撰写。]

    在接触的瞬间,巨兽的身体出现剧烈的抖动。而在这之后,巨兽庞大的身躯像遭到烈日炙烤的海蜇,体型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一张写有巨兽名称以及相关传说的纸,落在男人的手里。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他所持有的原典是[撰写],可以将包括生命在内的任意物品,通过以转化为文字的方式带入浮士德的剧本。

    但那绝非是原版的浮士德。这个世界的歌德在过去的时光里,在他的浮士德剧作中添加了无数剧本。其中,大概是因为这些剧本里的人物不受到他掌控的缘故,有许多剧本连他本人都不清楚其中剧情。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藏在他眼睛里的那本书的扉页终于开始翻动,上面一列列文字浮现,那是发生在禁绝之内的战斗。

    [原来是这样啊……无尽的等候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说完这段话,男人身上那种随时会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的缥缈感愈发强烈。在远处雷娜的眼里,他的存在令她产生他是虚假不存在的认知。她的心头开始变得沉甸甸的,压着一口无法呼出的空气。但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产生扭转那个男人想法的意图。

    正如他了解她一样,她也知道自己那样做,只会让两人努力维持的关系彻底终止。

    ——————————

    那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见过少年的人,大抵都会产生这样的看法。

    这并不奇怪。这个有着灰褐色中短发的少年,他在心情愉悦时会杀人,他心情难过时也会杀人;他感觉无趣时会杀人,他感觉有趣的时也会杀人;无论处在何种心情何种状态,少年杀人的行为都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在他身上,人们可以感受到的只有沁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恶意。

    他是王国战争的参与者。但他并没有因此组建势力,同时也没有外出打探情报。从登陆佩特雷王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重现过往。但仅仅以[他在杀人]这个形容,并不能对少年的行为进行正确的剖析与解读。

    那个少年,他拥有人类所有的情感。但他绝对不会因此回馈他人的善意。无论人们为他奉上何种真诚炙热的情感,他都不会因此被感化而手下留情。哪怕是坏事做尽的恶棍,他的心里也会有柔软的地方。但这个男人不同,他的存在更像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存在绝对的恶。

    但这一切都被那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孔隐藏了。

    赤色獠牙、血衣杀人鬼、食人鬼,这个在佩特雷王国杀出无数恶名的少年,此刻正以漫无目的姿态在街道上行走。

    一个女人带着女孩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像是触发一个开关,他的脑海立即出现一个声音:那细嫩的皮肤,一定可以可以掐出最鲜艳的红吧?当这个声音出现时,无法控制自身的杀人鬼就出现在女孩面前。他伸出手掐住女孩的脸,鲜血瞬间就被压榨流淌出来。

    [喔喔喔喔喔喔——真的可以掐出最鲜艳的红来啊———这个声音——这个颜色——真的——真的——太完美了!]

    小女孩艰难的哭泣声令杀人鬼忘情地赞美着眼前的一切。但在女孩母亲眼里,那张极度兴奋而呈现扭曲狰狞的脸此刻与地狱爬出索命的恶鬼无异。

    [住手!给我住手啊!]

    女孩的母亲度过最初的惊吓,立即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她拼命想要救回孩子。但她无法影响这个内心扭曲的杀人恶鬼。无论手挠嘴咬,无论哀求咒骂,她都无法对其造成哪怕一丝影响。

    [——该死的小鬼,给我放开那个女孩——听见没有!]

    一个男人出手制止暴行,但他随后立即发现他并不能撼动少年的身躯。这是理所当然的。两者之间持有的力量并不对等。但就算如此,那个男人也没有放弃解救女孩。

    [——阻止我。]

    少年扬起脸望着那个男人。

    [可是会死的啊!]

    并没有任何动作,但那个男人却遭到某种无法看到的攻击,身体以人类完全无法做到的姿态扭曲着,就如同一件正被拧干的湿漉衣服。女孩的哭泣渐渐衰弱停止,她正在失去生命体征。杀人的恶鬼也从忘情中恢复过来,他望着已经崩溃的女人,又望着无意中被他以意念扭曲成麻花状的尸体,心跳再度剧烈跳动起来。

    他是恶的化身,对鲜血有着近乎本能的渴求。这种关系就如生命与食物一般,牢固且无法改变。

    杀人恶鬼的出现并非偶然,他诞生于某个疯狂想法:纯粹的恶,到底是何种状态。

    需要更多的血!

    闻到血腥味的杀人鬼,他的脑海里再度出现声音,他因此将目光投向其他人类。他抬起手,随后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将那座城镇笼罩。不存在怜悯的捕杀于此地再度重现。人们因此在绝望与恐惧中祈祷恳求命运改变,直到最后一条生命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