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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老同学

    谈笑一觉睡到天亮,感觉精神好了许多。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清爽,正要做饭,电话响了。是陆妈妈打来了,要她回家吃饭。谈笑赶紧说已经和同事约好了,婉言谢绝。挂了电话有点儿犯愁,总不能天天有约吧?可是,的确不是很想去啊!

    左思右想,还没结果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号码不认识,最近更新了简历,猎头比较多。谈笑接起电话,公事公办地说:“您好,我是谈笑。”

    “哦,你好,我是宋白。”

    宋白?何方高人?

    谈笑脑中一片空白,“您……有事?”

    “嗯?谈笑,我是……你同学……宋白毛啊!”最后三个字说得声音很低很无奈,电话那头有着明显的尴尬。

    谈笑恍然大悟,但也忍不住好笑——这个宋白毛还是老样子!

    “宋白!呵呵呵……哎呀,最近可好?”几声干笑,谈笑依然不知道对方找自己何事。

    “我……我从那娇倩那儿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听说你回来了,给你发封邮件,不知道你有没有看?”

    谈笑这才想起来,好像昨天是有一封邮件,不过自己没看。“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看。对了,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老同学好久没见了,大家见见面。昨天那娇倩约你,你说不方便。这不,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大家见个面什么的。”

    谈笑悄悄吐了吐舌头,说:“哦,好啊,是好久没见了。随便啊!”

    宋白是来约自己见面的。谈笑想。若是去一个和国内联系不多的外所待一段时间,等秦律师回来了再杀回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娇娇已经指定朝阳门的“太熟悉”做见面地点。谈笑毫无异议。宋白没多说什么。一切等见面再谈吧!

    谈笑是典型闲不住的人。

    和宋白约地时间是晚上,中间有七八个小时。脑筋一转,她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来了,准备把以前做过的事情系统化一下,看看自己都做了哪些事,学了些什么。工作量很大,好在比较熟悉。谈笑忙活到下午三点,终于列出一份总结表格。看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也搞清楚不少行业的规则,心里感到很满足。长长地伸个懒腰,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谈笑摸摸肚子,才想起来早饭没吃。

    热上牛奶,有手机短信的铃声传来。谈笑打开一看。原来是做广告的。正想删了,猛地看到楼盘位置在西边,心里想起一件事:虽然自己和陆枫说好要在外面住,但是这次得病也说明一个问题。反过来想,如果得病的是陆枫的妈妈或爸爸。他在外面照顾不到,自己肯定是要去地,难道还东头西头地天天跑吗?

    谈笑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住得近一些。他们就没理由让自己住在家里了。将来即使陆枫回来探亲什么的,反正住得近,随时都可以过去。说好听点儿叫方便照顾,说自私点儿叫用距离换个人空间。

    西边多是别墅,这个楼盘标榜花园洋房,估计价格应该能低些。大不了上班来回跑跑,反正有车,认了吧!谁让你结婚了呢!

    谈笑为自己“负责的精神”乱感动了一把。不期然地想起陆枫握她手时的傻样,心里哆嗦了一下。甩甩头,想起牛奶还在锅里,就又把那个男人抛在脑后了。明天或许可以去看看房子?

    宋白毛,本名宋白,字莲生。一看就知道,家里有人崇拜李白。

    一点儿不假。宋同学可谓书香世家,父亲是哲学教授。母亲是文学系的教授(崇拜李白的就是她。鉴于李白风流。她决定嫁给老实的哲学教授,然后让风流诗人做自己地儿子。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虽然所在学校也是省里排名第一的大学,但是不是什么全国闻名的重点大学,宋同学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所谓重点大学在宋白毛眼里,就是指北大、清华、复旦之类的。

    在这样地家庭里,作为独子的宋白毛可以说是家传渊源。他的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当年燕京、东吴的毕业生,父亲、母亲是北大地校友。可是宋白毛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虽然考进了北京,却只是清华、北大之外的学校。

    这所学校在政法领域还是数一数二的,毕业于东吴法学院的外祖父甚至还有同学在这儿教书,总是拿术业有专攻教育安慰小宋同学。但是在宋白毛“幼小”的心里,已经无端端觉得矮人一头,尤其在父母眼里抬不起头来。在学校里,他也不像别的学生那么开心和放松。

    最重要的是,因为忧思过度,大一的时候,本来就少白头地他,白头发更多了。小小年纪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还没开始以平等姿态享受女生的温柔,就提前感受到女生的刻薄——“宋白毛”。

    这个绰号在号称“最具亲和力的系花”那娇倩同学的带领下,在全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传开。一说起他们班,肯定这么表述:“就是宋白毛他们班!”其实这中间还有一段插曲。

    宋白的外号刚开始并不那么著名,当时更有名的是他地字。都快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取字实在是“古得可以”!大学同学里有认识宋白小学同学地,他的那个字就在全校传开了。人们很好奇,这个有着和李白相关地名和字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但是在好奇的目光里,他们忘了,小宋同学也是有血性的叛逆青年。在一个男生大庭广众戏谑地喊了一声“莲生”之后,宋同学一反斯文,当众上演全武行。

    所以到了大一下半学期,宋同学被谈大冷美人当众赏了个“锅贴”,竟然没有还手。反而以法治的精髓“谆谆教诲”,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但是,美人是冷的,君子是练武的,大家只好互相心照不宣地说:“哦,宋白毛啊!”

    谈笑开着车回忆这个同学,还是想不起来宋白长什么样。低头看了看手机,短信里说。他定地是靠窗的十八号桌。算了,先找桌子吧。

    朝阳门的“太熟悉”有两张大门。一张开在胡同里,小门脸儿;一张朝着大马路,是大门脸儿——这门脸儿正前方是北京昆泰国际大厦,斜对着中国人寿的大厦,虽然很好找,但停车就费劲儿了。谈笑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不要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车塞进缝里。长吁一口气下了车。

    宋白毛?宋白?还是叫莲生?

    谈笑想起跟名字有关的典故,自失地一笑。当年她也在人群中凑热闹,还和那娇倩下结论说宋白肯定不是gay。当时年纪小,个个是八婆。现在回头看看,连娱乐八卦都很少挂念了。

    不是高尚。是真的没时间!

    谈笑正找地方,手机又振动了。打开一看,竟然是陆枫的短信,“你喜欢狗吗?”

    她回了一个短信。“还行。有事?”

    过了一会儿短信来了,“好地。”

    然后就没动静了。

    谈笑习惯了陆枫这种没头没脑的问话,没放在心上,径直走进大厅,请领位小姐带自己到十八号桌。

    宋白毛?至少应该是白头发吧?

    白头发的少年没看到,却看见那娇倩正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面前毫无形象地喝果汁。同志,就算那是你最爱喝的木瓜汁,也用不着整扎都抱进自己怀里吧?

    谈笑看见那娇倩向她挥手。赶紧捂住脑门,示意自己没脸认识她那样的人。但因为这样,也就错过了那位男士转头的瞬间。

    “谈笑!”走到近前,那人没等谈笑找到合适的词,已经快速站起来,一手下意识地按着深蓝色地领带,另一只手就伸了出来。

    谈笑赶紧握手,虽然是公共礼仪。但是放在同学之间依然有些别扭。两人收回手。那娇倩嘿嘿一笑,愈发加重了这种尴尬。

    “坐下。坐下啦!谈笑,我点好了。白毛给你点了‘流沙包’,你还要点什么?”那娇倩毫不客气。

    谈笑看看一桌子的酒肉,知道有人当了冤大头,“不了,你不是点了木瓜汁了吗?我也喝那个好了。”

    “哎呀!”那娇倩眼皮一翻,“不够啦!”

    宋白赶紧说:“再来一扎吧,再来一扎吧!”

    “那就换个玉米汁!”那娇倩当机立断,谈笑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宋白立刻让人加上,谈笑这才坐稳了。

    那娇倩埋头吃喝,她在吃饱之前对别人的谈话基本没兴趣。

    谈笑问了问宋白的近况,知道他在一家外所做首席代表(年纪轻轻很不容易啊)!算上宋白毛,哦,不,宋白,所里地律师一共只有五个,还是个小外所。用宋白的话说,各管一摊,互不相干。目前的业务以金融业务为主,两家比较有名的外资银行是宋白从国外带来地主要客户。吃穿是不愁的。

    宋白斟酌了一下,请谈笑考虑加盟的事情。

    谈笑说:“谢谢啊!不过,我合适吗?说实话,我以前虽然做过fdi(外商直接投资),但是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反倾销方面了。恐怕和你们的业务……”

    宋白说:“我听那娇倩说你有税务师证,是吗?”

    “哦,那是毕业后考着玩儿的,基本没用过。”

    “可是,听说你也做公司法律顾问?做过税务问题吗?”

    “做是做过,不过应该不能算主业。”

    “其实,我这里很需要一个税务律师。你也知道,现在外商投资在中国已经很多年了。表面的浅层的业务基本上有各种外包代理来做,他们已经非常专业了。我认为法律服务方面就应该向更深的层次挖掘,和企业地业务活动更紧密地结合起来。目前我们通过和投资银行的业务来往,发现许多外国客户对中国的税法要求非常头疼。这方面地法律需求也很多。我希望能找个这方面的伙伴合作。”

    谈笑认真地听着,宋白的话好像一扇窗户,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以前她总想着让秦律师带着自己,然后就像徒弟继承师傅的衣钵一样,把他地客户“继承”下来。所以,她需要好好地“伺候”秦律师,在很多问题上不敢也不可能有自己地意见和看法。一是没这个必要,二是怕惹上抢客户的嫌疑。但是谈笑从来没有想过。秦律师是怎么得到这些客户地?更没有想过,她能不能去重新开发一批属于自己的客户?或者说,她想过这类问题,却看不到解决的方式。今天,宋白的一席话,突然让谈笑看到了自己的优势!

    她和秦律师是不一样的。她的英文很好,秦律师少数的几个外国客户几乎都是自己从头跟到尾;她地业务根底很扎实,老律师忙于应酬。能抽出时间研究本专业的已经不多了;她还有税务师证,这在律师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了。自己怎么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呢?

    但是谈笑也意识到:自己英文好,那是相比国内的律师,和留洋回来的不一样,和那些英文专业毕业再学法律地也不一样;她的业务根底扎实。但是经验毕竟不如老律师,对事情的把握除了看技能还要看经验,而且还要有人脉;她有税务师证,但也只是考考而已。要说精通还差得很远。

    谈笑低头想着,悄然心动,“嗯,好是好,可是我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况且,我地英文也就一般吧!”

    宋白说:“这个我也考虑到了。所以,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希望你来所里只是一个associate attorney。相当于初级律师。如果一年评估的时候,你达到senior,我们可以再调整。嗯,这些我们可以写到合同里,作为特殊约定,不受所里的一般评级制度影响。”

    “一年?实习吗?”

    “哦,不!我们的实习期是六个月。我不知道你是希望做提成,还是其他形式的要求。”

    宋白很会谈事。看谈笑心动。悄然把话题转到具体问题上。谈笑并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底线暴露出来,过去的想法根深蒂固。她也只是想要个临时居所。

    “嗯,我再考虑一下吧。毕竟英文和税务并不是我的强项。”谈笑以退为进。

    宋白笑道:“好啊。我听那娇倩说你做得很卖力,如果真是这样,在我们这儿你还是做提成比较好。实习期所里可以分给你业务,之后就看你地能力了。”

    谈笑有点儿不以为意,“哦,待遇还是不错的嘛。正好我也有些客户,一直保持联络,关系重新拾起来也好。”

    那娇倩吃饱了抬起头说:“说完了?说完该我了。宋白毛,你这是请谈笑去,还只给什么associate?像话吗?做事得有诚意。我看直接senior。然后谈笑也有点儿诚意,六个月,不行自己走人。你看,这多有面儿,也利索!”

    谈笑一听,合着六个月的时候还不能走了——走就说明自己不行啊!但是,秦律师六个月之内也未必能回来。

    宋白挠挠头,很诚恳地说:“其实,所里人也不多,行政还没就位,目前招人什么的都是我说了算。嘿嘿,我其实是很想谈笑过去的,不过……”他有点儿尴尬,“那个,我就是不希望你觉得走后门什么的!”

    谈笑也算直脾气,在学校的时候,非常讨厌别人“帮忙”啊,“互助”啊,这类活动。

    那娇倩说:“嗬,都多少年了,木头也烂软了。谈笑,人家白毛挺好的,你别直着脖子不识好歹啊!”

    那娇倩胡说八道百无禁忌,谈笑习惯性地由着她。宋白知道她们地关系,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娇倩。

    谈笑只是笑着摇头。这种事儿也就那娇倩干得出来,她不想让宋白为难。当然,如果真地能按照娇娇说的办,对她而言诱惑是极大地!

    那娇倩说:“对了,谈笑,你去他们那儿,要叫他什么啊?总不能叫白毛吧?”

    谈笑说:“除了你,谁叫这个名字啊!”然后看了看宋白说。“在所里当然是叫宋律师,还能怎么称呼?”

    宋白脸红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那娇倩嘿嘿一笑,“我知道有个称呼,肯定你叫着合适。”

    谈笑眉头一皱,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宋白却一下子涨红了脸,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动。

    那娇倩说:“莲生。还记得吧?在学校的时候,全班可是只有你叫过这个名字啊!”

    啊!谈笑想起来了。

    那是大三上半学期。大家一起出去唱ktv,谈笑他们玩“大风吹”,轮到谈笑了,她放弃说真话,那娇倩就让她去喊宋白地字——还必须温柔地、呻吟地、含情脉脉地喊!

    谁都知道这是宋白的死穴。谁都知道谈笑和他有“一掌之仇”。所有人都忘了世上还有“怜香惜玉”这个词,谈笑本着诺言必守的准则,豁出去了,走到宋白面前。

    宋白正在听别人唱歌。看见谈笑走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向在谈笑面前不自在,都大三了,私下里几乎没有说过话。

    彼时,那娇倩这个八婆甚至把电视静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听谈笑的声音,看宋白的反应。

    谈笑两颊酡红,趁着酒意。把宋白当做某人,就那么温柔地、呻吟地、含情脉脉地说:“莲生!”

    现场一片窒息。

    宋白慢慢张大嘴巴。

    然后,谈笑的裙摆扬起,等宋白的嘴巴完全张开时,她已经转身走开——不,是撒丫子逃跑!

    所有地人都幸灾乐祸地等着下一幕的发生。可是场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谈笑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单调。而简短。

    谈笑跑回座位。立定回头,身后无人追来。

    宋白闭上嘴巴。低下头。坐在宋白身边的女友后来说,她看见宋白的眼睫毛抖动得很厉害。

    谈笑知道宋白的眼睫毛很长,知道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可是那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宋白争执时狰狞地模样,想到这个场面又要第二次落在她身上,就忍不住两腿发抖,坐立不安。

    可是,宋白喝了口手边的啤酒,然后拿起麦克对女友说:“你不唱了吗?”

    这些往事让谈笑有一瞬间的迷惑,她记得后来起哄的人群里,透过攒动的人头和手臂似乎看见了宋白地眼睛,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大三那年,宋白结束了一段恋情。通过他的女友,和那些在场人们的观察,自然地得出一个结论:宋白暗恋谈笑。

    可是,两个当事人都保持沉默。

    大四那年,谈笑和周嘉开始恋爱。宋白依旧孑然。

    再后来,毕业了,所有的猜测都成了故事。或记得,或遗忘,或者在某个时候被翻出来。

    往事有地时候令人尴尬,谈笑脸色微红,低头喝水。

    宋白很大方地说:“呵呵,这个名字是很长时间没人叫过了。名字嘛,本来就是让人叫的。”人长大了,成熟了,尴尬被轻轻带过。

    谈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娇倩露出“看吧!我没错的!”表情,继续发问:“白毛,你结婚了吗?”

    “哦,还没!忙着学习工作,根本没时间。”

    “女朋友呢?”

    “也没有。”

    “喂,大家都是同学。实话实说,是心有所属,还是一张白纸?”

    任宋白如何成熟,面对那娇倩倚老卖老的追问,也禁不住害臊,脸上的红潮被逼得一波接一波地上涌,擦擦汗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那娇倩两手一摊,对谈笑说:“完了,谈笑。我就说你太着急了。那么早结婚干吗?不然这个镶金戴玉、纯洁的钻石王老五还不是有你一份儿!”

    谁都没想到那娇倩说得这么**裸,谈笑脸上一红,当年的流言她也听过,但是气性大,直到毕业对宋白也不大待见。

    宋白有点儿吃惊,“啊?谈笑你结婚了?”算年龄是有点儿早,尤其是对谈笑这种貌似应该回避婚姻地人。

    谈笑眼皮一耷拉,沉下脸来。

    宋白赶紧补充:“我是说。怎么没见你告诉大家?同学录上也没见你说过。我是不是错过喜酒了?”

    那娇倩说:“没有!连我都没见过她老公。哎,谈笑,啥时引见一下吧。军人啊,怎么也得让大家见识见识。”

    宋白问:“哦,是军人?怎么……怎么会……认识地?”

    谈笑看看这两人,说道:“他一直在部队上,老是有事儿,假期都是一拖再拖的。这个由不得我们。至于认识嘛。就是朋友介绍的。”

    宋白低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快?”

    那娇倩看了一眼谈笑,摇摇头,好像在说:看,我没说错吧?你的手脚太快了。

    之后,宋白就恢复了常态。不过人有点儿蔫。席上的气氛有些寥落。直到散了,宋白才想起和谈笑确定进一步商谈的时间。可谈笑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谢谢啊,我想再考虑一下。如果方便,我给你打电话?”说着摆摆手中的名片。

    宋白看看名片。看看谈笑,又转头看看那娇倩,苦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谈笑,你真是一点儿没变!”

    那娇倩看着远处地灯火,离这话别地两人远远的。

    谈笑扭头看了看她,有些账得事后算,转头对宋白说:“是吗?不过进步肯定是有地。”

    宋白愕然。谈笑说:“我不会再随便打人了。”

    宋白松了口气。低头笑了。显然,已经不再介怀。

    三人并肩向胡同外的停车场走,宋白问:“谈笑,听说你父……我是说那边出事了?”

    谈笑抬起头,人寿大厦的灯火映在她的脸上有些迷离,“都说什么了?”随着话音转过来的是一双黑黝黝的眼珠,深深地,像无底的深渊。

    宋白打了个冷战。斟酌道:“没什么。都是行里传的,小道消息。”

    谈笑扭过头去。抬了抬手,前面有一辆车响了两声,尾灯闪了闪,“娇娇,要不要我送你?”

    那娇倩一吐舌头。朋友是用来卖的,卖完之后,还是不要指望她给你数钱得好。“我坐白毛的车,他地车好!”

    谈笑没有多说,冲二人挥挥手,开车离开。

    宋白若有所失地目送她离开。那娇倩说:“别看了,她早就结婚了。不过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婚结得奇怪!”

    “哦?怎么了?”宋白饶有兴趣地问。

    那娇倩诡秘地一笑,“信息费哦!”

    谈笑不知道那娇倩又借机敲诈了宋白多少。一路开车回到小区,心里沉甸甸的。快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看见楼前有个人影,吓了一跳。那人眼尖,看见谈笑,赶紧扬声问:“您是不是谈笑?”

    谈笑就着路灯看到那人是个军人,好像是个士官,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盒,便点头说道:“我是。您是?”

    “是副营长让我来的,他有东西带给你。”说着,那人把纸盒子递过来。谈笑赶紧接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吓了她一跳!

    “副营长说,这小玩意儿可以看家。你一个人住着,正好有个伴儿。”说完,那人撒丫子就跑,好像终于背完稿子似地。

    谈笑莫名其妙,低头打开箱子盖,里面露出一个浑圆的狗头,嗷嗷地叫着。看见谈笑,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舔鼻子。谈笑哭笑不得地看着茫茫夜色,又低头看看小家伙,“这个疯子,在干什么啊?”

    回应她的是小狗的声音,为冷清的夜晚带来几分热闹和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