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这件事情搞清楚,陈昱将郑可、阮廌、诚阳子等人都叫来了。
他将自己和陈虎说的这件事向大家做了介绍。
然后,问道:“各位。怎么看这件事。郑大人。你先说说吧。”
郑可一直在大越政事院,对于大越朝廷中的事情知道的非常多。而阮廌致仕多年。虽然也有获得情报的渠道,但是与郑可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因此陈昱才让郑可先说。
郑可说道:“国公爷。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首领。他主要是向皇帝负责的。开国的太祖皇帝,还是先皇,都是这样的。虽然太宗皇帝驾崩后,当时的小皇帝还年幼,太后阮氏垂帘听政,但是黎银依旧是对其负责,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黎银不可能背叛皇帝、太后,而与黎宜民勾结的。”
陈昱听了,问道:“那依郑大人的意思。黎银就是自作主张,建议阮氏英对付我了?”
郑可分析道:“这种可能是有的。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黎银被人忽悠了。有人利用黎银,对付你。”
“哦?”陈昱听完,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谁这么大能耐,竟然将黎银忽悠了。阮炽?不应该呀。他直接向阮氏英建议。阮氏英安排人做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不是他。那能是谁呢?”
大家都看向郑可,不知道郑可怎么说。
郑可继续分析道:“我觉得极有可能是莫天龙。第一,他是黎银身边的得力干将,深受黎银的信任。所以他要是建议黎银这么做,黎银还是有可能同意的。第二,就是黎宜民如愿当上了皇帝,任命莫天龙担任了鱼竿组织的首领。这两件事穿到一起来看,就有些太明显了。”
阮廌说道:“关于黎宜民任命莫天龙担任鱼竿组织首领。不是有传言嘛。说是莫天龙利用其在鱼竿组织的旧部,协助黎宜民当上了皇帝,出力很多,深受黎宜民的信任,因此才得以担任鱼竿组织的首领。”
郑可听了,笑着说道:“这就是黎宜民和莫天龙的高明之处。此次黎宜民能够取得成功,军队那是出力最多的。且不说大越这边有很多军队都支持黎宜民,就是张义带去的那些人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绝对能把他扶上皇位的力量。鱼竿组织能干什么。无非是暗杀、软禁反对黎宜民的人嘛。可是咱们也没有听说,除了阮炽一家外,哪家倒了霉呀。就是阮炽的门生故吏也都是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诚阳子附和道:“郑大人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一个理儿呀。这个黎宜民真是厉害,竟然将莫天龙偷偷挖了过去。”
陈昱经郑可这么一分析,对整个事件又有了深刻认识,他说道:“不错。我觉得黎宜民最初招揽莫天龙,应该是为了及时获取情报。毕竟鱼竿组织还是以收集情报、抓捕、暗杀为主要工作的。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尤其是黎元龙驾崩后,小皇帝登基,我再到朝廷掺和这么一下。令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导致黎宜民改变了策略,让莫天龙向黎银建议,把我直接留在清化,无论是死是活,那可都是可以扫除一个威胁的。”
诚阳子继续说道:“这个建议对于大越朝廷来说,绝对是可行的。黎银自然会同意的,并且向阮氏英做了禀报。阮氏英也想趁此机会解决一切威胁到皇权的人。这件事就这么成了。”
阮廌赞叹道:“黎宜民这招真是高呀。如果成功了。那么国公爷的手下就会对大越朝廷不满。黎宜民就可以趁机向清化方面发难,夺取政权。如果阮氏英她们没有成功,那么国公爷定然会对付她们,黎宜民还是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国公爷选择了第三种方式,既往不咎。”
郑可则顺着阮廌的话,继续说道:“于是黎宜民只能是等到国公爷接任广西巡按,无暇大越这边的时候,趁机发难,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在清化方面支持自己的大臣配合之下,率领张义提供的军队,迅速完成了谋朝篡位。”
陈昱说道:“咱们这么一分析,整个事件都清楚了。不得不说,这个黎宜民还真是有些能耐。就这么一步步登上了皇位。”
郑可说道:“黎宜民还是很有能力的。当时太宗皇帝因为他的母亲杨氏贲飞横跋扈,要废了黎宜民皇太子的身份,向我们这些大臣征求意见时,我、丁大人都是反对的。因为皇太子并没有做错事。有问题的是他的母亲,要处理也是得处理他的母妃呀。倒是阮炽坚决支持太宗皇帝的想法。”
“这是因为如果把黎宜民扳倒的话。阮炽的外孙就能顺利当上皇太子了。他自然是支持的。”
郑可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我们怎么反对,太宗皇帝最后还是将他降为谅山王。将阮氏英的儿子黎邦基扶上了皇太子之位。”
其实在陈昱看来,黎元龙当时这么做,就已经埋下了今日的恶果。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人,你可以剥夺他的身份、爵位,以及官职等,但是你剥夺不了他打算实现梦想的心。这么做,只会更加坚定对方的信念。令其更加努力,为实现梦想而努力奋斗。
黎宜民就是这样的人。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皇太子的身份被废掉而自暴自弃。而是静下心来,默默地努力着、准备着。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黎宜民时刻准备着登上皇位。黎元龙的突然暴毙,小皇帝的突然登基,陈昱将郑可、阮炽先后请出朝廷,陈昱到广西就任广西巡按,这些都无疑给黎宜民提供了便利条件。
而黎宜民恰恰抓住了这次机会,利用好了这些外在条件,从而成功谋朝篡位,登上了皇位。
这是一个逆袭成功的典型案例。
虽然黎宜民做得有悖常理,而且还有些血腥,但是,毕竟他取得成功了。
有些时候,事情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成败。
而历史则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