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十灵的话，银蛇已经失神了，难怪他不知道那山楚去了何方，为何没有一点消息，原来是落到了十灵手中化为了一截不长不短的木芯。
至于十灵如何弄到的，他既然不愿意说，银蛇自然也不会去深究，那种秘密，就让它永远烂在十灵心底吧。
“以后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残草族之人，人族屠杀了妖族之后身上会残留一种那种妖族才能够感知到的特殊气息，久久不会消散。”虽然认为十灵知晓这些，银蛇还是出声提醒道。
“这是自然。”
十灵的话银蛇显然没有听到，他还处于被十灵的话震撼的状态之中，提醒十灵的话也只是银蛇下意识的举动而已。
感受着手上木芯传来的余温，银蛇胸口的那股激流热血久久不能够平静下去，无论十灵用的怎样的手段，山楚死了就是死了，无人能够否定十灵的手段。
若是放在无数年前，听闻十灵战绩的银蛇或许会拍案而起，豪饮一口烈酒大声呼喝：汝能为之，彼亦能为之！
但是现在，银蛇不得不摇头叹息：“妖孽之资，妖孽之资！”倒不是时间年岁让银蛇变得没有了方刚气血，而正是因为年岁的增长让银蛇成熟，他知道，别说是他，就是他的前主人在十灵这样的修为时也绝对做不到十灵这样的战绩。
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十灵的手段配不上他现在的修为，在银蛇眼中，十灵绝非是简简单单的越级战斗那般，他战斗时思维的冷静也让银蛇难以望其项背。
让银蛇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与十灵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个脸庞看起来稍微有点成熟但稚气未脱的小子，让他束手无策。
清瘦纤长的手臂上托起的不是简简单单的聚冰焰，而是如山之重的魄力与气度……
久久沉思，银蛇嘴边几经打转的话被他吞回了腹中，之后只道出几个看似不轻不重，实则力均千斤的话。
“我不如你~”
“主人的选择是对的，她的目光永远也比我看得长远。”银蛇知道，不仅仅是海塞塔，那遗迹之中的梧桐木化作的老者，那老妪，对十灵投去的目光都是那般赞许，他们看中的，不是十灵的修为，而是他妖孽般的潜力。
十灵越听越感觉到一丝古怪，银蛇对海塞塔的心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十灵自然也不例外，若是银蛇放下了的话，十灵估计自己就要再次陷入那好不容易摆脱的漩涡之中，他直言。
“塞塔想要的，我给不了，或许别人能够给她，又或许你能够给她。”
“？”银蛇目光抬起看向十灵，他在看十灵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十灵的目光真诚，丝毫没有作伪。
“塞塔要的，是一个能够守小家之人，是现在能够陪她回海家吐一口恶气之人，是以后能够陪她征战沙场之人，我迟早会离去，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十灵突然想起那日在神庙之外出现的几人，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十灵，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家仇未报，那样恐怖的漩涡十灵也不能够将海塞塔牵扯进去。
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特别是在太古界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之上，更是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十灵虽然极其善于控制欲念，但是若是说他对海塞塔没有任何一点想法，那不可能。他不是君子，无法做到以直报怨，他也不是小人，无法放任自己将别人带入泥潭而不制止。
“这一次我的离去，希望你能够把握住机会，我不是她真正需要的那种人。”
“另外我的人我暂时还不打算带走，就麻烦银蛇城主替我训练一下他们了。”千思万绪化作十灵的最后两句话。
“你真是这样想？”
银蛇开口，十灵没有再回答他，留给银蛇的只有一个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
久久望着十灵离去的背影，银蛇终于确信了一点，十灵真不是那样的人，他的背影饱含孤寂，他瘦弱肩上的压力让银蛇瞥见一角那是独断万古的重量。
狠狠捏着手中的木芯，银蛇转身看着那暗门之处，他觉得，那许久未曾出口的话，是时候脱口而出了，既然想要突破关系，那这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总要有一个勇敢的人将之捅破。
“谢谢你！”
大堂之中回响起银蛇这个糙面大汉的喃呢声，十灵注定是听不见了。
阴历八月廿九，寒露时节。十灵在鲁鲁克中按着自己脑海中的地图赶往万道宗已经足足十几日时间，因为风餐露宿，没有时间顾及形象的他，赶到万道宗门前之时已经变了模样。
与之前同蔡黑子去到风邑院时的模样一般无二，就连站在万道宗门口的几个弟子与当初站在风邑院门口的弟子在对待十灵的行为上也是一般无二。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滚一边去！”
一声怒喝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将十灵拦下，几个年轻人对十灵拔出了刀剑，这几日正是万道宗即将举行百盟争霸的时间，在这些地方上宗门可是不允许出现纰漏的。
若是因为十灵的出现而耽搁了万道宗的大事，他们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十灵可没有与他们解释什么，手上光芒一闪，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十灵手中，这是一块弟子令，足以证明十灵身份的令牌。
他没有拿出杨凌风给他的那块令牌，因为他不想节外生枝，一块令牌就能够搞定的事情十灵是不会拿出两块的。
“弟子令！”
高高举起手中令牌，十灵直接无视了那几个守门的弟子，大步向前将弟子令放在了门口处信置台上，上面顿时响起了滴滴的声音，而后十灵就在几个守门弟子惊恐的表情之下进入了万道宗。
“这家伙手上的弟子令是真的？”一个弟子呐呐开口。
“好像是真的，这人看起来有点古怪，可能是那些内门的修炼疯子，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差点啊，还好他没有与我们计较。”另一人手中沁出了汗，握住刀剑的手也是在微微颤抖，他们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勇气。
虽然万道宗规定弟子之间不能够互相残杀，但是教训一顿却是可以的，他们若是被十灵教训了一顿的话，估计也没有地方讨理吧，那可是内门的狠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