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遗憾地说：“美女真是记性差啊，慈善晚会我们还共舞过一曲，我还以为自己能给美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禾荃用手摸了摸，还好，自己依然穿着昨夜的晚礼服，内衣也都在。
她仔细打量着逆光而坐的胖子，似乎对他所说的有点印象。慈善晚会中她是耀眼的明星，和她一起跳舞的男人有十几个，她还真没注意那些人的长相，因为她的心思都在匡琮身上。
禾荃看了看面前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心中其实已经明白自己被匡琮卖了，但她不愿意承认现实，依然幻想这只是个玩笑。
“匡琮呢？”禾荃低下头忍住眼泪颤抖着问。
“他昨晚说要连夜赶回省城，准备即将到来的董事会，走之前还预祝我玩的愉快。”胖子平静地叙述着，似乎是说一件和他没有关系的风流事。
禾荃背靠床头坐在床上，虽然已经紧紧的裹着被子，却依然感到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的绝望反而让她没有落泪的欲望，禾荃低头用手整理着头发问：“他把我给了你，他有什么好处？”
胖子坐在沙发已经三个多小时，早已有些疲倦，他打着哈欠说：“他需要从我这里借钱，为了收购谋克集团他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来周转。”
禾荃目光空洞地盯着对面墙上的油画，惨然一笑：“原来我还能值这么多钱。”
胖子却没有怜香惜玉的品质，又给她心灵重重一击：“禾小姐错了，他已经在昨天下午和我达成借款协议，他需要的钱已经进到他的账户。而你，是我提出的小小要求，算是协议的额外赠送部分，他非常愉快地答应了，并忠实地履行了承诺。”
禾荃扭头看着胖子咯咯地笑着说：“既然如此，你昨晚应该享用赠送品，为什么你还坐着，难道身体不行了？”
胖子对禾荃报复性的嘲笑并不在意，他耸耸肩：“谢谢你的关心。年纪大了，确实不能和年轻人比，但身体还算基本正常。我只是不喜欢采用匡琮的方式，我愿意女人清醒而且自愿。”
禾荃又把目光转向那幅油画，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要起床了，请你出去。”
胖子站起身走到油画前，抱着胳膊端详着说：“这是《坎达莱斯王》的仿作，国王向大臣炫耀自己的王后美艳绝伦，并盛情邀请大臣到卧室暗中偷窥，王后得知后觉得受到羞辱，逼这位饱了眼福的大臣刺杀了国王，后来这位大臣做了国王……”
禾荃心灰意冷地躺下，闭上眼睛打断他：“不劳您解释，我知道这幅画的意思。”
胖子却没有住口：“你看了多次这幅画，是不是想象着匡琮是那个神经病国王，你是遭到亵渎的王后，而我是那个猥琐的大臣？”
禾荃沉默不语。
胖子又说：“你幻想着做那个王后，借用我的手，彻底报复国王，然后给我的奖赏就是可以成为你的王。我猜的没错吧？”
禾荃忽然睁开眼，幽幽地问：“你愿意吗？”
胖子问：“如果我接受你的提议，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禾荃又闭上眼睛，无力地苦笑道：“我是个傻女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就别听我的计划了。我只要结果，过程你看着办吧。完成后，我就是你的了，我决不食言。”
胖子看看手表说：“我九点有个会，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在这里。现在我出去在餐厅等你，你收拾好后我们边吃边谈谈计划。”
禾荃叹口气：“你以为我还能吃下饭吗，别费事了。你也看我一晚上了，我对你没什么秘密可言，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胖子语气平和，但以不容商量地口吻说：“早餐对身体建康很重要，既然我可能成为你的王，你就要服从命令。梳洗打扮好后，我们在餐厅见。”说完就径直离开了房间。
愣了片刻，禾荃不得不坐起身，既然已经决定傍这个男人，确实应该表现的顺从一些。
她化妆非常仔细，再三以挑剔的目光找寻着脸上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瑕疵，既然被当做一件贵重商品交易，那就一定要包装的尽善尽美，才能体现商品的物有所值。
终于，禾荃光彩夺目地坐在了胖子面前。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本来应该嚎啕大哭的她，怎么会像没事人似的心静如水，或许是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胖子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现在你吃饭吧，你吃着，我给你说说我的计划。”
禾荃默不作声地服从了，虽然没有任何食欲，但她强迫自己一定要吃下去，不能引起金主的不快，以避免合作可能无法进行。
胖子揉揉眼睛说：“匡琮从我这里借走了八十多亿，我打算按协议规定如数给他。”
禾荃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
胖子笑笑：“请有点耐性，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发表意见，接着吃。”
禾荃没有动。
胖子只好接着说：“钱我会给他，但在时间上，我会拖慢一周支付，这一周的时间就能逼使匡琮自愿把借款利率抬高百分之五十。”
禾荃这才又低头开始吃饭。
胖子摇摇头说：“匡琮人品不怎么样，但做生意还是讲信用的，失去这样的客户，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禾荃不满地问：“这就是你的计划？这样就完了吗？”
胖子点点头：“我就能做这点事，做完就完了。”
禾荃看看四周安静吃饭的客人，低声怒斥道：“你这个死胖子也耍我吗，只要匡琮接手了谋克集团，抬高百分之五十利率根本伤不了他一根汗毛。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我要的是匡琮倾家荡产。”
胖子居然没生气，他津津有味喝了口黑米粥才慢悠悠地说：“我的计划到此为止，但不代表针对匡琮的计划到此为止。我只负责其中一环，前面的计划已经开始，后面的计划早就安排妥当。但我的计划做完，匡琮也就差不多完了。”
禾荃眨着眼琢磨胖子所说的含义：“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准备对匡琮动手了，我只是个误闯进来的小白兔？”
胖子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是搂草打兔子，顺手抱得美人归吗？你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主要夺取目标，因为你对于你的朋友来说，甚至比匡琮更重要。”
禾荃双手捂住嘴，眼泪喷涌而出：“小敏！……小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