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闪烁,似在极力的回避这个问题。
“不管如何,你与我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从母亲这边讲,我便是你的亲大哥。”
连镜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冰冷,但看向少年的时候,语气却略为缓和。
被这几句话一堵,少年便不再开口,只是垂手而立。
连镜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便也不再纠结此事,转而回答他的问题。
“西夜那件事,我敢肯定,就是太后做的,之所以将这样传言中的女子赐给我为妻,正如你所说,便是要羞辱我。”
“她不想落个苛待功臣的名声,也不好收了我的兵权,可偏偏却又不放心,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羞辱我。
她是想逼我造反,这样一来,她也便有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借此来除掉我。”
“她要达到羞辱我的目的,又要是个明面上说的过去的,那这太师府的二小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既无婚配,又是官家嫡出,偏偏却又无才无德。”
“太后既然早已起心,又岂是我想拒绝便能拒绝的,不过娶了便是娶了,不过是个女人,养在府里,这样一来,她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就当多养个闲人吃饭罢了。”
连镜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又漫不经心。
可一想到小院里那个总是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眼眸干净清明,做事冷静利落的女子,他心都跟着微不可查的跳动了几下。
而少年听到这里,却将头低的更低了,似做了多么对不起连镜的事一般。
“王爷,您又何必委屈自己,受此屈辱。”
连镜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继续转起了手上的扳指。
“谈不上,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何来委屈。”
他避重就轻,却对某些事情闭口不提。
少年看的清楚,这个身残面毁的人,原本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却因为他,被生生的拉下了凡尘。
他本该是君,而今却为臣,如何能不委屈。
更不要说现在的他还毁了容,断了脊椎,一身武功差不多也已尽废。
“王爷……”
他轻轻开口,声音却满含愧疚。
连镜并不想听他的愧疚,他将目光从扳指上移开。
刚落到少年身上,就见容瑾跟夜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原本到嘴边的话也成了赶人,“你先回去,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不要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少年对连镜的命令无条件服从,立即便行了一礼,提着行李准备退下。
“别啊,刚回来?”
进来的容瑾扫了眼包裹,拦住少年,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怎么样,感觉如何?”
少年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好多了,多谢二公子关心。”
“诶,别总是这么客气吗,你就应该多听你哥的话,自家兄弟,总这么客气算怎么回事儿啊。”
身为连镜的发小死党,对他们之间的那点关系,容瑾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倒是连镜,看着脑袋低垂,仿佛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终究还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