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被震惊的陈文庆
虽然有些犹豫,阎应元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徐梁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
“好,没问题,我可以替你向阮部堂陈述,你可以率部去临沂。”
阎应元没有想到徐梁竟然都不多问几句,就答应了,一时间有些意外的手足无措。
不过毕竟是战场上杀伐的大将,很快便镇定下来。
不过他依然有些疑惑,徐梁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干脆。
“临沂是您辛苦经营的大本营,您就不怕我喧宾夺主?”
“是我的,谁都夺不走,你这个时候愿意去山东,目的不会是为了鸠占鹊巢,而是雪中送炭,我谢谢你。”
阎应元对于自己对徐梁做的一切是心怀愧疚的,一时间激动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红,“多谢大将军,大将军,卑职还有一席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徐梁摆摆手,“粗手粗脚的武人就别有那么多花花心思了,不当说的就不必说了。”
见到徐梁已经猜出了自己想说的话,阎应元知晓了徐梁已经完全看透了自己的意图,而且不愿意让自己插手的意思,更为感动道:“大将军,不让卑职说,卑职还是要说,眼下南京并不是您应该久呆的地方,您应该寻找个机会前往山东,那里才是您的大本营。这一局,不论是您赢了,还是输了,都会伤了我大明的元气。”
徐梁诧异的看着阎应元,他不认为这是阎应元能说出来的话。
“这是谁告诉你的话?”
“是个叫黄宗羲的举人!”
“哦,可是听闻陛下殉国,做诗一百首的才子?”
“正是他。”
徐梁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替我谢谢他的好意。你此去山东,缺乏谋主,便将这个举人带着吧。”
阎应元愣了一会儿,随后抱拳说道:“卑职明白。”
说完,阎应元没有任何迟疑,转身离开了徐梁的营帐。
阎应元转身离开,收到徐梁的信来到此地之后,一直躲在营帐外面的陈文庆转身入内。
“将军,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莫非眼下南京要出大乱子?”
“嘿,能出什么乱子?我感觉南京挺好的,自从将军来了之后,民新归附,我还想寻找些老乡老淘金呢!”博尔特笑着说道。
“闭嘴!”陈文庆踹了一脚黑人伙伴。
徐梁看着傻笑的博尔特笑着摇摇头,“倒不是他阎应元感觉到南京要出大乱子,而是他身后的王夫之感觉到要出大乱子,这南边儿还是有能人的。之前的黄宗羲,顾炎武是能人,这王夫之倒也算一个。眼下这南京确实在暴风雨的边缘。”
陈文庆又问道:“我也感觉到北边乱的很,您最好还是亲自去坐镇,至于南京的乱象,我倒是没看出来。”
徐梁看了看如今武道大成的陈文庆,比之前看的更加的纯碎了,压了压喉咙说道:“对,如今的陛下和东林党都准备做一番大事,连带着在南京避难的藩王和地方势力也蠢蠢欲动,所以说眼下的南京,已经到了大乱的边缘。”
陈文庆瞪大了眼睛。
“艹他娘的!咱们这些武人拼死拼活,他们却牟足了劲准备扯后腿,真不是东西!”
“是啊,权利这个东西真的足够诱人的,陛下想要励精图治,就必须掌握足够的权利,政权和军权必不可少。而东林党人却不会甘心情愿的交出权利!而藩王和地方军阀则是琢磨着如何浑水摸鱼,这就是南京眼下的乱局。”
陈文庆吸收了一下。
“所以这个叫做王夫之的年轻人认为南京不宜久留?”
徐梁点点头。
“王夫之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陛下跟东林党人的矛盾不可协调,内乱是迟早的事情,而我则是他们破局的关键,所以这个读书人从大局出发,因为我若是不在了,这矛盾可能会被缓和。但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陈文庆开口说道:“将军,是准备帮陛下还是东林党?”
“东林党?他们也配?别以为我不知他们打得什么算盘?他们无非是想将陛下当做笼中鸟,好让他们任意施为,这些卑鄙小人打得如意算盘响的很。”
徐梁继续说道:“先皇将今上托付与我,我若是背叛今上,岂不是对不起先皇的恩情?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徐梁心里跟了一句,“我若是这么做了,依照这群东林党的尿性,他们还不投降亡国?尤其是钱谦益这个东林党的领袖最不是东西,我就是没有找到收拾他的机会,不然他早凉了。”
“但是东林党人在南边儿势大,朝堂和各地方官员都是他们的人,地方上也有不少他们的军队?他们又如何能轻易的对付?少有不测,我们多少年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没错,国破山碎。”
徐梁点点头说道:“我是知道的,文庆,这一次如果输了,就真的是满盘皆输,可是眼下我有退路吗?自从我们决定收拾山河,中兴大明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这条路上有太多的人,都付出了太多。方晴姑娘,他到现在都在北方为大明收集着情报,我每每想到她一个弱女子都能为大明付出那么多,我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又岂能落后?
这一次如果不跟东林党人干,他们就会继续胡作非为,就算是我去了北方,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但是等到国家平稳了,他们会继续牵扯我的后腿,到时候我很有可能成为岳飞,而大家伙的努力也都白费了。为了大家伙,我不能后退,我必须拼上一把。”
“竟然到了这等地步?”
陈文庆大吃一惊,“那将军可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
“我们武人应对文人的计策,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虚的?他纵然有千般张良计,我自有一刀把子破之。不过是否真的要做到血流成河,我也很犹豫,眼下的大明经历不了几次动荡了。”
“那南京的官员可有相应将军的?比如说阮大铖?再比如史可法?马士英?”
徐梁苦笑几声,“这本身就是陛下和我布下的局,只是因为东林党的过激反应而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大势,如今在这大势之下,还有几个读书人愿意支持我们?眼下的高宏图已经强大的可怕。”
“阮部堂和陆振飞等官员也都劝我暂避风忙,谨慎为上,切莫冲动,就连同情我们和我们亲近的人,都不敢与东林党对抗了。”
陈文庆默然不语。
他忽然明白了,徐梁或许真的没有几个文官做帮手,不然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