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一大碗茶水，圆丫头张开嘴猛吞下去。
“苦的。”
喝了一口圆丫头觉得不渴了，便吧碗给放下。
汤议刚把水壶给递过去，就见到她把茶水给放在地上，嘴角边还留下不少茶水，脸色变得不太好。
圆丫头忍受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尽量去看他。心里却是唧唧歪歪。
这茶太难喝了，跟药一样难喝。
瘪着嘴拿起一块糠菜饼放到嘴里一嚼，顿时想喷出来，可汤议以是死死瞪着她，才能极为艰难的咽下去。
糠菜饼，之所以叫糠菜饼，是用稻谷磨碎的谷皮加上一些好容易生长的蔬菜再加上一少许米粉揉合蒸出来的一种食物，要是能加上一些油在里面吃起来口感更好。这种食物保存时间久，又耐饥饿，最主要的是它制作的成本极为低廉。
“很难吃吗？”
汤议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语气极为不善，周围的船夫走贩都看过来，但看到圆丫头的动作后也不去管她们。
“有点。”
圆丫头不敢直接说，生怕他会打人。慢慢的把那块糠菜饼放回碟子里，更低下头，低到两腿中间去，小心的把嘴角那些碎屑给擦掉。
汤议没有再理会她，拿起那块仅仅吃了一小口的糠菜饼津津有味吃起来。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只是一个人在吃，一个人在伤心。仿佛周围的热闹喧嚣都和他们无关。
“你知道吗，在我五岁那年，下了很大的雨。”
说到过去，汤议再冷也柔下来。
“家里孩子多，我是第四个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对弟弟妹妹。”
闭上眼那不堪的过去又一次折磨他，疼到都无法说出话来。
“还好有一个好人家给了我一个吃的，那个糠菜饼可是救了我呀。”
闪烁着眼里的泪光，汤议又吃一口那个糠菜饼。
如果说他是守钱奴，还不如说他只是想活着。
“可这饼很难吃。”
圆丫头压根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意思，脑海里都是对这样的东西不喜。
硬，硌嘴，味道还难受。
“那你别吃。”
汤议把两个饼都拿到手里，挪开那碗水背着她吃。
“不吃就不吃。”
圆丫头对着他的背叨叨喋喋。
“哎，好想表哥呀。”
圆丫头撑起小脸但遥望江边，一脸忧郁。
“少爷，你也该回去了。”
乐谦实在受不了这些地方的生活，但他也不能一个人独自回去，只能祈求少爷回去。
“啊谦，少爷不想回去，你也是知道的，别说了。”
安意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
“你们要是觉得苦闷难受先回去吧，等快过年我就回去。”
小人儿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楼下的景象。
“哎，这何必呢。”
乐谦知道劝不了任何一个人，颓废的垂头丧气。
“夫人已经很多次来信求你了，少爷。”
乐谦不仅仅是因为想回去更是想少爷别生气了，毕竟那是他生母，跟自己生母斗气这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