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回了她几声笑。
“说吧？谁让你糟心了？”疯猫问。
“我问你，声音——怎么造假？”赵晨曦没有正面地回答，而且抛出另一个问题。
“声音造假？那你要问技术人员，不能问我，你要问我发动机怎么修，我还能回答你。”疯猫笑了一声，估计是觉得赵晨曦异想天开。
只见赵晨曦快速地给疯猫发了好几段录音，又发了一段话过去:“帮我用这样素材，拼成这句话。”赵晨曦可没管疯猫会不会，但她知道疯猫一定会帮自己。
“我说了我不会。”疯猫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可他看都没有看，反倒是盯着赵晨曦看着。
“我知道你不会，你除了会爬进车前盖里修车还会什么。”赵晨曦把烟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歇了一会，“可你一定知道谁会。”接着她瞥了一眼疯猫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特意做出了一点也不厌恶的表情。讨好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疯猫喝光了杯子里的柃檬水，示意调酒师再给自己一杯。这一次他还是拒绝了调酒师往自己杯子里加些酒精。透明泛黄的水撞击在杯壁上，疯猫挨在凳子上，点开了赵晨曦的对话框。
他看着对话框的一行字，不禁笑出声来。
“秦幺是谁？”他问。
“你别管了。”赵晨曦冷冷地回复道。
“情敌吗？”
赵晨曦转头瞪了一眼疯猫，“不是。”她说，“至少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骂别人婊子？”疯猫抬头与她对视。
“我在阐述一个事实。”赵晨曦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秦幺她就是个婊子。】白色的聊天框黑色的字，清清楚楚地印在疯猫的手机上，那句话看得他觉得可笑，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几个字呢？
那扎眼的句子，我还不知道赵晨曦对我意见那么大。她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误会颇深。
只见这时疯猫点开了其中一段录音，他按耐不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于是他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声音，“哦？！素材还是一个男人？”他笑得有些尴尬，“去哪里找到的情人？”
“我都说了不是。”赵晨曦低吼了一声，“你可真是亵渎，这就是我一点也不喜欢男人的原因，你们听到声音就能想到情爱，听到同性就会想到敌人，你们一点也不单纯。”
“小孩别生气，你这可是一棒子打死了所有的男人。”调酒师帮着说话道。
“你不喜欢男人……”疯猫喃喃了一句，“那你是替哪个女生出气呢？”
“你别管了。”赵晨曦继续回答。
“我猜，是你那个在医院里躺着的苏青。”疯猫笑了一声说道。
“小心你说的话，给我想清楚了再说。”赵晨曦有些发怒。任何诋毁苏青的话她半句都听不得。
“行了行了，我这小吧台，都被你们吵翻了。”调酒师看不下去了，插了几句。
“我帮是肯定会帮你的，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疯猫把手机揣在兜里，说道，“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帮你全部搞定，保证一般人听不出破绽。”他说的话听起来心有成竹。
“尽快给我。”赵晨曦抛出几个字。
“你怎么在命令我。”疯猫又苦笑了一声，看着面前一杯接着一杯长岛冰茶下肚的赵晨曦，他突然在心里感叹起这个女孩内心里厚厚的坚冰。
赵晨曦猛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火星按灭，没有回答。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尽管命令。”疯猫看着赵晨曦的无言，自己给自己接了一句。
赵晨曦照样没有说话，这是她不知道多少杯长岛冰茶了。这种像是饮料的酒，甜中带着一点苦涩，冰块搅动在橙红色的液体里，最后一点一点化开，冲淡了它本身的酒精味道。那种复杂的感觉，总是在愁苦中才能体会。
赵晨曦不敢喝酒，但今天喝起长岛冰茶来，却像不要钱似的。
“看起来小孩被整得很抑郁。”疯猫在找话题，此刻沉默的赵晨曦和酒吧里隆隆作响的声音环境格格不入。
“抑郁，他们不值得我去抑郁。”赵晨曦说，“我只是在感慨，世界上为什么那么多人，就瞎了眼了呢？陶林有什么好的，学——学不好，社会——混不好。”
“陶林？”这不是疯猫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可是他从来没见过陶林，只知道他在赵晨曦的世界里，并不是那种很讨喜的存在。
“哈！他什么都抢走了，他把苏青都一起抢走了。”赵晨曦可能是喝得有些头昏了，萎靡地说着让人很容易多想的话。
“他怎么抢了？”疯猫接着问。
“你知道吗？苏青以前什么事情都会想着我，吃饭带着我，去上她的芭蕾课带着我，她还给我织过围巾，那条围巾她自己也有一条一样的，只是她的颜色更浅一点。”
“一条围巾而已……”疯猫不理解地摇摇头。
“别打断我的话！”换来的又是赵晨曦的一个低吼。
“可是有了陶林以后，一切都变了。苏青不和我天天在一起了，她的眼睛里没有我了，吃饭也不是每次和我一起了……最重要的是——她连那条和我一样的围巾，都给了陶林。他抢了我的一切，还不懂得珍惜。”赵晨曦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嗯……”疯猫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抢走就算了，他去勾搭别的女人，真是把我恶心透了。”赵晨曦有些醉了，说话变得癫狂了起来，“还有那个秦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她对陶林居心不良。”
“你不过是纠结着陶林把苏青从你手中带走了，你就觉得自己不那么重要了，而且你的控制欲也太强了，陶林有别的爱慕者也不奇怪。”疯猫安慰道，“别人可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他什么都有，别人当然往他怀里跳。”
“滚。”疯猫还不如不安慰。
“说实话的，男人和女人的爱本来就不一样，也不冲突，你那么固执干什么。”疯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