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所谓长生不老 > 志明
    “喂?是的父亲吗?”

    “嗯,你是?”

    “我是你儿子大学里美术院的院长。”

    “哦哦,您直说把,他闯什么祸了?”

    “啧啧,原来你心里有准备啊,就这么说吧,你儿子昨晚差点把隔壁男生宿舍点了。”

    “什么原因他说了吗?”

    “他说因为隔壁宿舍太吵,大半夜不睡觉鬼哭狼嚎”

    “那他自己出的事他自己处理吧。”

    “现在经学校研究决定对其开除学籍,你过来商量下赔偿的事,顺便领人。你说这点事就要放火,那以后杀人怎么办,这学生我们不敢要了,我念在没有造成人员受伤,影响也不是特别大,给他一次机会,就没有报警,不然一个成年人了,纵火罪判几年你知不知道?喂?喂!?

    站在院长的办公室最前面的就是,普通的个头,普通的长相,就如同你我身边最不起眼的那个男同学。站在那的,左眼紫的发黑,肿胀的像成熟的圆茄子,鼻子里塞着两坨卫生纸,上面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枣色。他在和旁边站着的四个同样灰头土脸,个个身上挂彩的男生在等校长打完电话。

    就在太阳升起的前四个小时,出去了,放了一把凳子在那鬼哭狼嚎的宿舍门口,从外绕到窗后,用床单裹了那本书,点燃扔进了隔壁宿舍,火焰不大不小,,照亮了面无表情的脸。

    院长受过的高等教育和这么多年的文明环境没有教他被家长挂电话后应该如何处理,楞在原地半宿,才已一种三天前吃的牛肉面还停留在大肠的表情走过来,不到七步路的距离让这位文质彬彬的院长想起了年轻时的粗鄙和那些许久没用的常用词汇

    “你老子说你成年了,你的事情让你自己解决。真的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来什么样的种,你这种人我们学校教不起,学校也不要你赔偿粉刷墙壁的钱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的视线越过不高的,看见了后面灰头土脸的四个人

    “还有你们四个,觉得自己唱的这么牛怎么不去和韩红飚呢,在宿舍鬼哭狼嚎,你药嗑多了不休息别人可没嗑药,都给我记大过一次,以后半夜再有半点动静,或者我什么时候看你们不顺眼了,也给我收拾东西滚!”

    说完,他看了看这五个平均身高一米八的青壮年,又往后走了两步,拿起保温杯嘬了一口,脸色缓和了许多,又忘记了那些粗鄙的言语和愤怒。好像保温杯里装的不是隔夜的枸杞和碧螺春,而是忘忧草和聪明药。

    “年轻人精力旺盛我可以理解,想唱歌可以去ktv嘛,可以去外面随便吼嘛,大半夜的在宿舍唱,影响其他人,多不好,你说对不对。”

    院长毕竟也年纪大了,什么场面都见过,各种社会新闻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有些话要是说的过于重,伤了所谓的自尊心。这群年轻气盛的男生能在保安赶过来之前把他打得工伤退休。

    这一切被看在眼里,可是这场合气氛毕竟比较严肃,又是他惹得祸,笑出声那可是要出事的。就点了点头,滚出去了。

    对这一切没有异议甚至连解释都没有的原因很简单。他对于大学完全没有兴趣,或者说对学习完全没有兴趣,说的难听一点儿,他就不是这块料。

    叫,但他志从来就没有明过,胸无大志形容他毫不为过,甚至他自己也是这么叫自己的。从小就喜欢和小猫小狗什么的一起玩,或者种种花花草草,随手乱涂乱画什么的。一点都不出众,那时他的同龄人已经可以背唐诗三百首了。

    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大家都说想当科学家,艺术家,警察,还有说要当美国总统的。只有一个人在本子上乱涂乱画没回答,老师就走到他面前去问他长大想当什么。告诉老师,他想当个农民,因为他觉得种东西很有意思,他种的向日葵已经和他一样高了,而且当农民想养什么就养什么,那时的想养只小猫小狗,家里人都不让,让他记了好久的仇。开家长会时,老师告诉他的父亲,不思进取。

    就是老师说的这个不思进取,被他爹盯上了,一直到他二十岁的时候,每年都说他不思进取,说了十年,但还是不知道要思什么进取,甚至连个爱好和优点也没有。要说唯一的本事,如果混也算是本事的话,一直是一个挺能混的人,从小学混到现在,混到了一个二流的艺术学院里。

    的宿舍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是一个生活极其简单的人,永远去那么一个食堂的那一个窗口,找同一个大妈,点同一样菜,抽的烟也没有换过牌子,就连常穿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他瞅了瞅床铺,把乱糟糟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然后把所有的书装在书包里,然后扔了,大学都不用上了,要这些书有什么用。几件平时穿的衣服占了箱子的一角空间,就这么走了。轮子摩擦的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可能是因为箱子没什么重量的关系吧。平静的就像暑假放回家,这个学校没有多少事值得他回忆,也没有多少人值得他留恋。也许在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他会怀念一下她的初恋,那个陪伴了他并没有多久的普通女孩,带给他原本不存在的些许温暖和,如同冬日雪地里划亮的火柴。虽然无法拯救麻木的,但也聊胜于无,或许可以用一个更符合潮流的词称呼她,毕竟初恋这个词太恶俗了,不知出现在多少青春电影里,那就叫她前女友吧。曾经在无数个晚睡的夜里想起她,最后在空洞无意义的梦里沉沉的睡去。

    这座庞大的旧工业城市里的汽车多如同树干上的蠕虫,交通瘫痪如同喝水一样平常。但回家的路第一次如此顺畅,平日竞争最激烈的公交车今天一点也不挤,平日最堵的那条沿河单行道,今天也是格外的顺畅。这是这座城市在离开时送的最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