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这些回忆怎么样。
可随着柳烟如的离开，曾经被忽略的那些回忆瞬间潮水般涌了过来。
楚辞一瞬间被回忆淹没，眉宇间的神情温柔的不可思议，可转瞬，又变成了悲痛。
燕夏看见楚辞答应了自己，却又愣住了，脸上还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瞬间明白他是在想什么。
她眼神一暗，当即凝眉，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嗽声惊天动地，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楚辞被这咳嗽声惊醒，急忙伸手，担忧地拍抚她的后背。
“怎么突然又咳嗽了？”楚辞眼中满是关切。
燕夏还觉不够，暗自咬破自己的舌尖，鲜血涌出，落到了手心。
她这才停止了咳嗽，故意把手心的鲜血露在楚辞面前。
楚辞看见那抹鲜红，瞳孔骤然紧缩，当即抱起燕夏往外走，沉声道：“我带你去医院。”
燕夏虚弱开口：“不用了。医院也治不好的。我是当年落下的病根。被他们抓走之后，他们划花了我的脸，弄坏了我的嗓子。后来因为没钱治病，就失去了痊愈的机会。”
听见这些话，楚辞眼底滑过一丝丝心疼。
燕夏看着楚辞心底的疼痛，终于心满意足了。
“阿辞，放我下来吧。”她柔声道。
楚辞放下她，然后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愧疚不已：“当年那件事，是我不对。”
燕夏柔柔一笑：“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阿辞，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做什么都可以。”
——
柳烟如离开了别墅，想起还有一些东西留在医院，便打了个车往医院走去。
进了病房，蒋馨兰正在餐桌前坐着。
满桌子的饭菜都已经快凉了，但她还是一口没动。
看见柳烟如，她才笑道：“回来了？等你吃饭呢。”
柳烟如看着蒋馨兰的笑脸，一时间百味杂陈。
蒋馨兰对她是真的好。
可是，也不过是把她当替身，夏如的替身。
柳烟如想笑。
活了这么大，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只有妈妈。
楚辞对她那么好，只不过当她是燕夏，蒋馨兰对她好，只不过当她是夏如。
她活的了真惨。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蒋馨兰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来，告诉姐。谁敢欺负你，姐去给你出头。”
柳烟如躲开蒋馨兰的手，侧头掩饰自己泛红的眼眶。
蒋馨兰愣住了，眼中有受伤的神色。
柳烟如把眼泪憋回去，然后笑着安慰她：“姐，我不是故意躲开的。我没看见你的手。”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嫌弃我了。”蒋馨兰委屈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我最近工作忙没办法陪你了。”
说着，柳烟如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一转身，就对上她哀求挽留的视线：“要走了啊？那……那你路上慢点。”
柳烟如点点头，没走两步，就听见蒋馨兰开口：“着急不？要不吃个饭再走吧。”
“不了。”柳烟如的声音故作冷硬。
“那……”蒋馨兰犹豫再三，“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呀？”
柳烟如绷不住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扭头：“不走了，我陪你吃顿饭。”
蒋馨兰瞬间笑了起来，开心地像个孩子。
柳烟如骂自己。
楚辞是楚辞，蒋馨兰是蒋馨兰。
她不能把对楚辞的负面情绪迁怒到蒋馨兰身上。
在蒋馨兰心里，她是她最最疼爱的妹妹，她对她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而且，蒋馨兰是个病人，
她不能这样对待蒋馨兰。
柳烟如擦擦眼泪，和蒋馨兰一起上了桌。
饭菜已经凉了，病房里面有厨房，柳烟如准备让人去热一下。
蒋馨兰拦住了护工，自己把菜端到厨房去热了。
没一会，热腾腾地饭菜重新摆上了桌，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时间过得很快。
吃完饭，蒋馨兰看见柳烟如想要离开，急忙装作和柳烟如说话的样子，说的热火朝天，让柳烟如不好意思开口离开。
她的小心思都看下柳烟如眼里，柳烟如也不好拒绝，也就坐下和她说着话。
直到深夜，柳烟如不得不离开，才和蒋馨兰告辞。
离开医院，柳烟如举目四望，却发现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无处可去，想要去酒店，柳烟如却舍不得钱。
和楚辞在一起之后，她从来没缺过钱。钱包里装的都是楚辞给的卡。
工资卡里的钱就一直没有动过。
但她工资不高，存了几个月也没有多少钱。
离开楚家，她就需要考虑自己的生活，钱还是尽量能省就省吧。
柳烟如考虑了一下，拨通了简瑶瑶的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柳烟如到了简瑶瑶家楼下。
简瑶瑶正裹着一件大衣，站在自家楼下等她。
看见柳烟如下了车，她急忙迎上去，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和楚辞吵架了？”
电话里，柳烟如只告诉她要过来住一晚，具体原因并没有告诉她。
柳烟如摇摇头：“一会再说，先上楼吧。”
闻言，简瑶瑶急忙把东西拎到自己手里，和柳烟如一起进了房间。
她住的地方是租的，三个姑娘一起合租。
柳烟如进去的时候，其他两个姑娘已经睡着了。
两人进了简瑶瑶的房间，一进去简瑶瑶就迫不及待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告诉我呀？”
“我要和他离婚。”柳烟如淡淡说道。
简瑶瑶已经懵了：“为什么要离呀？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还是说，你心里还忘不了……”
“瑶瑶。”柳烟如突然开口，打断了简瑶瑶的话，显然是不想听她说出那个名字。
“跟别人无关。”
柳烟如把自己和楚辞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简瑶瑶。
听完她的话，方才还疑惑问她为什么的简瑶瑶已经炸毛：“靠，孙子，离，必须离。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看见简瑶瑶为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柳烟如心中一暖。
真好，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单纯的因为她是柳烟如，对她好，为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