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吉尔提之起源 > 第018章
    我不封建也不迷信,但对历史沉淀下来的奇门异术倒是颇有些兴趣,时常抱着辩证的态度去看去听,偶有能感悟到也能受益颇多,悟出些皮毛在现实中践行,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正要找人的时候,心里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

    “哟,庄总,我说今早我起的时候,床顶怎么一道璀璨金光呢,原来是您大驾光临了啊?”宋青松从转角出来,眼睛刚认出我来,嘴里已经开始奉承,立马弯腰作揖了。

    “宋……宋大师,这不过节上来玩玩嘛,竟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啊!”我也跟他作揖。

    我正要拜下去,他手快把我扶住,硬是抬了起来。

    宋青松道:“庄总,您能赏光我们葫芦观,那是给我们面子,刚好我忙完了,要不去喝一杯?”

    我想着正要打听福树的事情,这就有人送上来,于是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我们向后院走,因为这是私人生活区域,刚才也就没敢进去,现在有宋青松指引,自然就不客气了。

    我们进去后,宋青松张罗去泡茶,让我先四下参观一下。

    这里有间厨房、一个厅堂和几间卧室,西边还有一个静室。静室里不似外面的佛殿,用的不是电灯而是昏暗的油灯,火不是很旺,还要随时遭受风的侵袭。我走了进去,静室里很干净,应该是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了。器物的布局整体上是简约的风格,而且比较念旧,桌椅都是古旧的,看起来用了三四十年的模样,有点破旧舍不得扔的样子。一张方形桌子上点了一盏灯,灯芯被烧的很浅了,很快就要熄灭下去。

    我本来想着替宋青松挑一下灯芯,免得它就此熄灭。就在我找到一根竹签要动手的时候,静室里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传了出来:“施主你别动!”

    那声音不急不缓,就在我手里的竹签要接触灯芯前说完,还好我反应快,手立马停止。抬头向静室的里面望去,那里比较黑,但还是能隐约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若不是他枯槁的声音,我几乎要以为他是一个十岁孩子。

    此人应是葫芦观中人,不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于是我放下竹签,对人影处躬了躬身:“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打扰也是缘分,请坐吧!”他的声音虽是枯槁,却是很有质感,仿佛经历过人生的大海不断洗涤,从万千泥沙中淘洗出出来的金子。

    我本是客,而且宋青松等着我去喝茶,但有人邀请,我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在桌旁抽来长板凳垫在屁股下,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叫庄秋,是外地人,来n市打了几年工,趁着元旦放假来龙海山游玩,在观中遇到贵观宋大师指引,来这里讨几杯茶喝,还请老前辈不要见怪!”

    哪知道说完就听他骂我:“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干啥,怕我听不懂啊?”

    我愕然,那时心想世间的事物都是物极必反么,这老人家从事“文化工作”这么多年,脾气也忒暴躁了!

    还好宋青松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笑嘻嘻地提着一壶茶进来了,对那老人家点头哈腰一番。

    老人家自然不是吃素的,从至少三个角度把宋青松训了一顿,宋青松也早已产生了抵抗力一般,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笑的更加灿烂了,我在一旁看着有点想笑,没想到这葫芦庙竟然还有这对活宝。

    宋青松给老前辈递了一杯茶,便眉飞色舞地当面掀起了后者的老底:“这老头儿是我师父,大明鼎鼎的葫芦大师,籍贯湖北孝感,大饥荒的时候逃难到n市,因为没娶着媳妇儿,一气之下上龙海山当起了和尚,但是他一直觉得秃头不好看,于是趁着改革时期思想大解放,策反当时的马师叔,集体转型做了道士,原来的寺庙也改成了道观,又招了藤师叔和我,这才有了今日的葫芦观。哎,庄总,这话我只跟您说,您可别出去跟人家讲啊,有损我们葫芦观的招牌!”

    说起来,他们在江湖上被称为大师,那他师父按照江湖规矩自然排到了“天师”级别,要是刚才那段传出去,确实有些砸招牌。但是我最好奇的是,宋青松这等人精,怎么会轻易把这种信息透露给我。

    “两位大师,我看贵观香火鼎盛,招牌不是那么容易砸的吧!”

    宋青松啜了一口茶,说道:“随着时代的发展,师父老人家逐渐年老体衰,这道观就交给我师叔们和我打理,两个师叔因为思想观念有些陈旧,无法满足葫芦观在信息时代快速发展的需求。就在七八年前,正好那是这里建风景区,我就主张再次进行创新,优化观中业务,改进商业模式,积极主动道山下开拓业务市场,这才积累了大批优质客户资源,加上这几年尽心维护,又才有了葫芦观今日的香火,不然你想这破山谁还愿意上来?”

    宋青松确实有些能力,可惜选行业的时候思虑不周,栽进了个大冷门,不知是遇人不淑还是另有原因。

    “不知宋大师接下来有何打算?”我问道。

    宋青松寻思了一会儿,道:“我打算再筹钱,把山下那条路好好修缮修缮,那样来烧香的人也就轻松些!”

    果然有想法,但是那条路蔓延七八里,还有多处险峻,就算采用最低等的修建标准,每个百来万也是不可能的,远远他们所能承担的极限。

    “这个法子行不通的。”我提醒道,然后又把自己的思虑讲了出来。

    我考虑的问题,宋青松其实已经思考过了,但是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咬着牙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谈这个话题间,葫芦大师几次用一把掉了毛的拂尘敲他的脑袋,还不停地骂道:“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听着这二人打闹,虽是斗嘴不停,却是有几分“秀恩爱”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能回到早些年,祖父母还在的时候,这般光景我也能享受到。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晚了,天色也放沉了下来,心中关于福树的事情,我也适机提出来。

    “两位大师,实不相瞒,我听说贵观有培育福树的传统,正好我想求一些,不知两位大师是否方便帮我掌掌眼?”

    宋青松说这好办,葫芦大师把那支没毛的拂尘在床榻上敲了敲,问我:“每株福树的性子不同,要是用不对会适得其反,施主要这福树干啥呀?”

    我心想原来福树是这样,于是道:“安魂。”

    宋青松一听,当即皱了皱眉,葫芦大师则是捋胡须,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看他沉思的模样,事情应该有些难办。

    “福树用于招气纳福,用于安魂的倒是没听说过,”宋青松则道,“请庄总提供更加详细的信息,不然我们无从下手啊!”

    “请问大师需要哪些信息?”我并不精通此道。

    这是葫芦大师说道:“也就是这树种于何地,是何土质,有什么要求?”

    我沉思片刻,说道:“大师,实不相瞒,我打算将树移栽到巴蜀一带,土是肥沃的红土,要求根系不能太多,树冠尽量要大,最好冬夏常青。”

    “川南还是北呀?”葫芦大师又在床榻上磕了一下。

    “南,近滇黔。”

    “知了。”

    宋青松沉思后异议道:“可我们的福树林并没有合适的福树啊!”

    宋青书倒是实在,做生意的基础就是坦诚,坦诚是建立和维持信任的基础。我正想说如果没有合适的,那我再看看其他福树即可,若无这等想象中的福树,将而求其次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只见葫芦大师抬起浮尘便敲了过去,在宋青松头上“咯”的一声脆响。

    “没有你不会去找啊?今天是庄施主要,要是以后其他施主要怎么办?我们能每次都说没有?”葫芦大师一连三问,说完有些气短,轻咳了几声,宋青松连忙上前抚背。

    葫芦大师好些后,宋青松才坐到长板凳上,对我说:“庄总,您要的福树我倒是可以闲暇的时候去帮您寻找,不过龙海山比较大,这个要花些时日。”

    我说道:“那就麻烦宋大师多留意,时间晚点也没没有太大关系,我不急的。”

    宋青松看着我摇头笑道:“庄总您放心吧,我尽量去找,若是找到了便通知您,至于价格与我们福树林里的一样,5000元一株。就是不知道庄总要多少?”

    “两株,最好是一米左右的苗,那样我也方便搬运。”我说道。

    “我明白了。”宋青松道。

    之后又是一番闲扯,茶也喝了不少,不知不觉已是日月交辉的时辰,我跟葫芦大师和宋青松简单客气了几句,就起身要告辞。

    临走时,葫芦大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突然在背后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去,只见葫芦大师起身,瘦小的身子站在床榻上,昏暗中那双眼睛反射着精光。

    “施主,你背后是何人啊?”葫芦大师高抬起拂尘,指着我。

    我一时答不上话,我如今已是孤身一人,家庭、事业皆是如此,背后并无人大力支持。

    “大师,没有人。”我说。

    葫芦大师点了点头,说知了,然后又坐回床榻上。我离去的时候宋青松问葫芦大师发生了何事,只闻葫芦大师道:“莫言!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