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咱们绝对不偷袭,这样不算好汉。”李强说完,对着图热的背后喊道:“住手,快住手,别偷袭!”
图热在夜间,六识本来就迟钝不少,加上又受了伤,一听后面有人偷袭,心神彻底乱了。
曹文诏明白要尽快解决敌将,鼓舞士气以利再战,眼见敌将再露破绽,一声长喝。
“一刀斩!”
随着喝声,长刀如灵蛇一般穿过了利斧的防守,如长枪一般扎进了图热的胸口。
都以为一刀斩是要用劈字诀,却不料曹文诏以刀使枪,在图热心神大乱之下一击建功。
刀尖挑开了图热的胸膛,在其濒死的惨叫声中,曹文诏手起一刀将其首级斩飞,滚落于地。
“将军好刀法!”
李强看的心服口服,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帅对此人情有独钟。
……
从清晨开始,遵化城西北方面的难民便多了起来,仿佛有一根长长的死亡之鞭,将三屯营方向的所有生灵都驱赶而来。
数百士卒,乱哄哄的举着长枪,在遵化城的北面胡乱的结成一个方阵,将这些难民挡在城墙之下。
城上滚木礌石准备了不少,能拆的房屋已经拆光,就差拆城墙了。
羽箭比较稀少,火器更是难以看到,整个遵化城四面城墙上的七门火炮,这还是刘家花大价钱从登州买过来的。
虽然有些寒渗,但几千斤的铁家伙趴在城上,多少还是能给军民们带来一丝信心。
北门有一位红衣将领,骑着高头大刀带着几名亲兵正在巡视城防,虽然流民们的呼唤声不绝入耳,但他依然不偏不视,一丝不苟履行自己的职责。
“这人就是张总兵管,遵化最高的领军人物。”
“看上去威风凛凛,咱们去求他吧!”
一名中年汉子刚欲迈步,却被旁边的干瘦老头扯住。
“找死呢,张总兵关系到全城人员的安全,哪有精力理你这样的下等小民?”
“就是,千万要小心,别被当成奸细,糊涂丢了八斤半。”一旁有些老成的流民也出声劝道。
看着张鸿功打马缓缓而行,这一群难民只能远远的趴在地上磕头,希望能用这样无声的语言,激起总镇大人对民众的爱护。
这时张鸿功到了北门,那里已经集中了一些担负守城重任的地方官吏和士绅。
王巡抚这样级别的文官并没有来,负责实际守城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几个年轻力壮、精明强干的官吏,主要人物是遵化知县徐泽、教谕曲敏龄,中军徐联芳、彭文炳等人。
张鸿功主持这次军事会议。会议一开始,他先说道:
“本镇奉抚院大人之命,从今天起移镇北门,这一段防守十分重要,看来东虏的攻势必在这里。”
这些文职官员,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舍身取义的神情,纷纷表达了以身殉国的决心,以报皇恩,会议始终带着悲壮气氛。
文天祥的《正气歌》近日常常被人提及,在座人人都会倒背如流,面对东虏的刀剑,念着这篇千古明篇,就会升腾起慷慨赴死之心。
对于具体防守的各项细则,这些书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围着张鸿功,高声赞扬他军事素养的高明。
张鸿功被这群人拍的很是舒服,武将什么时侯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平时里这些文官指手画脚,他却只能俯首听命。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感谢东虏,感谢皇太极重兵压境。
军人,还是要在战争中,才能获得最高利益,张初鸿对现在获得的权力十分的珍惜,慨然说道。
“只要有我张鸿功在,决不使东虏得手,本镇为河北镇将,决不怕死;城存与存,城亡与亡。”
勇烈之气让中堂上的气氛十分肃穆,到会官员看着总镇大人,心中有了强烈的信心。
“各位或世受国恩,或为现任官吏,或为本城绅衿,或出身名门望族,守城之事,责无旁贷。
请各位与本镇同心协力,共守这一段城墙,打退东虏进攻,保全城官绅百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分忧!”
不得不说,这段早已经经过无数次训练的战前宣言说的十分的精彩,效果也出奇的好,深合了这群文人的意思。
徐泽以手加额,兴奋地说道:“将军实是全城官绅士民之福。可是精兵屯于北门,如果东虏进攻南门,而军门分身乏术,岂不危险?”
张鸿功淡然一笑,说:“请你们各位放心。以本镇看来,虽然东虏也要在南门进攻,但决不会真心死拼。此是虚实之计,皇太极小儿的伎俩,本镇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又是一阵如潮的赞美声,其中一人说道:“风闻东虏每攻下一个城池,所掠子女玉帛,按出力多少分赃,难保他们不会猛攻南门?”
张鸿功摇摇头说:“南门城墙比北门要高,东虏急速而来,攻城器械必然不足,不会舍易就难。”
大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心情略觉宽慰,徐泽说道:“如此就由学生带着义勇大社驻守南门,定当一死报效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