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关注着整场擂台的宁清,此刻内心可是一阵巨浪翻滚,久久无法平静。

    她想过无数种结局,但在她这些想法中,却是从未有一种是天驹能够取得胜利。

    今天,天驹给予她的惊讶实在太大了,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宁清还以为今日和朴勇交手的另有其人。

    勉强压下心中纷乱的情绪,宁清低声对着声旁一名老者说了几句。那老者恭敬地点了点头,便来到擂台上,开始替天驹检查起伤势。

    天研见状,总算回过神来,心中开始担忧天驹的情况,见那老者始终不说话,心中不由急了起来:“罗太医,小天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罗太医面色古怪地看了眼天研,随即摇头不解地喃喃自语道:“天驹公子的伤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只需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稍候我会开个补血的方子。”

    “可是,小天明明伤得那么重……”天研兀自不放心地说道。

    一旁的宁清也是有些诧异:“罗太医,天驹当真没事?”

    见宁清发问,罗太医不敢怠慢,遂详细地解释道:“天驹公子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只是流血过多,灵气耗尽,方才导致昏迷不醒。以老夫的判断,明日天驹公子便可醒来。”

    听到罗太医这番话,宁清松了口气,随即对着仍不怎么放心的天研说道:“天姑娘,罗太医是宫内最好的医生,既然他说天驹没事,那肯定错不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天驹送回去修养。”

    天家众人闻言,方才转醒,天如山当即吩咐下人将天驹送回天府。

    而此刻,却是没人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师逸飞,正用着极其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被人群包围其中的天驹,直到天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中,师逸飞方才一挥衣袖,满脸阴沉地离开。

    至于那奄奄一息的朴勇,却是没有人去理会,师逸飞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天府,天驹的屋子里,天如山和天如山站在后面,看着玲儿和天研正细心地替天驹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和污痕。

    直到此时,天如山和天如松依旧还为从先前的思绪中平复下来。

    “咦?”

    这时,正帮天驹擦拭身体的玲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倒是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玲儿,怎么了?是不是小天有什么问题?”身后的天如山第一时间询问道。

    天研此刻也是满脸诧异地摇了摇头:“大伯,小天有些奇怪。”

    “到底怎么回事,研儿你倒是说啊!”急脾气的天如松催促着说道。

    “小天呼吸也十分平稳,看样子应该没事。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先前小天在擂台上流了那么多血,可眼下除了他衣服上的之外,身体表面竟是没有半点血迹。”

    “没有血迹?”天如山一愣,一旁的天如山同样疑惑不解。

    一时间,几人皆是茫然不解,而心中更是对于天驹的变化大感惊奇。

    沉默了许久,天如山摇了摇头:“小天身上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没告诉我们,我们也就不要多问了,这些天玲儿你好好照顾小天,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买下,一会我会通知账房,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治好小天。”

    “家主,我知道了!”玲儿点了点头。

    天如山走后,天研再次回到天驹的房间,看着陷入沉睡的天驹,天研心绪却是无法平静。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给予天研实在太大的冲击。或者说,自从一个月前天驹应下这场生死擂台的那一刻,天研的内心就没有一天平静过。

    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天驹离开的庆幸,再到今日天驹最后关头突然现身,天研的心绪可谓大起大落。

    而原本以为这次天驹必死无疑的天研,在一阵提心吊胆的关注下,却是渐渐感到震惊。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弟弟,何时变得如此厉害,竟然在最后关头能够将那朴勇打败。

    难道小天一开始就有着如此把握打败那朴勇?否则这一个月来她几番劝说,天驹始终不为所动。

    看着一脸安详沉睡的天驹,天研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弟弟有些神秘起来。

    “小天,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姐姐?”天研低头喃语道。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天研对天驹确实没有丝毫生疏,在她心里始终坚信着,无论天驹如何改变,都是她的弟弟。

    只要有可能,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此时,户部尚书府,这次生死擂台的始作俑者师逸飞,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大厅里,此刻他的心情可谓又惊又怒,任他想破脑袋都无法想不通,那天驹究竟是怎么打败朴勇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憋着一肚子气的师逸飞,脸色无比狰狞地咆哮道:“天驹,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时我要整个天家给你做陪葬!”

    皇宫中。

    宁清此时的心情依然停留在先前的生死擂台之上,今日的天驹给予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还记得,一个月前的天驹不过是连师逸飞三招都接不住的废材,当时如若不是她出面多加阻扰,天驹怕是已经身首异处。

    而随后,天驹在师逸飞的几番挑衅下竟然答应下这场生死擂台,在当时宁清的眼里,天驹这一番举动不仅是冲动鲁莽,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决定。

    为此,宁清还当众扇了天驹一个耳光。

    可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后当天驹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黑铁三阶的朴勇竟然被天驹这个只有武生修为的废材给击败了,武生修为便越级击杀黑铁武士,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但却十分罕见,而且一般来说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只有一两个层次。

    可天驹不同,虽然后来天驹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远不止武生四阶,但以着宁清的远光来判断,天驹的最多也不会超过武生七阶。

    而朴勇可是黑铁三阶,这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只要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认为天驹会赢,可最后天驹真的赢了,虽然他自身也是受了不轻的伤,但却难掩他那傲人的成绩。

    宁清自信,即使是她对上朴勇,都没有把握能够赢下这场比试。

    听说那朴勇耗血过多,加上最后中了天驹的致命一击,已经是救不活了。

    反观天驹,在那般猛烈的攻势之下,最后身上竟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如果不是因伤口流血,只怕没人相信他曾和一名修为远高于他的武者交手过。

    宁清越想越觉得怪异,那天驹莫不是铁打的不成,受到这般猛烈的打击,却没有受到任何内伤,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当日他答应下这场生死擂台时,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宁清暗自猜测着,“如果真是如此,这个天驹倒是有几分不凡。”

    ?

    ??到这,宁清随即又有几分恼怒:“可恶,枉我这一个月来费尽心思,提心吊胆地帮你出谋划策,到头来却是白担心一场。”

    一想到或许天驹这一个月来都在看她笑话,宁清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更是决定日后倘若让她碰上天驹,定要他好看。

    一旁的玉儿不明白自家公主为何又无缘无故的生起气来,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只是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天驹自然不知道因为他赢下这场生死擂台,带给紫阳城内的众人多大的震撼。

    此时的他正置身于一条诡异的长廊中。

    看到这无比熟悉的长廊,天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惊喜交加。

    他明明记得他刚刚在演武场上将朴勇打败,怎么一转眼就跑进圣剑里来了?

    略加思索,天驹脑中闪过一丝明悟,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激动。这个场景不正和当日他第一次进入圣剑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吗?

    当日他也是被朴勇一拳打得吐血,从而让圣剑吸收了足够的血液,方才成功开启圣剑内的第一扇门。

    而今日他和朴勇一番激烈交战,身上流出的血液比起当日可要多出好几倍,想来是那圣剑自动吸取了足够的血液,从而满足了打开第二扇门的条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天驹心中没有半点惊慌,很快就走到属于林廷之那扇门的隔壁,当天驹试着推向大门时,果然,如同第一次那般,眼前这扇门竟似不存在一般,让天驹轻易就穿了过去。

    只是,当天驹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错愕。

    这门内竟是一片茫茫的黄色沙漠,除此之外,竟是没有半点生气。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强烈的劲风袭来,带起漫天黄沙,竟是让天驹差点站不稳。

    而当他重新站好之后,一道伟岸的身影那样直接出现在他跟前。

    突然出然出现的人影,也是让天驹为之一愣。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片刻,那人方才咧着嘴,声音颇为粗犷地说道:“小子,你是谁,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出现在天驹面前的是一名老者,这老者身形颇为魁梧,一头扎眼的白发随风摆动,配合那一脸张狂的神色,倒显出几分霸道的意味。

    尤其是这老者的声音,十分洪亮,而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天驹隐隐能够察觉到这老者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足以让人窒息的力量。

    这老人是个高手!略微打量之后,天驹心中对老人下了评价。

    稍稍调整了下心态,天驹抬头望着老人,目光中带着一丝热切:“我叫天驹,是圣剑现任的主人。”

    老人闻言,那魁梧的身躯也是禁不住微微一颤:“小子,你莫要骗我,你的修为这般低,慈悲圣剑怎么可能认你为主?”

    见老人不信,天驹微微苦笑:“老人家,如若我不是圣剑的主人,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面前?”

    闻言,老者愣了片刻,两道锐利的目光似是要把天驹看透,而天驹则是一脸坦然的面对。

    如此对视了许久,老者突然仰天狂笑,:“五十年了,老夫足足等了五十年了,没想到终于让我等到了。”

    随着老者情绪的起伏,周围的狂风似是受到老者的影响,变得比起先前还要狂暴几分,狂风掀起漫天黄沙,打在天驹脸上,让他亦是感到几分吃痛。

    好强的力量,光是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让自己无法抵挡,这老者的实力也太恐怖了。

    不过,天驹看着有些癫狂的老者,心中又是泛起一阵嘀咕,眼前这个老者莫不是被关太久,精神有些失常了吧?

    如果是那样,他岂不是白高兴一场了。

    就在天驹暗自嘀咕着,老人终于安静下来,一双虎目直视着天驹,后者只觉身体一阵冰凉,根本丝毫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正当天驹心中暗自担忧时,那老人方才收回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下天驹,旋即又是一脸迷惑地挠着头:“小子,你这修为实在低得惨目忍睹,慈悲圣剑是怎么看上你。”

    天驹闻言,心中一片苦笑。略微干咳了一声,随即问道:“老人家,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听到天驹问起,老者似是有些感慨,随即淡淡地说道:“莫逆天。”

    “莫逆天?”天驹低头喃语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地说道:“你便是武痴莫逆天?”

    “哦?老夫已经在这慈悲圣剑里待了五十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知道老夫。”老者有些诧异地看着天驹。

    真的是他!

    真的是武痴莫逆天!

    天驹可此的心情可谓又惊又喜,没想到眼前这名老者竟然是五十年前名震天下的武痴。

    要说起这武痴莫逆天,只怕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虽然当年莫逆天在大陆上只是昙花一现,但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却给当时的无数强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当然,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如今这一辈人中知道这武痴大名的已经不多,但天驹却恰好是其中一个,因为武痴曾是天驹最为崇拜的人。

    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传闻中,当年的莫逆天,其修炼资质也是极差。

    不过,即便是差也要比天驹好上许多,之所以这般说,只不过是和那些顶级强者相比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