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汉末有武名吕布 > 第一百七十四章:舌战贾诩
    尽管曹性再三热情挽留,但戏忠并未在上党耽搁太长的时间,仅仅是栖息了一晚上,便去向了晋阳。他上一次来晋阳,还是在熹平五年,见到吕布之前。

    他再一次见到吕布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年轻书生。吕布亦不是当时的少年将军,他看着戏忠形如销骨的模样,还有斑白的两翼,不由含怒:“先生,汝怎么如此衰老,是否那曹孟德苛责于汝!”

    在一边的曹洪连忙道:“吕并州,吾家主公待军师极好,从未苛责于先生。”

    吕布怒目而视,却是见戏忠连忙说道:“将军,主公待吾极好。”

    他说:“将军,吾今日来此,乃为求粮而来。”

    吕布握住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却见其文武微微诧异的望去,他们从未见自己的主公如此失态过。

    却是道一人开口道:“诩乃西凉微末之士,久闻先生之名,皆言腹藏兵书万卷。此语果有之乎?”

    戏忠却是见在场诸位有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而开口那人便是坐在吕布左侧高位,其地位超然,不言自明。他心中暗付,欲要求粮,恐怕要说服自认不可。

    只见戏忠收起谦和的模样,气质浑然一变,露出锋芒。只听他说:“此乃忠小可之比也。”他不再谦虚,而是说自己确实是藏着兵书万卷。

    贾诩说:“近闻曹兖州幸得先生,思欲席卷徐州。今徐州以属刘备,未审是何主见?”

    他在说曹操二伐徐州而不可得,曹洪闻言欲要发怒,却是被戏忠所制止。

    只听戏忠言道:“吾观取徐州之地,易如反掌。我主曹兖州躬行仁义,伐徐州乃为报仇,清理徐州害群之马,而非夺其基业,故力不克。陶谦老迈,听信佞言,暗让徐州,致使刘备得以猖獗。今我主屯兵鄄城,别有良图,非等闲可知也。”

    不得不说戏忠这一席话却是漂亮,将曹操将屠戮徐州的行为洗白,说他攻打徐州只是报仇,没有别的心思。

    却见贾诩接着说道:“若此,是先生之言相违也。先生腹中藏十万兵书,定有深谋之策。今既从事曹兖州,当为生灵兴利除害,剿灭乱贼。且曹兖州尚且纵横寰宇,割据城池;今得先生,人皆仰望。虽三尺童蒙,亦谓彪虎生翼,天下诸侯,山林隐士,无不拭目相待。以为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辉,拯民于水火之中,措天下于衽席之上,在此时也。”

    他先将戏忠捧到极高的位置上,接着话锋一转:“何先生自归兖州,李肃一出,兖州皆反,其郡兵望风而窜,仅据三县,几无容身之地。不能报天子以安庶民,是兖州既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其初也。腹藏兵数万卷,果如是乎?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不得不说,贾诩这话说的确实是犀利。如今的曹操几乎岌岌可危,有诸多因素在内。但他几乎把过错推给戏忠。寻常人听到如此,恐怕会大怒,比如现在的曹洪就已经肝火大动。反倒是戏忠听完,哑然而笑。

    “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

    只听戏忠继续说:“吾主曹公,向日军败于长安,寄迹东郡,兵不满千,将止夏侯、曹与诸位豪杰义士而已:此正如病势尫羸已极之时也。鄄城乃兖州州郡,曹公不过暂借以容身,岂真将坐守于此耶?夫以一年之时,便能使陶谦之辈心惊胆裂,窃谓用兵神者,未必过此。至于张邈、陈宫反叛迎李肃,曹公实出不知,且又不忍让兖州百姓再受蒙难。胜负乃其常事,昔高祖数败于项羽,而垓下一战功成,此非韩信之良谋乎?夫信久事高皇,未尝累胜。盖国家大计,社稷安危,是有主谋。非比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诚为天下笑耳!”

    不得不说戏忠的口才真的厉害。他将曹操比作鲲鹏,将贾诩比作群鸟,笑贾诩之见识不过如此。又把昔日曹操败于董卓来说事,那时他被吕布所救,但基本没有地盘,寄居在东郡,是最困难的时候。但那时候的曹操都已经熬过来了。

    又把曹操没有攻下濮阳的原因归结于仁义上,说不忍百姓再受到蒙难。还自比为韩信,而只等那垓下一战功成。

    贾诩深深地看了戏忠一眼,他此前听过戏忠的名字,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仅仅这一辩术,胜过当今诸多人。

    只道是在座中,有人开口问:“今李肃兵屯山阳,又有陈宫、张邈相佐,席卷兖州,君以为何如?”

    戏忠望去,那人乃是纵横家新投在吕布帐下的苏琦,负责出使于各处。他轻笑道:“李肃收董卓之乱兵,劫兖州之青壮,便是有百万,亦不足为惧。”

    苏琦冷笑:“军败于兖州,计穷于濮阳。区区求粮余人,而犹言‘不惧’,此真大言欺人也。”

    戏忠淡淡道:“旱灾蝗灾四起,安能对敌?退守鄄城,所以待时也。今并州兵精粮足,然则面冀州袁绍裹挟之势,尚不能出,不顾天下耻笑。由此论之,曹公真不惧李肃贼子矣!”

    他在笑此前袁绍三路兴师前来,皆被吕布所击败。但是吕布却并未趁此扩大战果,反而议和。强自将吕布和曹操对比,拉到同一水准上。

    苏琦还想再辩,却又是有一人问:“眼下李肃虽说乌合之众,然其席卷大半兖州。曹兖州仅剩三县之地,何足与李肃抗衡?”

    戏忠听完见其人,却是吕布新晋提拔的一文生,唤作陆阳。

    他笑数声,看向吕布,道:“昔吕并州起五原微末之时,率百骑破万军,至今仍然将鲜卑所慑,在场诸人,谁不知也。鲜卑二十万大军尽起,五原兵不过两万,犹能败之。而今诸位反却以地方大小论胜负,实在可笑!”

    陆阳听完,犹自不能言。他想起了吕布的战绩,不也是一场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从而扬名鲜卑吗?

    只见吕布一拍桌子,喝道:“够了。”

    他说:“先生乃当世奇才,君等以唇舌相难,非敬客之礼也。”说罢后,他又看向戏忠,接着道:“吾愚闻多言获利,不如默而无言。先生缘何与众人辩论也?”

    许多并州文武听完,暗中思量着:看来戏忠在主公心中依旧占有重要的地位,今日是我们莽撞了。

    事实上,吕布带他们迎戏忠,只是让戏忠认识文武,仅此而已。而并没有安排此番戏码,一切都是他们自作主张。

    却见贾诩对戏忠笑道:“多闻主公谈足下之才,今幸得相见,敢求教益,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

    戏忠轻笑:“不才无学,有辱明问。”

    吕布见贾诩和戏忠两人并无芥蒂的模样,不由笑道:“吾以让人备下酒宴,今日诸位一同入席,为先生洗尘。若无先生,便无吕布之今日。”

    戏忠连忙回道:“将军言过了。忠不过一介书生,当不得此誉。”

    吕布看起来心情极好,吩咐人道:“来人,设宴,舞曲。”

    只见诺大的空间中有歌姬鱼贯而入,翩翩起舞。吕布左右皆有一席好酒菜,他频繁与戏忠斟酒对饮,惹得众人又一阵吃味。待到宴席结束后,戏忠这才有机会与吕布商议粮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