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舒大笑。
“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我们看重如何做才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你们往往更加看重感觉,总是追寻为什么,是什么。”
凤殊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萧老大的意思大概是这样,他现在想要的是追求七小姐的方法,凤老大你在谈论的却是态度,实际上你们谈论的都是同一件事,只不过注重的角度却截然不同。”
大江的解释非常恰当,凤殊摸了摸鼻梁,“有些道理,不过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这样。我们女人也会看重结果的,譬如恋爱不结婚,我们就会认为男方不靠谱,不诚心。你们男人也同样会看重过程,倘若女人态度不好,你们也会心中有火。”
“嗯,的确不能一刀切。我看七小姐就更加倾向于男人的思维,她也更加倾向于怎么做才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而不是没完没了地去思考为什么是什么之类空话。”
萧崇舒心情很好,“你确定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双方都有意,就是缺时间,要是有突破口,搞不好我们就一起努力,将事情先定下来了。或者你将我的事情多多告诉七小姐,我不介意让她主动来追求,我坐等着她投怀送抱。”
凤殊无语,“你未免太心急了,都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必要这么上赶着吗?你们都还年轻,就算这一次不成功,下一次也可以再续前缘。很多时候都是好事多磨的,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会让人不那么珍惜,难道你希望和七姐只是短暂的姻缘?”
“当然不是。不过四弟妹,你还小,所以不知道,更多时候,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永远也不会有弥补的时机了。现在我就有这种紧迫感,这一次不能够和你七姐有进展的话,将来的事情可很难说,更大的几率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从这个角度去看,你难道不觉得我心急是情有可原?”
萧崇舒朝她眨眼,表情诚挚的就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凤殊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是孩子,拜托不要用孩子一样的表情来说话,看着别扭。”
“啊,我还以为你刚生了孩子,所以会母爱泛滥,对孩子的表情会不由自主地就报以微笑呢。”萧崇舒耸了耸肩,“看来你和一般的女人的模式也不太一样。”
“不要分析我,对你追求七姐没有帮助。”
凤殊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观察目标,之前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在套她的话,虽然不是步步紧逼,却也的确会让她偶尔感到透不过气来,不想回答却又会不由自主地回答他,那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你们是姐妹,就算没有从小在一起生活着长大,血液里总会遗传到相似的东西。怎么,你就那么怕我观察你?老实说,你可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让我感到有意思想要探究到底的人。”
凤殊眼角抽抽,“我在想也许你的情商也不怎么高。七姐要是在这里,就单凭你刚才那一句话,就可以直接打消和你发展的念头了。”
“这可不是三心两意,七小姐但凡有点自尊心,就不会误会自己会因为你的存在而被我小看。”萧崇舒毫不在意她的威胁,“你们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尽管两人都有让我探究的欲望,但对你只是单纯的好奇,很多还是由君临所引起的。很久以前我就在想君四弟将来会选择什么样的女人共度一生,来到这里之后我还以为不会有答案了,结果你却自动送上门来替我解惑,你说,我是不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了解你就是了解君四弟的口味。”
凤殊扯了扯嘴角,“知道你对君临感情深,但也没必要透过我来想念他,出去之后你们总会有机会见面的,到时候想要怎么观察他你大可以随意。”
萧崇舒再次大笑,“怕就怕他逃跑啊。小时候他就特别别扭,就算喜欢一个人,也总是会偷偷躲起来,你想要了解他,逗他玩,他一般都不会让你如意,连人影都看不见。”
“不会,他现在成年了,该面对的时候绝对不会逃跑的,到时候你不要嫌弃他总杵在你面前不动弹就好。”
凤殊觉得以君临现在的性情,多半会让萧崇舒见到吐。那家伙当真铁下心来要折磨萧崇舒的话,没有收获是绝对不会撤退的。
她就是被他这样缠上的,到现在连离婚的念头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暂时也不敢真的付诸实施。梦梦它们所说的早断早了,并不是她完全没有想过,而是不现实。就算完全不考虑两个小的,只为了她自身着想,她现在也没有办法摆脱君临。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她恐怕都不能再考虑这个想法。
凤殊苦笑。
梦梦它们是不清楚君临的个性,她却明白。君临失忆的这个阶段,就算是他本人同意和她离婚,她也最好不要真的欢天喜地和他分手。否则一旦他的记忆回来,恐怕会因为某种背叛感而暴怒,到时候可就真的是死局了,她永远都不可能等到他释怀并且同意和平相处的那一天到来。
所以实际上,现在的关键点并不在于双生子还小,需要父母的共同照顾,而在于君临的记忆没有真正恢复,与她对话的人是他,却不是完整的他,不管这个阶段做下的决定是不是他和她共同承认的,都有可能会被记忆恢复之后的那个君临所完全否决。
“当然不会嫌弃,怕就怕他见到我还是会逃跑,完全不想要敷衍我啊。或者四弟妹有办法让他长时间待在我面前?老实说,我还真想念他。一想到君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君四弟,其他几位弟弟我倒没有那么迫切想要畅聊。”
凤殊可不相信这种恭维话,不管怎么说,他和君临年龄都相差太大了,从前认识的时候不太可能有多少共同话题,说他想要和君华长谈可信度还更高一些。
“放心,君临现在耐心十足,就怕到时候你没那么多时间来浪费。”
萧崇舒话题一转,“所以其实君临就在这里,对不对?我们出去之后更有可能会出现在内域,按照你们的说法,一时半会的我们也不可能回外域去。可你却信誓旦旦君临会愿意和我长谈,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两个没有见面的机会。”
凤殊无语,这种时候了,这人居然还在试探她。
“他不在这里。要是在这里,你觉得他会不现身?待在外面有什么好?关键时刻当然是多一份力量就多一点安全。他又不是不顾大局的人,不可能连这种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因为性子别扭而故意躲起来不见人。再说了,你又不是别人,萧家和君家可是世交,他有必要躲着你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符合事实。”
萧崇舒微微一笑,“看来四弟是真的失去意识了。你现在却完全不担心,难道他是在突破当中?顺利吗?啊,肯定顺利了,不顺利的话你就该皱眉头了,就算不哭得稀里哗啦的,表情难看总是应该的。”
凤殊扶额,“大江,你们刚认识的时候,萧大哥也总是话痨一个,每时每刻都准备着套你们的话吗?”
因为情况稳定,大江并不像之前那么全神贯注,立刻就回答道,“对,就像凤老大您现在面对的情况一样,最开始的一两年,几乎时刻都会被萧老大套话。后来是我受不了了,干脆和他长谈了一次,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后来才随意起来。”
凤殊看向萧崇舒,不可置信道,“以你的身份居然还做这种事情,萧爷爷会哭的吧?又不是情报人员,还时刻想要挖掘别人的秘密,知不知道这样很烦人?”
“这不是没事做吗?为了避免提前衰老,总要找点乐子。脑子不动的话,迟早都会变成傻子。你不觉得我现在就很蠢吗?换了从前,我可不会想东想西的,看中什么,直接行动就是了,实践出真知,哪里需要事先谋划。”
萧崇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多亏了和大江聊得来,要不然我的智商退化得更厉害,搞不好连人是什么东西都要忘了。”
“大江,我看出去之后你干脆就跟着萧大哥吧,反正萧家在联邦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不比帝国皇室差。你在亲王殿下那里还不算是核心护卫,到了萧大哥面前却是心腹伙伴,树挪死人挪活,联邦和帝国有虫族这个共同的敌人,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会反目成仇,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联邦。”
“听见没有,大江?真的是不错的建议,就像我之前和你提到的一样,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在哪里战斗不是战斗?
联邦帝国是一家,这些年来普通人结婚的也很多,世家之间也有联姻,就算你是皇室的护卫,只要不是事关核心的心腹人员,没有人会管你未来要到哪里高就。
我们这么合得来,我要不是萧家人,也肯定愿意到你的圈子里去一起闯荡。反过来我也希望可以成立。
怎么样,到我身边来吧?有四弟妹这话,你以后在萧君两家都可以如鱼得水。当然了,要是能够将你的兄弟们统统都带来的话,我们更是欢迎至极。”
敢情他早就干过挖墙脚的活计了,凤殊哑然失笑。
大江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这一次几乎想都不想就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抗击虫族这样的共同目标的确是我们人类不会内讧的保证。鉴于这一点,我们以后也不会是死敌。能够确认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殿下对我兄弟几个有救命之恩,我们早就有共识,这一生都要为了还殿下的救命之恩而赴汤蹈火。只要能够帮上殿下一点小忙,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别的高就不高就,都不是我们兄弟所在意的事情。”
家族虽然需要重振旗鼓,可也不急在一时。只要能够将恩情还了,又给下一代营造一个可以休养生息安心成长的环境,假以时日,奇家总能够东山再起。
大江心里头并不是没有报仇雪恨的目标,但目标归目标,眼下却远不到仔细计划的时候。作为兄弟五人当中的军师,他并不着急排兵布阵。一切都要等他们的下一代出生之后,才会开始着手布局。现在还是以增强实力以及报恩为主。
“亲王殿下身边这么多人,多你们五个不多,少你们五个不少。但是我不一样。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和你最合拍。你确定真的不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在你娶老婆这件大事上尽全力配合,绝对不会像四弟妹现在一样扭扭捏捏的,死活不肯助人为乐。”
大江哭笑不得。
“谢谢萧老大好意。希望以后在战场上我们能够统一战线,再次一起战斗。”
“要是你正经一些,搞不好大江也就同意了。你一时风一时雨的,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难怪他对你避之不迭。换了我我也不希望跟着一个抽风的同伴,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神经质起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凤殊哼了哼,“等七姐醒了,我一定要提醒她离你远一点才行,省得真的上了你的当,将来要甩掉你还得浪费时间与精力。”
萧崇舒嘿嘿直笑。
“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连这个都受不了的话,估计在君临面前也总是一个头两个大吧?”
凤殊无语,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转了话题。
“你又提他干什么?他是真的不在这里。别将人说的这么没胆子,要是在这里,早就现身了,哪里会给你机会来拿话堵我。”
搞不好君临都已经和他打上架了,哪里会废话这么多。
“这么受宠啊?嗯,原来是这样。你嫌他烦想要远离,但心里也清楚他对你好,所以不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
萧崇舒几乎一针见血。
“要不要我告诉你最好的办法?”
“什么?”
凤殊都懒得去否认他的判断了,下意识竖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