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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钟涛之死

    “这是什么?”我不安的看着薄深:“难道,我和他已经结成阴婚了?”

    薄深情绪内敛,看着某处陷入沉思,我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他,只好在一旁静默以待,心里却焦虑如火。

    这时,阴司局里突然起了一阵风,那风把墙上的令牌都刮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落在了地上。而我和薄深面前的记录册,也被风吹乱了。

    “不自量力的东西!”薄深嘴角漾出一抹蔑视的笑容,这时某个黑影突然往门外冲,但薄深却抢先一步用掌风把门关上了。

    那个黑影整个儿的撞在了门上,踉跄的摔倒了,但他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薄深已经用掌风的巨大吸力把他拉了过来。

    当我看到他的正脸时,我很确信他就是钟涛!

    下一秒,薄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说,是谁帮你溜进阴司局,篡改婚书的?”

    凌蕴和莽莽也飞了过来,凌蕴说:“那灵牌还要继续找吗?”

    “不用了,如果我没猜错,许清的名字根本就不在记录册里。”薄深说着把写有钟涛和我的那一页纸撕了下来,“所有经过合法程序结成的阴婚,男女双方将会从月老手里接过红线,同时名字也会自动生成在记录册上。而你却愚蠢的用手写的方式把你和许清的名字写在上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钟涛摆出一副想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慌乱了起来。

    凌蕴接过那张纸啧啧了几声:“钟涛是吧?看你的装扮和模样,死了也有百把年了吧,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凌蕴说着连连摇了好几下头:“真是可惜啊!可惜啊!”

    钟涛这时已经淡定不了了,他虽然维持着平静,但语调终归还是变得慌张起来:“你们少吓唬人了!我不过就是偷溜进阴司局篡改了记录册罢了,大不了就是被阴司局的管事儿惩罚几天,难道你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宾果!”凌蕴打了一个响指:“恭喜你猜对了,该篡改记录册的人,向来都是一个下场,那就是成为死人鸟的粮食。”

    这死人鸟单是听着都觉得恐怖,而钟涛的听到这儿后强行维持的淡定也破功了。

    他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直接跳出了眼眶,原本光滑的皮肤也皱了起来,立体的鼻子竟然从中开了一道口子,几乎可以说是一分为二了。

    “不可能!他不是这样说的,他说只要我把我和许清的名字写到记录册上,就能助我还魂的!”钟涛边说边摇头,那模样,特像一个精神分裂的重症患者。

    “他是谁?”薄深的眼睛微眯,给人一种威慑感,仿佛只要你看着他的眼睛,他就能控制住你的灵魂一样。

    而钟涛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他变得乖巧起来,看着薄深一字一顿、很缓慢的说:“他是薄……”

    我们屏住呼吸等他说完,可这时悬梁上突然快速的掉下什么东西,把钟涛活生生的一分为二劈在了我们面前!

    钟涛虽然是鬼,但该有的五脏六腑也一样不缺,所有的内脏和脑浆迅速喷薄而出,有几滴甚至还溅到了我脸上。

    一种恶心感,迅速冲上我的喉咙。

    “什么鬼!?”凌蕴立马盘旋而上,想查看是什么东西杀了钟涛,可不仅房顶没有异常,就连钟涛身上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可我们分明看到悬梁上有东西掉下来的,但它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查遍整个屋子都没有踪迹,真的不能再吓人了!

    我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脑袋,害怕一不小心就又有东西砸到我头上。

    每个人都全神戒备,但我却突然想到那张钱上的字!

    挖人眼睛者就在你们四个之间!

    而刚才钟涛在说了“他是薄”三个字的时候,就突然被一辟为二了,而且还找不到杀他的凶器。

    如果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如果钟涛没有说错话,那那个叫薄某某的人,会不会就是薄深?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让我流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是薄深,那以他的功力来说,想在杀人后又毁灭证据,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他有这样做的理由吗?

    如果薄深想和我结婚,即使我不愿意,那他也有n种办法让我就范吧,没有必要在中间搞这么多名堂吧?

    还有,钟涛说那个人告诉他,只要把我和他的名字写在记录册上,他就能还魂。

    不过什么是鬼还魂?

    我迅速扫了他们一圈,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颇为凝重,尤其是薄深,更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我这时才发现我对薄深知之甚少,虽然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但这段日子我们总是陷入进一波又一波的麻烦之中,很少有时间和机会推心置腹的聊聊前世和今生。

    我这段时间就像一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几乎没有什么主见。他说往东我就往东,他说停我就停,我之前还觉得男人是大树,是大山,是值得我依靠的存在。所以我就像个脑瘫似的,一直跟着他的思路走,但现如今我突然顿悟了。

    当我失去主见之时,或许就是我跌入地狱之时!

    我在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就被鬼盯上,这说明我的存在肯定对某些人有好处,同理而证,那对某些人就是潜在的威胁。

    我妈妈当年要跳河,我外婆要把我杀死,这都说明我的存在于她们而言是沉重的负担,是她们无法承载的存在。

    而我外婆还是个走阴人,她一个向来和鬼打交道的人,都能惧怕我三分,这说明我的身上肯定有些什么。

    而余老爷子在我妈妈要跳河时救下我,后来还资助我外婆金钱,让她把我养大,这说明余家肯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而当年,余家连同我外婆把薄深的肉身压在外省荒僻之地的阴冢里,而那个阴冢,又是余老爷子的地盘,这至少能说明余家和薄深肯定是死对头!

    现在想来,薄深和余家一直在抢夺我,我一直觉得薄深是爱我的,那他肯定是好人;而余家是要害我的人,所以肯定是坏的。

    但我从没想到,这个世界所谓的好和坏,在特定的条件下是可以发生转换的。

    联系到刚才钟涛所说的话,他说只要把我的名字和他的写在记录册上,配个对,结成阴婚,那他就能还魂。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有特质的体质,或者是有特殊的血液,所以只要谁与我结成阴婚,那对方就能还阳呢?

    鬼不经过投胎转世就能以本来的面目变成人,而我则会在地狱替他承受地狱之苦?

    但是我的不详的存在,和我结阴婚能还阳也不是百分百的事情,所以钟涛才被人利用,被那个叫薄某某的人当做试验品和替代品?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两枚戒指!

    一枚是薄深给的,一枚则是在河底时从棺材里取出来的!

    我外婆和我说过,她为我起过卦,知道我一出生就会被一个鬼缠住。所以她设置了三道屏障,让他的肉身和魂魄分离。

    处子血、舌尖血和震住他魂魄的绿宝石戒指,每一个顺序都不能错,但薄深却每一样都做对了。

    如此看来,他早就熟知这一切的!

    他说他爱我,但却一直没有和我结成阴亲,何况这一路上,还有那么多人想娶我为妻,而他作为阎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结阴婚前要签通婚书,要把婚书送到阴司局呢?

    我的脑袋原来还是一片空白,但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我的思绪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薄深肯定没那么简单!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想娶我,说不定就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

    我当时真的很气愤,感觉肺都快要被气炸了,我特想直截了当的问他,但我知道若他不愿说,那我逼死都没用。

    我只好把心头的猜忌都压制在心里,故作无知的说:“刚才钟涛说的还魂,就是还阳的意思吗?”

    薄深点点头:“对。”

    我露出惊讶的神色说:“这鬼真能还阳啊?”

    他一边用掌风把散落在地的灵牌弄回原位,一边说:“差不多吧,但是需要特殊的媒介。但这属于禁忌,古往今来几乎没有成功的。”

    我了然的点头:“哦!原来你知道得这么详细呀!该不会是平时没少研究吧?”

    薄深敲了我的一记脑袋:“你忘了我是谁了?阎王可是我爸,这些事我自然从小就听到大的。”

    在薄深把阴司局收拾整齐后,钟涛的身体已经慢慢分解了,化成一颗颗发光的颗粒,消失在空气里。

    我吸了口气儿:“杀了钟涛鬼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他魂飞魄散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决不能姑息,薄深,你好歹是阎王的儿子,这次你一定要彻查真相,以正视听!”

    没想到薄深却说:“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我当时就急了,心里认定了幕后推手就是薄深了。我揪住他的衣服说:“为什么要走?我们不是应该保护现场吗?”

    薄深有些不悦的说:“许清,你对一个费尽心思想娶你的鬼都那么上心,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