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魑转换了态度,平和地说道:“想当年,幽冥鬼王待我不薄。我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今日定要在灵前尽孝。”
鬼王魑已经说出这样的话,鬼溟没办法再拦着他。鬼王魑说得谦逊,鬼溟只好表现出友好。
老管家却不买鬼王魑的账。他张开手,不让鬼王魑进宫。
鬼王魑脸色不好看。他看向鬼溟。鬼溟只好摆手让老管家让开道路。
老管家不敢不听鬼溟的话,让开了身子放鬼王魑过去。可是鬼王魑带来的五百鬼兵被他拦下来。
鬼兵们哪里会惧怕一个干巴老头,跨步就要向老管家撞去。鬼王魑并没有阻止侍卫们的鲁莽行为,而是装作没有看见。鬼王魑要让老管家出丑。
鬼溟眼看着鬼兵们冲撞老管家。他本要出声喝止,可是又闭口不言。他转身和鬼王魑并肩前行。
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对付一个瘦弱老头,任谁都会以为老管家这回可惨了。可是,事情却不像众人以为的那样,鬼兵们撞在老管家身上,老管家竟然稳如泰山。
谁能想到老管家功夫如此高深莫测,原本准备看笑话的鬼王魑,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鬼王魑回身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老管家的不凡之处。
鬼王魑能判断出来,这个老管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比起自己高出许多。鬼王魑的身份,已经决定了他的实力高于普通鬼族人。而这个老管家居然比他还要高,这让鬼王魑疑惑重重。
就在鬼王魑踌躇之时,鬼溟淡淡说道:“鬼王魑为何发呆?时辰不早了。还是先进去吧!”
鬼王魑这才清醒过来。他没心思考虑老管家的问题。于是就对侍卫们喊道:“你们退到一边。”
侍卫们如临大赦一般,慌忙爬起身,远远地离开老管家。
鬼王魑无暇理会侍卫们的错愕,跟随鬼溟走进宫门。老管家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老管家一边走,一边口中小声叨念。像是在和谁耳语。只是鬼溟和鬼王魑走在他的前面,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
三人一路来到灵堂。鬼王魑还未进入灵堂,就双膝跪地,一路跪行上了台阶。他虽然身材几近两米,奈何灵堂前的台阶很高,鬼王魑爬行起来也十分艰难。
鬼王宫中的宫女杂役看到鬼王魑对幽冥鬼王如此尊敬,心中都不禁感动。而只有鬼溟和老管家冷眼看着鬼王魑的造作之态。
鬼王魑爬行进了灵堂。眼中渐渐渗出泪水。他先是对着幽冥鬼王的灵柩三拜九叩,之后大声说道:“呜呼赛父,鬼族明主。千年恩泽,护佑万民。诚仪倍继,吾辈之鉴。天地同泣,感慨尤深。赛父少年,逐起阴山。传渝大德,学功甚勤。弱冠游历,海纳良朋。赛父名德,天下皆闻。三十成归,统领幽冥。行吏纳谏,四处升平。百姓福泽,四城同庆。共尊赛父,齐拜幽冥。谁料天妒,赛父蒙难。天地动容,百姓哀叹。失却明君,可悲可怜。何人不泣?何人不怨?呜呼哀哉,天人永隔。痛兮恨兮,非吾所愿。”
鬼王魑如泣般地念了一首悼词。引得在场的众人皆潸然泪下。就连在一旁陪跪的鬼溟,都觉得鼻子发酸。
鬼王魑似乎动了真情。声音哽咽,泪眼婆娑。念完了悼词,鬼王魑对鬼溟说道:“我想为赛父通宵守灵。请鬼溟公子应允。”
鬼溟点点头,表示同意。老管家刚想反对,然而他看到鬼王魑诚心诚意,也就不好说话。
鬼溟让鬼王魑代替自己为幽冥鬼王守灵。他带着老管家离开灵堂,回到自己的住处。边走边唱还在这里等着他。
边走边唱已经和王冲联系过了。他们商定,天缘会的人要尽快想办法进城。现在天色已晚,等到夜深之时,就可以行动。
边走边唱将这些事情告知鬼溟。鬼溟当然希望王冲能早点进城。如今,鬼溟已经将王冲和天缘会当成主心骨。
鬼溟也把鬼王魑入城以后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边。边走边唱大骂鬼王魑是个伪君子。
就在边走边唱骂的正欢的时候,鬼面走了进来。鬼面是奉了鬼溟的命令去监视鬼王魅和鬼王魍的动静。
鬼面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二鬼王有什么异动,所以他回来向鬼溟报告。
边走边唱一见鬼面进来,立即收声闭嘴。他怕自己辱骂鬼王魑的话被鬼面听到。鬼王魑可是鬼面的亲爹。
鬼面似乎没有听见边走边唱的骂声。他进了鬼溟的寝宫,就向鬼溟说起他所看到的情况。鬼溟听后点头道:“看来情况还不是很糟。只要永恒帮主进城,我们就有实力对抗鬼王魑。”
边走边唱也很高兴。他觉得二鬼王不敢有什么歪念。这样从军队的人数上双方还是保持着平衡。
鬼面冷声道:“虽然如此,也不得不防备我父王。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鬼面深知鬼王魑绝不会轻易放手。不过,鬼面不敢随便臆断鬼王魑的心思。
三人在寝宫说了一会,时间就到了一更天了。鬼溟再次来到灵堂。
鬼溟是幽冥鬼王的独子,上香添由的这种祭祀,还需要他亲自前来。鬼溟其实也想看看鬼王魑在干什么!
鬼溟走进灵堂,就见鬼王魑依然跪在灵前。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都没有动过。
鬼溟走到鬼王魑的身边,鬼王魑没有看他。鬼溟只好先到供桌旁,在香炉中添加了三柱高香。又在供桌前的万年灯中,倒入了一些灯油。
鬼溟做完这些,再回身看鬼王魑。却见到鬼王魑双目禁闭。像是在冥想。
鬼王魑的这个样子,鬼溟非常奇怪。即使鬼王魑熟睡,鬼溟的一番响动也应该将他惊醒了。
鬼溟又上前几步。发现鬼王魑毫无动静。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鬼溟正要试探一下鬼王魑的鼻息,忽听老管家叫他。
鬼溟抬头一看,老管家就站在灵堂门口。表情带着焦急。鬼溟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老管家频频向鬼溟招手。鬼溟快不走到老管家近前。老管家示意他低下头,鬼溟便弯下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