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云淡夜深时 > 柔弱女子似风吹
    “姑娘,你快些进来吧。”

    老婆婆杵着拐杖一步步慢慢挪出低矮的草屋子。

    在群山里边,一间刚刚建起的草屋子四周都挂上了糙纸油灯,冥冥幽光也能照亮初月的夜。

    只是深秋了,屋顶上面的草已被吹得干枯巴巴,好像在上边躺了许久。

    都是草房旁边有溪流都是有爱的人家,围着半边竹栏墙的五间茅屋草舍也靠近溪边,而且很靠近,溪边还有一棵老柳树。

    溪边台阶上,一个瘦弱的小身子笔直站着,可山风太大了,耳里都灌满了风,那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吹下去。

    “好婆婆。”

    戴着漆黑面罩的女子缓缓转过身子。

    黑衣飘飘摇摇,眼里含不住一点情,木纳的回应,听的摇枝只向溪水走。

    情不在此怎么会有神情。

    “嗯。”

    木纳的走回屋里,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很规矩的走向一个方向,她的房间。

    “唉,真是可怜。”

    老婆婆挺直腰杆叹息。

    好好的一个姑娘,刚来的时候,那眼都是亮闪闪的,还溜溜的转着,哪像现在。

    “公子,这是为何呢?”

    “你叹息什么,公子做事情自然有公子的想法,你不用管太多。”

    看门的老伯提着一个大火把,持着一根水火棍巡逻到水边,见到老婆子又在说那些无关要紧的事,额间都是愁。

    “可这对不起夫人。”

    扭扭歪歪的棍子狠狠敲地面。

    年纪大了,力气不如人,敲多是滑着地走棍子,地上的小石头多,敲的刺耳疼。

    老伯明显停顿一下,想到什么,张开嘴巴呀呀,吱不出声。

    多年的相伴,老婆婆没有听到声音也知道要买他在说什么事。

    “可是夫人也是…”

    慌张警惕周围,暗处的草地下些也仔细看。

    “别说了,多少年了,那些人没有死心的。”

    老伯敲一下一旁的老柳树,快要到五十年了,老树不惊敲,一敲就掉下一层皮。

    冷冽的秋风夹着树皮掉到两个以穿上羊毛围脖子的羊毛上边。

    “你看,树都老了,可又能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盼头还是要有。”

    老者捉起一块,枯老的手揉几下,一堆粉尘便在风中飘走。

    望着老伴的背影和那些粉尘,老婆婆仰天长叹。

    如果有来世,但愿人人都能好好过吧。

    冬日的第一场雪下了,距离立冬不是太远。

    城里都薄薄铺上一层白色。

    往日孤调只有几棵光突突树丫的京城瞬间笼上一种高贵冷艳,不复往日的喧闹繁华。

    当然这只是一些寻常百姓人家的日子,可在一些官贵人家,依然是花红草绿。

    “小姐,你就不该这么任性。”

    月白勺着一勺姜汤喂着那个裹着厚厚的被子的梦圆。

    “是呀,就算没见过雪也不能这样呀。”

    年婆婆捂着一个暖婆子,看合不合适温度,再塞给她。

    “婆婆,那些雪好美呀,比以前的都好看多了。”

    这话说的没有错,越往北边雪越下得大,比澄州下那几片雪花美很多,当年来到京城的年婆婆也很是欢喜看到这么大的雪,可后来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就跟下雨一样没感觉。

    “那也不能三更半夜衣服都不穿就跑出去呀。”

    暖婆子一塞到她手里,年婆婆就转过身去去拿多一床被子。

    不是年婆婆不想埋怨,而是自己都做过那些是情,哪里有脸说别人呢。

    “阿嚏~”

    喝着姜汤,梦圆狠狠打一个喷嚏,那姜汤像踩一脚那个烂果子一样喷出水,四处溅,喂她喝姜汤的月白来不及躲被喷湿了半身。

    “小姐,你看。”

    僵持着舀姜汤的动作,月白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不做就不做吗嘛。”

    揉着小鼻子,梦圆弱弱说一句。

    可没有几日后,夜里有一个小身影在子时偷偷溜出谐梦园。

    第二日谐梦园里又有一个丫鬟湿了身子。

    “你看,小姐就是说不听的。”

    月白星疏,以及所有谐梦园除了那个湿身子的小丫鬟不在场,每一个人都磕着瓜子盯着床上那个猛流鼻涕的人。

    “她要是听话,那就不叫梦圆了。”

    年婆婆吃力做着鞋底,幽幽来一句锥心的话。

    “就是,小姐就是不安分的,要是那一天安静下来就不是小姐了。”

    星疏来一句很到位的结语。

    这些日子真的让整个谐梦园的人都看透这个主子了。

    不开心的时候就是一个闷葫芦,只要不和她说话就好,开心的时候就是一个破猴子,一刻都安分不了,不是东走就是四窜,连茹庆都被气到怒气凶凶的回宫休假去了。

    “阿嚏~”

    扯过一块手帕,擦掉挂在鼻子上的鼻涕,怪嗲的看着那些看戏般的小丫头们。

    那里有那么严重,不就是多动动吗?师叔都说过在雪夜里活动活动那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要是那个师叔要是听到这一句话,必定会喷她一脸。

    是雪夜里,在房内活动,是房内,不是跑到雪地里。

    地上已经一大片瓜子壳,床上的手帕都脏了一堆,那鞋底才纳上一根线。

    “烧水烧好没有。”

    见到教训她也差不多了,问一句那些叫来旁观的小丫头。

    “婆婆,早就好了,现在该是滚了。”

    自然不都是只吃不干,都是有目的干活的,比如那个烧水的小丫头,每一刻都看着那个屋里的小水炉是不是在滚动。

    房子的地面都是空的,而且靠近炕位置的地方外边就是烧火口子,要是外边烧着火,那炉子里的水就有机会烧开。

    现在肯定不是那个小丫头在烧水,而是帮干杂活在一个小厮在外边吃着三根山药在放柴火。

    “那开始吧。”

    年婆婆望一眼那个炉子,放下鞋底。

    “干嘛?”

    梦圆知道没好事,可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有的丫鬟一时都动作起来,整个院子有二十个丫鬟,还没有加上小伙房的三个厨娘。

    “等下你就知道。”

    年婆婆停下脚步,回头阴暗的一笑。

    可怕。

    梦圆身子一颤,年婆婆的笑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