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人格奏曲 > 第九十六章 布拉格之恋 十
    警方调查了那个石坡那里,发现了一辆损伤严重的车,但是在车里没有发现任何人,经判断,车损坏到这种程度,车里的人也应难逃厄运,但迟迟查不到tony的行踪。

    看样子,他没有死,但还是那句话,车都损坏成那样子,人也不会幸免的,可能如今缺胳膊少腿,可能已经半身不遂了,也可能艰难地从车里爬出去一段距离后死在了某个地方。

    世界上料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指不定哪一天tony会毫发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或者tony就这样消失掉,消失一辈子。

    谁知道事情会忘哪方面发展呢?

    时间在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好几天。

    没有tony的消息,但是哈维尔这里进展倒是很快。

    进展到明天他要去跟那家敌对企业谈判了,如今的他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看不到未来,包括哈维尔自己的员工,没有人看好哈维尔能在这场谈判中胜出。

    而今晚的哈维尔,面容依旧看起来很好,吃饭的时候还跟大家讲起了笑话。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陈白应该说些祝贺的话了,例如“祝你明天成功”之类的,可是他没有,他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吃着饭,遇到哈维尔讲一些好笑的事情他也跟着笑一笑,遇到哈维尔讲一些道理时,他也跟着点点头。

    这种氛围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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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哈维尔换上了西装,打好了领带,对着镜子照了照,朝着镜子里的他自己笑了又笑。

    这个时候陈白敲了哈维尔的房门,在外面问道:“哈维尔,好了吗?”昨天哈维尔交代过陈白什么时候来找他。

    “你进来吧。”哈维尔仍在照着镜子。

    陈白推开了门,看到哈维尔打扮的这么有精神,不由地赞叹道:“您真是越来越精神了啊。”

    “不行,不行,我老了。”

    “哪里的话。”

    “我就经常在想啊,回到以前多好啊,无论是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是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都好。”

    其实这句话陈白刚听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十年前正是他最难受最熬不下去的那一段时间,但那段时间不也是哈维尔最难度过的时候吗?

    那时候的他刚刚离了婚,那应该是他最难受的时候啊?

    “走了,走了,今天谈要事去。”

    “哈维尔,你真的打算这么谈吗?”

    “我想明白了。”

    从酒店上下来时,陈白去叫了林乐夕,而哈维尔去一楼大厅找已经在下面等了一段时间的阿杰。

    就这样,一行人出发。

    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的?

    除了陈白和哈维尔,没有人知道,但是看看哈维尔那自信的神情,或者已经志在必得了?

    到了对方企业的办公室,也就是约定的地点,哈维尔信心满满地走了进去。

    陈白,林乐夕和阿杰则坐在外面,等候着里面的消息。

    “哈维尔这次能谈拢吗?”林乐夕关心的问。

    “这次情况跟以前有些不一样。”陈白回答。

    六个小时,整整六个小时,他们三人也在外面等了六个小时,林乐夕玩起了手机,tony出去散了散步又回来了,而只有陈白什么都没做,他就是那样静静地等着,看起来跟发呆一样。

    当门推开的那一刻,他们三个都站起来了。

    哈维尔和对方企业的老总在开心地握着手,那个老总的儿子也收起平时鄙夷的目光,咧开嘴笑。

    好像谈的很好。

    “这是谈的很成功吗?”林乐夕看不懂了,分明前几次各种碰壁,为何如今就突然成功了?

    “哈维尔提的条件,他没理由不答应。”

    “怎么讲?”林乐夕又好奇地望向了陈白。

    “我跟他商量了许久的草案,结果他一直坚持着退出,最后他还是坚持他的想法:负责货源,给那个企业提供所需要的产品,让对方主要赚钱。”

    “这是?”林乐夕想接着说下去“服软”这个词,但是总觉得这么说不太礼貌。

    “这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而我还没有。”

    虽然林乐夕还不是很明白哈维尔这么做的理由,但这句话里的‘而我还没有’很明显更能引起林乐夕的好奇,他不明白陈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个一直穿着外衣的陈白好像已经临近真实的边缘了。

    趁着哈维尔还在跟那些人握手,陈白带着林乐夕往外面走去。

    “乐夕,我爱你。”

    “啊?”林乐夕没有反应过来,这画风变得太突然了。

    陈白转过身来,忽然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上去。

    林乐夕没有想到陈白会突然这样,她紧紧地抓住了陈白。

    他很温柔,而且他在流泪?

    陈白在她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冷静,睿智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是在太强大了(在十年前的事情过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而如今,陈白竟然留下了眼泪。

    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陈白,这个陈白不同于另一种人格的陈白,实际上,这个陈白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脆弱。

    而且林乐夕好像又有一种错觉。

    现在是两个陈白同时出现的时候,只有一个陈白能够活下来。

    那句话又在林乐夕的耳畔中回荡。

    “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而我还没有。”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今天,他们已经来布拉格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陈白,是林乐夕距与她最亲近的陈白,同时也是林乐夕最看不懂的陈白。

    哈维尔出来了,阿杰也跟在后面。

    不一样的是,对方企业的老总一直送哈维尔上车,上车前还握住了哈维尔的手,紧紧地攥住。

    “看来你以后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了。”陈白跟哈维尔开了玩笑。

    “谁跟钱过不去啊?”

    一行人坐上了哈维尔的车,哈维尔在车上哼起了小曲。说实话,哈维尔合同这么签,以后公司的发展空间就被缩小了很多,但这里没有人看清楚哈维尔有什么难过的神色。

    晚上吃饭的时候,哈维尔给大家讲了许多许多的故事,都是那些企业辉煌时期的故事,他讲的眉飞色舞,十分热情。

    在失去机会后谈以前的辉煌,他会不会还是很不舍?

    那一晚,哈维尔喝的也很痛快,实际上,他上了年纪后,饮食方面已经注意了很多,但今天,他好像什么也不顾及了。

    他高举起酒杯,语言断断续续地说:“今天我我”话没有说完,哈维尔离开了饭桌,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怎么了。”陈白说后,急忙追了上去。

    陈白跟着哈维尔,看看他要跑去哪里。

    哈维尔跑到了路边的一个路灯旁,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好像在哭。

    是的,他在哭,哭得越来越厉害,泣不成声,哈维尔五十多岁,这是他五十多年来哭地最彻底的一次。

    陈白慢慢地走向他,是啊,他一定很伤心,那是他毕生的心血啊,如今他跟他的曾经的辉煌彻底说了再见,那曾经他最自豪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其他企业盈利的一个垫脚石。

    陈白蹲在哈维尔旁边,想安慰他几句,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一定很伤心,因为他那扞卫的辉煌已经不见了。

    谁知哈维尔抬起了头,仍在哭,却说:

    “我终于可以见到我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