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么冷街上都没什么人嘛。”
欢团小小打开一些帘子，望外边。
入冬之后，京城下起雪来了，就算那些雪只有薄薄一层，但都很明显冷。
北方的冷不像南方那样冷到骨头里都发颤，但真的能立马冷死人。
“谁说人不多的。”
梦圆扯过她到另一边帘子，撩开指着一个楼说。
“看，人多不？”
桂香阁门前还是那么多人，即使是在门里边迎客，可外边的进去比出来多不知道多到哪去。
在诺大的京城里，要是无聊了，或者实在冷到不行了，那些在街上走的爷们不是进食肆便是酒楼，要是手里有些钱的更会选着一些能忘掉冬日寒冷的地方，譬如花楼。
“姐姐～”
欢团猛扯下帘子，抱着手里的暖婆子坐到一边去，不在和她坐在一个位置上。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两姐妹的感情好上很多，梦圆也不在把欢团当作鸦桐。
“唉，小孩子奶臭都没消，净像一些有点没得。”
憋着笑，梦圆叉腰叹息。
十足像是在教育晚辈，而不是刚才的始作俑者。
“哼～”
欢团冷哼一声侧过身子不在看她。
姐姐真是坏。
欢团自然不会再担心梦圆会因为这生她的气。
这些天来，没有一天不生她的闷气，梦圆每次都会哄好她，那要是拿最好吃的东西。
车里没有声音，梦圆用眼角瞄她。
只见抱着一个暖婆子，低着头，两腮红鼓鼓的，略闪泪光。
“哎呀，我的好团儿，你怎么有哭上了。”
急忙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囊袋，扯开一些拿出珍藏的话梅。
酸酸甜甜还有点咸的话梅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是从从州的一户专门制作话梅的人家手里高价买过来的，就连宫里的都没有那户人家制作的好吃。那户人家住的地方还很偏远，每年生产的话梅还少的可怜，要是没有门道还买不到。
那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话梅递到欢团的嘴角边，手里拿着那几乎快满出来的话梅。
“姐姐坏。”
欢团由着哭腔述说心底里的苦。
干嘛又是话梅，再好吃也腻味了。
想着，眼上的泪珠子真的掉下来了。
“是是，姐姐坏。”
梦圆没想到这么好吃的话梅都哄不好，头都发大了，赶紧把那颗话梅塞回去扯好袋口挂在腰间去哄她。
拿过话梅的手擦都没擦就直接搂过欢团。
这时欢团哭声更大了。
姐姐你脏，以后能不能拿了话梅擦手再来抱我呀。
可梦圆搂得她更紧，马车也更快，那手在梦圆衣服上直擦。
等到要下车时欢团看一眼那被擦的地方，真想大哭。
袖子上好几处黑溜溜的，有两三处的黑色明显被指头带过去一划划。
吃着手里那香香的烧饼，有一声没一声的抽噎。
还哭姐姐会不会把烧饼都擦到衣服上。
想着头低上几分，快速嚼着烧饼，不让姐姐拿吃的。
唉，孩子就是好哄。
见到欢团乖巧的低着头啃那块烧饼，梦圆开心不已。
原来是饿了，不是话梅不好吃。
对于自个的话梅，梦圆还是很有信心，上到八九十岁的祖师叔，下到一岁的小师侄，没有一个能不被这话梅给馋到的。
走大步，神清气爽的走入一件成衣楼。
若落在后面猛啃着烧饼的欢团知道一定会喷她一脸。
那是我吃腻了，吃腻了，知道不，不是烧饼好吃，更不是我饿了，而是你的话梅真的就那样。
“两位小姐不知道想选什么款式的？”
站在柜台后的女掌柜算着账目眼前略过一个穿着不普通的丫鬟撩起厚重的挡风帘子，她就知道，有生意来了。
果然两个穿着华丽的小姑娘被五个丫鬟拥着进来。
“随便看看。”
梦圆打量一眼那个有着厚厚下巴的女掌柜，心里欢喜不来，但也冷不下去，淡淡说了一声，就越过她去看那些衣服。
“好好。”
女掌柜一脸欢喜，弯着腰对着她连连说好，也对一直低着头啃着烧饼的欢团说一声好就退到一边没有跟上去，那些眼尖的小二也很懂事在不远处停下脚。
欢团吃着烧饼，低着头却看到一群人的脚停在不远的地上，地上的砖好像不是很好。
果然，等她抬头一看，心里有数了。
这事一家极为普通，普通到只会是寻常百姓才会买的成衣店。
店不算大，但也有一个寻常的成衣店大小，只是那些衣服的款式太普通，布料，成色也极为简陋，比李家任意一个家仆穿的都差。
“姐姐，为什么要来这里？”
欢团紧紧贴上去，可能出一安全感，那些店家小二笑的好可怕呀。
一个个嘴巴嘞的大大的，张开那些牙齿，怕都能塞下半个她。
“来看看有什么能买的，你等一会，等我挑好了就陪你去吃饭。”
梦圆没有看她一直查看着合适的衣服，安慰性的摸摸她的手就扯开。
“姐姐。”
可欢团还是怕，被扯开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退上半步，倒在那群小丫鬟中。
“二小姐小心点。”
眼尖的月白早就知道小姐要扯开二小姐，才早有准备，上去扶她。
“小姐。”
跟着她来的那两个小丫鬟珠玑和织画立马上前接过月白的位置。
“我没事。”
欢团被人环拥着，心里安下一些，可手还是微微颤抖，出卖了她的不安。
“其实我也害怕，要不…”
珠玑看月白她们走有些远，心里的小九九就开启。
要是小姐不见了，或者极为狼狈回去，或许夫人就会生她的气，那老夫人和那个恶妇就会对小姐心生怜悯，那小姐也会成为一个公主，那自己就…
光是这样想想，珠玑就兴奋，很不得立马扯着小姐和那个白眼狼出去躲起来。
“不可。”
欢团甩开珠玑的手，靠在织画身上，冷冷看着她。
这些日子来欢团也是看得出来珠玑由着不安的想法，不安分到会害她。
“可小姐这里看着奴婢都觉得可怕。”
身体还随之颤抖。
“我见小姐也害怕，而且大小姐还在选，一时半会不会那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