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过了十来分钟，苏雪都是傻呆呆的，仿佛神经已经完全麻木了一样。
我吓坏了，还以为眼前的冲击让这个内心无助的女人直接陷入了崩溃，直到抱着她下楼的时候苏雪才突然反应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大声哭泣。
之前坠楼的时候，有很多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的手臂，苏雪流了很多血，脸颊也显得十分苍白，我急忙送她来到了附近的一家诊所，让医生替她包扎伤口。
李刚随后跟来，手里抓着小丑那颗已经被摔成了烂肉的心脏，坐在小诊所的门口，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
我走上前去，在李刚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小丑完了？”
“嗯！”李刚点点头，把烟递给我。
我深吸了一口烟，回头对李刚问道，“胖子，死亡游戏结束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李刚将后背靠在墙角，一脸疲惫，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茫然，“对呀，我……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
小丑跟随他那颗心脏一块坠楼，代表着死亡游戏的彻底终结，尽管我们能留到最后完全依靠的就是运气，谁也不知道苏雪会在那么紧急的关头醒过来，可我们毕竟还是赢了。
李刚的语气有些无助，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十分迷茫地说道，“为什么小丑挂了，我们的特殊能力还在？”
我想了想，告诉他，“小丑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这种能力源自于基因的改造，就算这个魔鬼下了地狱，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恢复原样。”
闲聊了一阵，苏雪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她站在小诊所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李刚轻轻咳嗽了一声，“你们先聊吧，我太累了，还得先回家休息一下，还有我父母那边……我也得回家确认他们究竟有没有出事。”
李刚借故离开，剩下我和苏雪一起缓缓散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了。
“你现在还有疑问吗？”我迟疑了很久，才想起自己从始至终都欠苏雪一个解释。
“不用，在我昏迷之前，韩枫已经把他的全部计划都告诉我了，我真的没想过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苏雪的情绪不高，或许是因为全家人遭遇的灾难，让她显得有点痛不欲生。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是啊，这个解释很荒诞，然而它毕竟是现实。”
“也就是说，你那天会和我……其实是在韩枫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对不对？”
苏雪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我。
“我……”
我动了动嘴皮子，心中苦闷，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其实一开始，
我并没有……”
“别说了，那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苏雪冷冰冰地打断我的话，转身离去。
“小雪，你……”我愣住了，望着苏雪快步离去的背影，心突然感觉很疼，急忙追上去，抓住了苏雪的小手，
“你听我说，虽然一开始，我只是被迫跟你亲近，可是最后我也……”
“周玄，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苏雪很愤怒地摔开了我的手，她的眼眶红红的，可眼神中却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高傲，
“我不介意你欺负我，可我恨的是，你完全把我当成了让你自己活下去的工具，你是骗我的，原本你对我完全没有感情！”
“对不起！”我心里明白，自己在小丑的支配下，的确曾经做过无数的坏事，而这其中最受伤的人就是苏雪。
她是个很高傲而且倔强的女人，或许……我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艰难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会消失的。”
说完这句话，我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像只牵线木偶一样，茫然地转身，行走在漆黑的大街上。
我早就该死了，之前会选择努力活下来，目的就是为了战胜小丑，现在小丑一死，仿佛我的人生也变得完全没有意义，内心一片空虚和麻木。
“周玄，我恨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走了很远，我耳边才听见了苏雪对我的痛骂声，茫然回头，发现这个可怜的女人居然捂着脸，蹲在路边开始抽泣。
我不知道应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我和苏雪明明很在意对方，可心中却好像有个坎，怎么也迈不过去。
沉默了很久，我最终还是很疲惫地回头，重新来到了苏雪身边，把手轻轻放在她手臂上，“我先送你回家吧？”
“滚，你别碰我！”苏雪非常用力地摔开我的手臂，怒视着我。
“别闹了，你很累，应该好好休息！”
我知道，让苏雪彻底原谅我，估计是不可能了，但我也不能真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不管她的挣扎，将苏雪一个公主抱，搂进了怀里，带着她缓缓回到了家中。
我送她走进了卧室，自己则望着空荡的客厅，一直坐到了天亮。
和李刚一样，我陷入了深深地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无数的倦意和疲惫，宛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苏雪却轻轻推开卧室大门，换了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走到了我的身边。
“你……醒了？”
我赶紧站起来，正要说话，苏雪却摇头打断了我，“你坐了大半个晚上，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苦笑道，“我想了很多，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想，有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苏雪盯着我，轻轻说道，“你应该回学校念书。”
“啊？”
见我一脸茫然，苏雪又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吗，今天已经是5号了，明天就是你该参加高考的第一天。”
我十分沮丧地摇头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参加高考吗？”
“为什么不用？”苏雪向我走了一步，用那双清澈的睥子望着我，“难道你不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不念书，不工作，也不结婚组成家庭了吗？”
苏雪说道最后，小脸仿佛微微泛红了一下。
我猛地抬头，涩声道，“你是说，我还有机会？”
我欠了苏雪的太多，之前是因为有赵亚楠的存在，所以一直很踌躇，可现在赵亚楠已经不在了，身为一个男人，在我内心深处，其实也很想尽我的一切努力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