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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血癌(2)

    想到这里,初烟长长的叹气,收去眼里的湿润,他始终是没有掉下一滴泪水,傲雪走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他,望着远去的队伍,“真的不跟他回去?”

    “你是要赶我走?”初烟调侃。

    “我才不是呢!我也只是让你回去看看,很快还是要回来的,你以为去了就不回家啊,你可是我的皇贵君,后宫还等着你来掌管呢!”傲雪没好气的说。

    初烟再次看着队伍,眼神变得沧桑,“见到人就可以了,回不回去都没有区别,那个地方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十年前就已经不是了!”

    傲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初烟,她知道初烟此时心里是难过的,虽然他嘴上说的很尖刻,但是心里……还是舍不下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傲雪的生活似乎也从此平静了,每日在后宫闲逛,歌舞升平,皇贵君则是真正达到了自己的愿望,管理朝政,傲雪也从来不干涉他的事,在傲雪的心中,一个人只要有这个能力,不管他是男是女,能做好就可以。

    就好比,一个公司里不需要事事都要董事长亲力亲为,经理、主管是请来干活的,董事长只需要掌握大权就可以了,而傲雪把这个掌管大权的任务交给了叶枯,由他去控制那些大臣的行动。

    一日,傲雪见秋高气爽,决定带墨从秋去放风筝,“放风筝?”墨从秋很惊讶,“为什么要放风筝?”他看不见,放飞风筝又能如何?

    “走啦!放风筝呢,不一定要看见,靠的是手牵引线的感觉!”傲雪拉着墨从秋来到空旷的草地上,“我要去放风筝了!”

    墨从秋没反应过来,傲雪就跑了,他微微一笑,侧耳倾听傲雪的欢笑声,“抓住风筝,我喊放的时候,你们就松手!”傲雪抓着线轮跑着,等到时机成熟,就让宫人松手,风筝摇摇晃晃的上了天空,傲雪继续跑着。

    半天的功夫,才让风筝稳稳的升上天空,傲雪走到墨从秋的身边,“给你……”

    “给我?我不行的,我怕我扫兴,把好不容易弄上去的风筝弄掉了……”墨从秋有些自卑的说。

    “不会的,你抓好!”傲雪然墨从秋一手抓住线轮,一手扯住线,自己的双手则分别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放风筝,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靠的很近。

    墨从秋的鼻尖弥漫着傲雪的气息,她说话时候在他脖子里吐气如兰,让他有些心猿意马,“怎么样?有感觉了吗?风筝现在就你手里,其实不用看也能掌握的……这是一种牵引力……”

    “牵引力?”

    “是啊……以前有人把一对恋人的关系就用风筝来比喻!”傲雪看着天上的风筝,“你所爱的人就是天上的风筝,不管他飞多远,总有一根线在你手中,永远不会迷路,所以爱人之间需要适当的空间自由……”

    墨从秋第一次听说有人把恋人比作风筝,却又觉得很贴切,傲雪继续说:“可是这个空间不能太遥远,因为远了,你会抓不住他,最后只会让你们之间的线都断了……”

    “线断了,我就失去爱的人了对吗?”墨从秋反问。

    傲雪笑了,“是啊,不过在这里不适合这个比喻,因为你们男人似乎没有自由,必须每天都围着妻主转!”

    墨从秋没有说话,笑了,怎么会没有呢?你与叶枯之间难道不是吗?

    忽然风筝在空中打转,最后一头栽下去,傲雪跳脚的喊着:“啊——我的风筝……掉了……”

    “陛下,奴才这就去捡!”一个宫人说着就跑。

    “等等!”傲雪开口阻止了,“不用了,朕自己去……从秋,我们去捡风筝!”

    “风筝掉了?”墨从秋摸摸手中的线,发现线也断了。

    “是啊,这种线就是不牢……”傲雪嘀咕着,就和墨从秋走向风筝栽下去的地方,最后两人来到一个闲置已久的空院子,傲雪站在园子里不懂,眼睛盯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怎么了?”墨从秋发觉傲雪的不对劲。

    傲雪摇头,“没事!”她走了几步,“这里是我曾经住的地方,那时候叶枯在那片竹林里练功、残月总是关在这个屋子里不出来,还有初烟,那里是初烟住的地方,我那时候喜欢坐在这个地方,这里原来摆了一个藤椅,我就在这里一边吃葡萄一边看千凡练功……”

    提起千凡,傲雪忽然有些沉默了,墨从秋察觉出来傲雪的感伤,“不知道三皇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他过的很好!看不看都一样!”傲雪否决了,走向北苑,推开千凡居住的那扇门,房间里一尘不变,傲雪走到书桌边,桌上还放着千凡读的书,拉开抽屉,忽然看见里面有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傲雪端出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面有一个用宣纸定做的书册,封面上赫然写着《日记》。看到这两个字,傲雪忽然想哭,又想笑,总觉得生活少了谁,原来是少了千凡。日记,还是那时候千凡缠着她讲故事,她就讲了一些这里没有的东西……

    那时候,好像不管她讲多无聊的故事,千凡总是会听得很专心,千凡……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傲雪翻开一页纸,静静的看着……

    今天开始,我要写日记了,因为昨夜,她给我讲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那里的人会把每天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记下来……从今天起,我也要记下我和她的一点一滴……

    昨晚我向她要了一个吻,她真的给了我一个吻,是不是我就有希望了?

    每个人都在提醒我,我只是她最宠爱的弟弟,但是我不想成为她的弟弟,我想成为一个保护她的人,所以我要变强,其实我并没有双重性格,那只是我偶尔装出来的坚强,也是我在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寻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看着这里,傲雪顿住了,她一直以为千凡是因为受了刺激,精神上出现了双重人格,原来千凡根本就没事,他根本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他只是选择了用另一种方法亲近自己,或者是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千凡一个人在努力,他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债……

    傲雪继续往下翻看……

    她成亲了,和我讨厌的那个笨蛋成亲,我不喜欢那个要成为她驸马的刁蛮少爷,我觉得他只会闯祸,我担心他会成为她的负担……

    我们争吵了,今天我说出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但是我还是被拒绝了,我早该想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我很想她,想得很痛苦,这个园子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甘心,为什么我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因为我是她的弟弟吗?我又去她的房间里,贪婪的想要留住那里残留的她的一点点的气味……

    叶枯回来了,我的心彻底冷了,我摘掉了铃铛……

    我不管了,我再也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她去了边境,我知道她要对付容王,我不放心,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傲雪看着,不自觉已经泪流满面,当她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整个人都支撑不住了……

    我要成亲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知道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我知道她心里有对洛林的歉疚,我也知道她有心要撮合我和洛林,我不想看到她挣扎,所以我决定和洛林成亲,即使不爱,我也愿意……我也知道,我要从此陪着洛林囚禁在那个地方,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傲雪紧紧的抓着这日记本,瘫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从来不知道千凡活得这么辛苦,她以为他真的是双重性格,原来他只是选择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也保护她。

    傲雪的脑海中回忆起千凡出嫁前的那惊鸿一瞥,只是那一个回眸,他就很平静的下了花轿,头也不回的进了别院的大门,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那扇门就彻底隔开了他们。

    墨从秋循着傲雪的哭声走进来,还被门口的门槛绊了一跤,他顾不上疼,摸索着来到傲雪的身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傲雪摇头,低头哭着,越哭越大声,“不是……千凡……是千凡……”

    “千凡?”墨从秋不再说话,他觉得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多余,他根本也弄不清楚状况。

    傲雪忽然看见空白了几页宣纸中间,有一张上面写了字:九皇姐,如果你能看见这本手札,我就知道,你没有抛弃千凡,你心里还有千凡,所以你来看千凡,如果这本手札最后化为烟灰,我也一样没有遗憾,我想我现在很幸福吧?

    傲雪再也支撑不住的哭出声,墨从秋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傲雪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还那么自私……我……我不是故意的……”傲雪哽咽的声音听来是那么无奈和痛苦。

    墨从秋静静的坐在地上抱着傲雪,这是他认识傲雪以来第一次见到傲雪哭,还哭得这么伤心!

    傲雪能感觉到千凡那种为爱飞蛾扑火的毅然,可是即使如此,命运还是捉弄了他们,他们没能在一起,因为他们是姐弟……

    容王别院里,千凡站在大树下,他的眼神已然变得怅然,没有了往日的色彩,一片落叶飘至他的肩膀,千凡低头从肩膀上捡起那片枫叶,发呆了片刻,他的生命是不是就要像这片落叶最后凋零。

    洛林郡主手中拖着一件背心站在他身后,默然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有心事,一直都有,他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她想了想走过去,“千凡,你站在这里干嘛?马上要入冬了,这个背心穿上!”

    千凡笑了笑,接过背心,穿上身,“是啊,马上要入冬了!这么快又过了一年!”

    洛林郡主继续说:“今天宫里来人了,送来了很多御寒用品,说起来我们是全世界最奢侈的囚犯,什么都是用最好的,什么都不缺。”

    “其实宫里的那些人也一样是囚犯,大家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在宫里,也不是随便可以出来,到哪儿都一样!”千凡嘴角扬起冷笑,皇宫一直是一个冰冷的地方,也是他最厌恶的地方。

    “嘻嘻……你说的没错哦,至少我们不要被那么多破规矩束缚着,看看宫里的人,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吃、走路要这样、睡觉要那样,连发个呆都要有姿势……哈哈……”洛林郡主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

    千凡低头打量着洛林郡主,“你最近脸色越来越不好,没好好吃饭吗?”

    洛林郡主一听这话,立刻跳开,“什么没好好吃饭,我每天都是和你一起吃饭的,你都是看着我吃的,而且每次都要吃那么多,人都变胖了……我可不要再吃什么补品了,烦死了……”

    千凡看着洛林郡主夸张的表情,也笑了,“不吃就不吃吧,不过你的身体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很虚弱!”

    “没事的,我只是最近变白了,不好看啊?”洛林郡主很小丑的摆了一个姿势,“对了,我向宫里的人打听了,你知道是谁做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