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耳边回荡着凌武登的低吼。
对方并没有张嘴，像是从喉咙地发出的低吼，如同囚禁已久的野兽发出的吼叫声。
震慑！
恐惧！
阴森！
凌武登的那一双眼睛闪发着杀戮的光芒，暴虐地瞪着前方。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众古族的族长。
而是一个个待宰的羔羊。
是猎物！
瞬间，长流山顶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凝重、紧张。
众人顿时停下脚步，愣了愣，回身看向东门不决。
“东门族长！这是什么意思？”
宇族族长云不闻站了出来，一袭白色长衫随风摆动，看似云淡风轻的淡定，但实际上双手却微微颤抖着。
他指着拦路的凌武登，恶狠狠地质问道。
“怎么回事？”
东门不决不紧不慢地回答，依旧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洪楚源。
意思很明确，跟我斗，洪楚源就是你们的下场。
“没有怎么回事啊，你们看到什么，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话模棱两可，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仿佛是要众族长去猜。
众族长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解。
墨凝香此时却突然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端起身前桌面上的茶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
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上山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东门族长的意思还不明确吗？这是让诸位族长做出选择，硬闯凌武登便是他的敌人，留下来便是他的朋友。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众族长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
她这番话不禁点破了东门不决的想法，还暗暗嘲讽了众族长一番。
她万没想到。
这些族长胆子竟然都如芝麻粒大小，碰到东门不决就全都缩成一团，惶惶不安。
众族长面露尴尬，脸上一阵青红。
他们并不想参杂进天族和玄族的斗争之中，明哲保身，保证他们自己族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其他古族的死活，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他们以为只要他们避开纷争，纷争就不会找上他们。
然而。
随着东门不决的野心越来越大，战火迟早有一天会烧到他们身上。
“东门族长，这事是你和玄族之间的恩怨，与我们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对于东门诺公子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也感到十分遗憾。我们并不像插手你们之间的纷争，所以，还是麻烦凌随从让我们离开。”
宙族族长拓宏站了出来说道，不过说出口的这些话倒是让人感觉低声下气，完全没有一个族长的底气。
可是话音刚落。
东门不决便开始仰天长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前仰后合，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甚至还砰砰砰地拍着桌子，吓得众人脸色铁青。
“拓族长说这话，未免也太可怜了吧！哈哈哈哈！”
东门不决兴奋地拍着手，眼神里尽是轻蔑和不屑。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感觉。
众族长的神色越是慌张，他就越是高兴、激动。
“我想大家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这里是长流山顶，一个自由来去的地方。你们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当然也可以走。不过，去或者留，各位可得自己好好考量考量。我东门不决，是不讲理的人吗？”
东门不决狞笑着，笑容异常的挑衅。
是！
当然是！
不过这话却没人敢说。
拓宏面颊抽动了一下，指着凌武登激动地说道：“那、那这是什么意思？让其挡着我们的路，我们怎么下山？”
东门不决撇撇嘴，无奈地耸着肩膀说道：“这里天宽海阔，想往哪里走不成，何必就要从小道下山呢。”
“你……”拓宏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四周虽然并不是设防，但却也如天然的屏障。
长流山高耸入云，从山顶上跳下去，怕不是找死！
东门不决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在揶揄他，戏弄他。
“东门族长，您和玄族之间的事情我们留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天族是须弥大陆第一大古族，自然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与我们又有和干系？”云不闻淡定地说道。
“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云族长是对我东门不决有什么误解吧。我可是相当将规矩的人，没有经过你们的意见，我怎么可能会对玄族下手呢？”
东门不决微笑地说道。他这番举动，就是要将所有古族都拖下水，让墨凝香及其玄族孤立无援。
同时也是杀鸡儆猴，让其余的古族知道，动了他天族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什么样的后果！
见众族长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东门不决收起脸上的笑容，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一甩，摆出一副操纵天下的架势。
“如果各位族长非想要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得问问凌随从手中的剑同意不同意。”
“你们尽管可以试试。”
东门不决的态度实在是太嚣张，完全不讲众族长放在眼里，甚至都不想亲自动手，只需要派出随从便能将他们搞定。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鄙视。
奇耻大辱！
拓宏气得肺都要炸了，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怒吼，瞬间失去了理智，指着东门不决大吼。
“东门不决！你休要猖狂！你违背规矩私自带随从上山也就罢了，居然还想以此要挟我们，简直不可理喻！你儿子变成了废人，和我们毫无关系，干嘛要为难我们！”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别以为只有你带了随从，我的随从也是随叫随到，一等一的好手！”
话音刚落。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声音，一个圆碌碌地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灵魂出窍。
自己脚边竟然滚落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是这人吗？”
凌武登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地问道。
拓宏身子踉跄地倒退几步，定睛一看，这脑袋正是自己随从的！
大睁着眼睛，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甚是吓人。
他一下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怎么会……”
拓宏缓缓地看向凌武登，从后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他又看向东门不决，后者却像是早已知晓一般，冷冷地狞笑着。
“哎呀，拓族长，不好意思啊。这怎么失手将你随从的脑袋给砍了呢，不过也怪他刚才太吵闹，武登一时没忍住。”
东门不决轻描淡写地说着，像是描述一见轻松愉快的事情。
除了墨凝香之外，其余各族长解释瞠目结舌，不禁想起了自己带来的随从。
随从们因为规矩的原因，都在山下等着，不会都被……
唰地一声。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东门不决。
而东门不决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给了他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