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有想到，当小丑把脸转过来的时候，我居然看见了陆英俊那张熟悉的脸。
陆英俊，不是已经被我撕成碎片了吗？
“你……怎么会是他？”我诧异万分，目光死死锁定那张桀骜的脸孔，沉着脸说道，“不……你并不是陆英俊！”
“当然！”
小丑笑了笑，十分淡然地重新坐了下去，晃动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魔鬼可以是任何人，我本身并不是陆英俊，但陆英俊却可以成为我的一部分。”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陆英俊死后，你就一直以他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吧？”
“其实我也可以以你的身份存在。”小丑淡漠一笑，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具水晶棺材，“那个才是我自己。”
我眯着眼睛，打量小丑指向的那口棺材，棺材是水晶色的，半透明，里面隐约躺着一具尸体，不过水晶壁实在太厚，没有透视能力根本无法看穿。
“那个才是你的真身吗？”我目光闪烁，缓缓靠近了小丑。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小丑十分优雅地坐在那里，尽管他手上一直端着酒杯，显得十分绅士，可那双锐利的眼神却带给我很多压力。
第一次亲眼见到小丑，他和我想象之间的存在很多差别，或许是因为占据了陆英俊形象的缘故，他看起来十分高大英俊，一身剪裁合理的西装，一倍红酒，衬托着犹如贵族般的优雅气质。
当我心里很明白，魔鬼毕竟是魔鬼，哪怕包装得再好，也隐藏不住他骨子里的野兽凶性。
我默不作声地靠近，没有去搭理那具水晶色的棺材，而是缓缓来到小丑面前，和他面对面坐好。
大厦顶层的空间十分充裕，我们的头顶则是一座倒扣的玻璃罩子，光线适度，一抬头就能看见深邃的星空，视线基本没有遮掩。
整间办公室布置豪华，犹如一座水晶般的宫殿，不过想想小丑那种“无所不能”的巨大财富力量，拥有这一切其实很平常。
“你喝红酒吗？”小丑微笑着看向我，居然替我倒了一杯红酒，缓缓递到了面前。
我接过酒杯，拿在手中微微晃动了两下，没喝。
“我并不喜欢酒精，不过自从变成现在这样之后，却习惯性地会拿着一杯红酒在手上。”
小丑贪婪地吸了一口红酒的味道，用深邃的眼神望着我，“因为红酒的颜色总能让我想起人类的鲜血。”
“认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虽然坐在我面前仍旧不是你本人，不过，于情于理我也该敬你一杯。”
我并不急着谈判，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把酒杯淡淡地抓了起来。
小丑和我碰了碰酒杯，甚至轻轻对我笑了笑，“周玄，你很不错，我早就猜到了你能走到最后。”
“恐怕，这也是你最不希望看到的吧？”
我微眯着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冷冷地说道，“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不过你最好不要试图强行逼我交出来，另外，苏雪在哪儿？”
“先不要着急，”小丑将红酒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我，语气中充满神秘感，
“你难道就不好奇，身为一个平凡的人呢，我们究竟是怎么获得这样的强大能力，并且一步步走向神的位置呢？”
“我们根本就不是神！”
我直勾勾地望着他，“我不是，你也不是，比起神，我们更像觉醒了远古记忆的野兽！”
“聪明！”
小丑恢复了淡漠，十分赞许地点点头，“其实你的能力，就来自于基因武器，但却略微有一丝不同。”
“你什么意思？”我眯着眼睛，等待小丑的小文。
小丑没有继续看向，而我轻轻勾动手指，指引我的目光看向了墙壁。
我这才发现，在这件办公室里还存在着很多近乎透明的玻璃柜子，柜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生物，十分悠闲地待在属于自己的空间。
“鱼可以在水下游泳，鸟儿可以自由飞翔，猎鹰能够在几公里外看见自己的觅食目标，这些都是各自的基因赋予他们的能力。”
小丑语气稍微正经了一些，他十分满意地望着自己饲养出来的宠物，淡淡地笑道，
“可是，上天赋予它们的能力毕竟是有限制的，就像鱼儿只能待在水面，一旦上岸就会因为缺氧而导致死亡。”
说道这里，小丑将酒杯轻轻放下，一脸平静地望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种基因能够重新组合，让鱼儿也能够像雄鹰一样在空中翱翔，会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小丑的话十分平静，却无异于在我耳边丢了一颗响雷，“你的意思，难道是想说……”
“不错，我们的能力，全都是通过对大自然其他生物的基因猎取而造就出来的，”
小丑点点头，
“而且在捕捉这些能力的时候，我们还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基因组合在一起，往往会诞生不可思议的第三种能力，比如读心术，或者控制水火的能力……”
“你们这帮疯子！”
我长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心中的震惊，“那也就是说，我们的身份不过是帮助你们获得这种能力的实验小白鼠而已？”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小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不同生物的基因互相融合、重组，同样会产生一定的排斥作用，实验体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和不可控制，甚至流露出野兽一样的凶性，而这种死亡游戏存在的意义，其实就像是一场科学观测，我希望在你们身上，得出可行性的结果！”
“混蛋！”听到这些话，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手上猛一发力，红酒杯顿时炸裂成了碎片。
“不要这么激动，”小丑不咸不淡地看着我，
“一开始的实验结果让我不太满意，因为你们最终全都变成了毫无人性的野兽，不过后来，我却在你身上寻找到了奇迹。”
“你很优秀，居然尝试着克制自己去适应这样的状态，而不像其他人那样，伴随着能力的增长，直接转变成野兽。”
小丑的语气波澜不兴，可他望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一丝火热，
“你才是最完美的基因变异体，既能继承基因能力，又能压制住身体里的那种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