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重生之一品庶后 > 第122章 下落
    九月是个多事之秋。

    连续一个多月来的天女之乱,自从蒙府五小姐在京城消失后,阴霾终于渐渐消散,笑容和平静的表情再次布满人们的脸庞。

    京城即将迎来首个全民武选的决赛,从全国各地奔赴而来的武选优胜者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自信乐观的笑容,南北各地的口音杂乱的汇集在一起,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兜售着各色商品,高头骏马、刀枪剑戟、衣衫珠宝……所有能叫出名号的商品,这里几乎都应有尽有。

    放眼望去,人头涌涌,街市终于繁华如初。

    越宫璃从九月中旬开始忙碌武选的事,埋怨皇后请了苦慧前来,说服了皇帝,发出捉拿天女归案的旨意,连续半个月没有进后宫请安。

    苦慧因为云游在外而逃过一劫,听到皇极寺被灭门后,迅速赶回了京城,看着昔日宝相庄严的家园一片死寂,饶是佛祖心中长留,也抑不住涌上来的恨意,誓要将凶手伏法,并重振寺庙。

    而他心中认定的第一罪魁祸首就是天女——蒙书悦。

    火速进宫劝谏皇帝,天女不除,天正大乱。又在皇后的游说下,皇帝终于发出了捉拿天女归案的旨意。

    佘宇带回去彻查的木偶里,另一个男人的八字竟是越宫璃的。牵扯过大,佘宇上奏了皇帝,蒙书雅的案子交由大理寺审理,蒙远扬受到牵连,官降至吏部给事中。吏部尚书之位空出来,越宫璃让党羽上了几道举荐折子,皇帝都没批。

    官职连降三级的蒙远扬没脸见人,一直借口身体不适,没有上任,暗地里带着他的幕僚积极奔走。秋首辅给出的建议是,静观其变,降职并非就是不好。他却依旧意难平。

    虽然让人顶了罪,在越宫景的授意下,几位御史连续上奏,弹劾蒙远扬教女不严,蒙书雅金玉其外,心如蛇蝎。再加上蒙远扬为保官职,又心存芥蒂,对蒙书雅一案不闻不问,庆氏及其母族,终究是商贾之家,心有余力不足。

    刘飞是太子一派,越宫璃早就给出了眼不见为净的旨意,大理寺便以“不敬不孝、心肠歹毒”判了主谋蒙书雅终身囚禁,遇赦不赦。

    也是此时,庆氏才发现,重新回到她手里的店铺,都成了空架子,钱货两空。而库房里她的私藏,也都转到了蒙远扬名下,她无一能动。便动了胎气,痛苦几个时辰之后,小产了。吴太医说,就算不小产,她最后也不会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她也中了毒……

    便有消息称,庆氏疯了。

    西汉在天正的大使馆于月末正式成立,雪珂自任首位大使,递交了世代愿与天正交好的国书,招募天正商人前去西汉通商,也与皇帝商议了西汉商人来往天正,天正各关卡应当给予的便利。

    暗地里更是动用嫁妆,广纳兵士,组建起一支力量,秘密前往西汉,救援慕予。

    传言关于和亲的对象,她向皇帝暗示了愿与安西王结为秦晋之好,不知怎么传到了安西王耳朵里,越辳来信怒斥,扬言要将西汉妖女赶出天正。

    转眼间进入了十月。秋意退尽,初冬夹带着淡淡的寒意来临。

    越宫景离京二十多天后,终于肃平了东郡的动乱因子,带着伤回了京城。同时跟他回来的,还有他新收的侍童,身量未长成的十三四岁少年,容貌俊美却神情木讷,周身泛着冰寒之气,令人不敢靠近言语。

    众人纷纷猜测是有何不为人道知的原因,不然三皇子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孩子做侍童?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突然一天就出现在三皇子身边了,诸事不通,还不知请教,只有三皇子不计较,事事亲为,做给他看,看上去三皇子还更像他的侍从。

    直到回京路上,三皇子受了伤,他看上去才有点侍童的样子。

    皇帝在勤政殿里接见了他。看着原来那个用吊儿郎当不正经来掩饰自己抱负的儿子,大踏步走进来,皇帝嘴角弯起一抹会心的笑。

    风雨涤荡之后,越宫景的面孔多了几分成熟豪爽,左眉梢多了一道细细的伤痕,显然是用药褪过。皇帝问:“左眉梢的伤没听你提起过,怎么来的?”

    越宫景不在意地笑笑,“小叔说,伤疤是男人的荣耀。”

    皇帝嗤一声,“没有伤疤的才是真英雄。”

    越宫景咧嘴一笑,躬身答:“父皇高见!”

    东拉西扯聊一会,皇帝才正色问:“有人暗通东夷?”

    “儿臣是如此怀疑,却抓不到那人把柄,无法证明。”

    “守株待兔,静观其变,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民乱也是有人主使?”

    越宫景点头,“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侵入进来,妄想动摇我们的根基。结合京城之乱与东郡等地爆发的民乱,手法跟西汉的那股势力很像。”

    “能看到这一层,不错。雪珂的野心不容小觑,她花了近五十万两银子,招募了一批卸甲兵士和江湖人士,前往西汉救援,朝中有人多不满,鸿胪寺就此前去跟她交涉,却被她诡辩过去。”

    越宫景颔首,这事他有耳闻,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在家国动荡中,迅速成长起来,“我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同意她的很多标新立异的念头。”

    皇帝笑了笑,“如果两个国家旗鼓相当,相比于从前的质子制度,互相设立这么一样大使馆,不是很好吗?睦邻友好,互不干涉内政,这一条我还没参透。姑且让她多蹦跶几天,西汉气数怕是已近。”

    雪珂派出去的那一支力量,救得了慕予,却救不了西汉。他也想看看隐藏在西汉幕后的那支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将天正搅成一塘混水,意欲何为。

    “既然如此,父亲还答应跟西汉永结同好?”

    “不答应,又怎么引蛇出洞?”

    “果然是老狐狸!”

    皇帝随手砸一本折子下来,“没大没小!”

    又说了一会话,汪太医前来仔细检查一番越宫景的身体,肋下的那一道暗伤还隐隐泛着血气,皇帝眉头轻蹙,一个农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断裂的木柄怎么会那么刚好插进他的肋中?

    “好好的怎么会绕道宁南?”

    正值秋收,越宫景一路上每天提前半个时辰扎营,自己便带人去各粮食产区察看秋收状况。宁南是东郡西北的一个县城,山地多,平原少,年年报歉收,去年他带着司农监的人过来察看过原因,春耕时也特别让司农监的人过来指导,因此就特意绕过去看看成效。

    没想到进宁南时,在官道上看到两伙人相持不下,身后是黄澄澄的稻田。原来是田头村的人昨日收工时,小孩烤红薯的火堆没灭透,风吹起火星,燃了田尾村一个稻垛。田头村要求田尾村的人赔一百斤粮食,田头村人不干。

    双方吵闹了一整天,越宫景经过时,两村人打得正酣,他让人去劝架,自己正看着稻田,就见到一个农民倒退着控制不住身子,眼看着要倒到田下,他手一拉,农民手里的锄头柄就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宁南看看报歉收,总是说年成不好。今年风调雨顺的,就绕过去看了,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回事。当时那个农民脸都吓得惨白,一家人伏在地上给我请罪,说愿意倾家荡产来给我疗伤。那一家老老小小,十张嘴巴,就靠那几亩水田度日……那家五六岁的一个姑娘,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身泥土,咬着手指问,那个哥哥怎么流血了……让我觉得很心酸。”

    他五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他不记得了,他记只得越清麟、越清鲤快十岁了,还让宫人追着喂饭……

    “我这辈子只算是守成之君,我也希望我的继任者,也能做一个守成之君,当天下再没有饥荒之时,国才真正强大,那时候再去开疆拓土,才能战无不胜,民心相向。”皇帝看着他,目光幽远。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勤政殿外的花亭里,越宫璃像是专门候在此处,等他经过一般。

    越宫景行了礼,没答话。

    “六弟去了,七弟也突然间长大懂事了,宫里也像失去了活力一般。”

    越宫景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起越清麟。

    自越清麟出事后,柔妃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精神恍惚,缠绵病榻。越清鲤也不再胡闹,日日去柔妃跟前侍疾,还说以后就是她和恭妃共同的孩子。

    宫里也有些谣言流传,说是越清鲤误伤了六皇子,故意装疯卖傻。

    柔妃也听到了一些,虽不全信,心里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三弟不忙的话,陪兄长饮杯酒?”

    两人在金兰殿外的园子里,对饮而坐,越宫璃首先举杯:“祝贺三弟平乱归来,愚兄坐阵京师,听闻各举措,也都为三弟捏一把汗。有此一功,接下来就会封王了,愚兄先提前说恭喜了。”

    越宫景神情淡然,“多谢太子。”

    十月的风已有了冷意,风在树叶间穿梭而过,好似荡漾的水波。越宫景更尽一杯酒,“为臣为子,都当为君父分忧。太子有话不妨直言吧。”

    “蒙府垮了,我不会让蒙远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可有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