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唐蕃 > 第七十八章 蒋郎中复仇
    大茶壶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到:“不对,蒋郎中你说得不对。我听到的不是这样。大唐百姓都知道,五陇阪之战,突厥的颉利、突利两个可汗带领精骑万名,和唐军相遇。当今圣人和他的弟弟元吉长途行军,疲惫不堪,唐军士气不振。圣人为了提振士气,一人只带着百骑到突厥阵前,指责颉利可汗背弃盟约。圣人邀请可汗单打独斗。”

    蒋郎中侧身问王质:“你听说的也是这样?”

    王质赶紧摆摆手说到:“这场战役,我从未听说过。”

    蒋郎中双手抱怀,让大茶壶继续说下去。

    “我看过野史里面说,当时突厥颉利可汗不敢出击,担心圣人和突利可汗之间私下有协议。然后雨越下越大,圣人对手下骑兵说到:‘虏所恃者弓矢耳,今积雨弥时,筋胶俱解,弓不可用,彼如飞鸟之折翼,吾屋居火食,刀槊犀利,以逸制劳,此而不乘,将复何待!’然后冒雨进攻,突厥大惊撤退。圣人天恩,不予追击,与突厥签订盟约,然后双方撤军。”

    蒋郎中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他问两人:“野史是那些臭屁文人为了讨好圣人所著述。两军打仗,突厥也不是傻子,冒雨进攻,然后就大惊退兵?所谓圣人的伐谋、伐交、伐兵的谋略,是血流成河的死士拼来的,而不是靠着嘴皮上下动动就能解决的。大茶壶,你还是少看传奇,那些事情不可信。”

    王质对大茶壶说到:“你先回避一下,我和蒋郎中还有话要说!”

    在松州的扎嘎瀑布附近,王质眼睁睁看到穿越之后一场屠杀。

    面前这个蒋郎中,带着众人冒雨从山上冲下去,杀死了刘刺史的家眷和家丁。

    同样的雨中,同样看见衣着光鲜的人群,骑着马从他视线中经过。

    五陇阪之战,蒋郎中已经是个病人,在雨中就要发病,失去理智,王质是这样认为的。

    那场战争,蒋已经失去了灵魂。

    王质将雅间木门拉上,向蒋郎中问到:“你到长安,是不是想让更多的人死去?”

    “我只是做十二年前应该做的事。泥巴村小试牛刀,掳疮毒真是厉害,短短时间千人染病。”

    “然后你就带着毒,来到长安,故伎重演,让长安百姓染上掳疮病,你就可以贩卖你的药酒,赚大钱。”王质冷眼看着蒋郎中,他的鄙夷让眼睛变成淡灰色。

    “泥巴村,已经证实,我高价购来的药酒只能让掳疮病缓解,并不能治好。这次我到长安,没有打算赚钱,因此也不需要解药。我要带着掳疮毒,为十二年前被剥皮的兄弟报仇!”蒋郎中狠狠说到。

    大茶壶不在,蒋要把自己的故事说完。

    贞观四年,颉利可汗被大唐将领张宝相擒获,押送到长安。当时蒋郎中在长安城,那个激动,邀约着一群活下来的兄弟到顺天楼观望。

    羽林军带着俘获的颉利可汗前来。

    蒋郎中所在的卫军允许在前面观看。听着战鼓,他的心脏跟着也咚咚急跳。

    他看到圣人在百官簇拥下前来,比五陇阪之战胖了好多。颉利可汗五花大绑,形体消瘦。

    蒋当时心里默默念到:“剥皮剥皮!”

    圣人站在台阶上,对颉利可汗说:“你有五罪。你的国家危亡之时,靠着中原才赖以生存。当中原的国家有难,你却一兵不发,让中原之国灭亡。其二,大唐建国,你我联盟,却背信弃义。其三,你连连征战,导致部落之间相互怨恨。其四,你抢夺我唐的庄稼,让我唐百姓流离失所。其五,我同意与你和亲,你却再次背叛。”

    蒋当时听到圣人铿锵有力地数落,心里想:“这下肯定人头落地。苍天有灵,可以告慰死去的兄弟。”

    不料之后圣人却对颉利说:“我要杀你,五条理由其中一条就已经足够了。只是渭上之盟约我从未忘记,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想苛责。”

    蒋郎中说到这里,极力隐藏泪水。

    “没有杀,连囚禁也没有。颉利可汗住在长安,朝廷给他供应食用,那天,我彻底对朝廷失去信任。我召集五陇阪之战第六队活着的兄弟,成立刺杀队。颉利可汗估计听到风声,不愿住在院子里,常年住在毡帐里,养着很多大獒,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后来圣人任命颉利可汗虢州刺史,他这个老狐狸,推迟不去。于是任命他为右卫大将军,赐给良田美宅,防备森严,刺杀几次,死了几个弟兄,却一直都没有得手。”

    王质听完蒋郎中的讲述,问道:“明白了,现在你有掳疮毒,于是来到长安,想报十二年前的仇?”

    “可惜,颉利两年前死于长安,圣人赠归义王,谥曰荒,以突厥习俗火葬。哼哼,双手沾着血还成为归义王。他死了,我的仇还没有报。他的家眷还在,他的儿子叠罗支还在长安,我要让他们死于掳疮。”

    二楼平台不断传来欢声笑语。蒋郎中的几个兄弟全身湿透,拿着剑,和舞女一起跳剑舞。舞女扭动腰肢,男人把剑举过头顶,含情脉脉绕着圈子。

    泼寒胡戏,蒋让他的兄弟们重新回到湿漉漉的雨季。

    没有剥皮,只有湿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质看着蒋的眼睛,说到:“你的兄弟,在五陇阪之战被剥皮,罪不在颉利,罪在那场战争。”

    蒋把手中的短剑抵着王质的脖子,“你是大善人,救山崩,救掳疮,现在跑到长安城,还要救那些罪该万死的颉利后代。”

    短剑锋利,王质感到自己皮肤已经破皮,血流出来。

    “你懂如何解掳疮毒,今日你如果不跟我入伙,跟随我一起杀死颉利后代,我就将你的脖子砍断。”

    王质丝毫不畏惧,他高声说到:“懦夫,你就是一个懦夫。在松州杀刘刺史的家眷,现在在长安,要杀颉利家眷。”

    脖子上的剑在颤抖。

    王质继续说道:“既然你是郎中,我就给你讲个郎中的故事。当年魏王问扁鹊:‘你家兄弟三个,谁的医道最高?’扁鹊答:‘长兄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二哥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鑱血脉,投毒药,副肌肤,故名闻于诸侯。’”

    “扁鹊管我何事?”蒋郎中的脸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