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么向往战场,该进行的考试还是得进行。
凤殊答题飞快,提早了大半个小时离开考场。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留在家中的凤崇光出现在了无涯星,见到她就黑脸。
“跟我来。”
凤殊默不作声地跟上。
凤崇光停在了校长室。
“来了?坐。”
校长大名凤岐宗,从前是凤珺的追随者。凤珺退隐之后,他便到了无涯星就职,说是校长,毋宁说是大管家,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管。
“宗爷爷好。”
凤崇光显然非常尊敬对方,进门就鞠躬。
凤殊弯腰,照做,“校长爷爷好。”
“好,好,好,小九在这里可习惯?”
凤岐宗很高兴,亲自泡茶,给两人各倒上一杯。
凤崇光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抹嘴放杯,“好茶。”
“哈哈哈,崇光还是跟从前一样,喝茶都能喝出万丈豪情。你倒是说说看,这茶好在何处?”
凤崇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窘得满面通红。
“小九觉得宗爷爷这茶如何?”
凤殊直言不讳,“茶好,味道一般,泡茶手法有待改进。”
“怎么说话的?小小年纪夸夸其谈,你懂什么?”凤崇光使劲瞪她。
凤岐宗失笑,“你瞪她做什么?为了抢着泡茶,你小时候可打碎了我不少茶杯。”
凤崇光没有想到会被当场揭了老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淡然道,“叔公,您要是愿意给我一亿信用点,我现在就可以泡给您喝,证明所言非虚。”
凤岐宗笑眯眯地立刻让人送上来茶叶,“试试看,泡的好,宗爷爷给你十亿。”
“宗爷爷,别惯着她。今天我来就是要教训她的。”
凤崇光将她揍了凤小五的事情说了一遍,“小九,叔公的话你听不进去,爷爷他们又都不在,我让宗爷爷管你!”
“这事我知道。孩子嘛,打打闹闹是正常。小五失手了,小九手下留情了,没有造成特别不好的影响。”
凤岐宗将茶叶递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示意她随意。
凤殊先去洗手,擦干净,拈起一片茶叶嚼了嚼,这才开始动手。
烫壶温杯置茶……一系列步骤下来,如行云流水,她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般,静谧悠远。
直至清香袭来,凤殊双手奉茶,凤岐宗才回过神来。
“看样子就觉得不错,都舍不得喝了。”
他笑着接过,先是闻了闻,然后才慢慢地呷了一口。
“你懂什么泡茶?小孩子家家……”
声音戛然而止,凤崇光砸吧砸吧嘴,瞪大了双眼。
“嗯,的确比我泡得要好很多。小九是跟专门的人学过?感觉特别有韵味,手法老道,看着就赏心悦目。”
凤岐宗由衷地赞赏。
凤殊垂眸,“抱歉,这个问题学生无法回答。”
凤崇光赶紧解释,“啊,她受过伤,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凤岐宗问了一些可以问的问题,又请教了一番,凤殊将自己知道的泡茶手法详细地告诉了他,一老一少兴致勃勃地交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一个教一个学,当场演示起来,那种氛围把凤崇光完全排斥在外。
不得不说,凤岐宗悟性很高,原本就感兴趣,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结果临走的时候,凤殊非但没有被教训,还赚了十亿信用点。
她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回程的路上,凤崇光全程黑脸,不要命地释放着冷气,吓得凤小十战战兢兢,吃完饭立刻就缩回了房间。凤小二起初还插科打诨,想要缓和气氛,但眼见他脸拉得越来越长,顶不住压力,一个小时后也逃之夭夭了。
凤殊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怎么这么没有眼色?现在是这样,之前也是这样。在我面前无所谓,怎么可以在宗爷爷面前这么放肆?”
凤崇光实在忍耐不了,张口就是一通埋怨。
“叔公。天上从来就不会掉馅饼。有付出才会有收获。我教他学,我付出了劳动,他收获了关于茶道的知识,给予一定的钱财报酬,有何不可?我未曾讨要,校长爷爷也没有负担,您何至于此?”
她是实实在在的不解。
凤轲等人打赌张嘴就是一亿信用点,对于凤岐宗而言,能够学到真正的泡茶手法,给她十亿并不多,只能算是意思意思,是长辈赏识小辈才会给的小钱。
“就算宗爷爷有的是钱,你也不能要。他是长辈,你给他讲解一些见闻,怎么可以要钱?他主动给你也不能真的收啊。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你怎么不坚决推辞?”
凤殊惊诧莫名。
“长者赐不可辞,为什么要推辞?”
“十亿太多了。”
“真的太多校长爷爷就不会给。既然给了我,证明他认为不多,是小意思。作为小辈,怎么可以拒绝长辈的好意?”
凤崇光哑然。
她掉过头去,继续看漆黑的星空。
不论看多少次,总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神秘悠远,危险刺激,让她怦然心动,着迷不已。
“我看了监控,小五做的的确不对,但你后来的处理方式也不妥当。”
凤殊没吭声,凤崇光叹气。
“小九,我在跟你讲话。”
凤殊依旧看着外头。
“叔公,战场在哪里?那里也有这么漂亮的星空?”
她有仔细地浏览每天的新闻,却找不到丁点关于战争的消息。
“很远,远到普通人一生都不可能知道的程度。你问这个干什么?爷爷既然答应了让你去,总有一天会安排你过去。”
凤殊回过头来,“哪一天?高祖父真的会让我去?不是用拖字诀糊弄我?”
“我也知道你的事情。”
凤崇光指了指她的头。
“定时炸弹,不解决始终不安全。爷爷无论如何都会安排你过去的。这一天是什么时候,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凤殊垂眸。
“叔公,现在可以教我机甲了吧?我已经好多了,这段时间再也没有头痛过。”
那两个陌生的男声再也没有在她的耳边响起。
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幻听了。就因为那劳什子的精神力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像是得了精神分裂的人一样,自己演绎出了莫须有的角色来。
凤崇光苦口婆心地劝慰她,“古时候有位圣哲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再忍忍,等爷爷……小九,怎么了?该死!”
凤殊忽然头痛欲裂,两眼一黑,瞬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