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柔下课后没有再去办公室，她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去办公室“喝茶”，宁愿多写几篇作文。周容抱着收上来的作业本，来到班主任办公室。
“马小柔还在教室吗？”班主任询问进办公室的周容。
“哦，没看见她啊，可能和后排的人去玩了。”周容对着班主任眼睛不眨地撒谎。
“这个马小柔，是聪慧的，就是不听话。”蒋湘叹气道。
“马小柔聪慧？班主任这话从何讲起呢？”周容居然从班主任语气中听出了惋惜，心里略显不快。
“她这次模拟考挺不错的，进步很大，语文和数学都有很多学生做不出来的题她做对了。”连蒋湘都慢慢开始认可马小柔。
周容听到蒋湘这么夸奖马小柔，嫉妒心爆棚了：“老师，我不信，不说马小柔上课不听讲，前段时间总是逃学，加起来没上几节课，对于她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题，我是不服的。”周容一本正经给班主任分析。
“那她确实是做出来了啊？”蒋湘有点怀疑地看着周容。
“她这样的学生，考试都是手机传答案，他们都是群体作案的，答案群发。”周容认真地对班主任讲现场捏造的“事实”。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点讲呢？你说的这些有真实性吗？”班主任一脸不相信看着周容。
“我，我，我也是在考试之后偶然听有些同学传的。”周容看班主任对她质疑的眼神有些结巴。
“好了，你出去吧。”班主任不是很想再听周容这些道听途说的发表言论。“哦。”周容随即落荒逃出办公室。
“顺便把马小柔给我喊过来。”班主任在周容还没走出办公室补了一句。
“嗯。”周容点头答应。
教室内，马小柔无视他人的吵闹，只是安静地坐着托腮看窗外。“马小柔，去办公室。”周容打破安静的马小柔没好气地讲。
马小柔当作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我说马小柔，你拽什么啊，我让你去办公室你听见没有？”
马小柔依然无动于衷，周容上前就想动手拉扯马小柔。正在周容伸手之际，坐在马小柔后座的李宏一把挡开。“周容你还想动手？”马小柔和李国宏平时讲话很少，李国宏也只是偶尔看着发呆的马小柔发呆。李国宏一米八的大个，标准的国字脸，有着满身的肌肉，典型的型男。周容的小胳膊被李国宏这么一挡，哎呀尖叫出声来，手臂痛到直抖。
“李国宏你多管什么闲事？”周容甩甩痛手倒吸气，李国宏的反应也着实惊讶到了马小柔。
“哦～我知道了，你和马小柔有一腿！”周容这造谣的本事也是一流。
“周容你不要瞎讲，信，信……”李国宏有点失措。
“信口开河。”马小柔接茬，为李国宏缓解尴尬。
“对，信口开河。”李国宏斩钉截铁好似从马小柔那里得到了勇气。
“那你多管闲事？马小柔是你家亲戚啊。”周容手交叉胸前，一脸不信。
“因为她比你好看！”李国宏的理由足够直白，周容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马小柔你哪里来的这些个护花使者，像狗屎一样臭！”周容气急败坏开始人生攻击。
“啪”地一声马小柔腾地站起就是一巴掌甩在周容脸上。“你嘴巴比较臭。”
李国宏觉得马小柔这是在护着他，看着马小柔，心里面乐开花。“李国宏是不是傻了，被骂狗屎还在笑……”旁边“观战”的同学们交头接耳。
“我现在告诉你们，这马小柔什么语文数学题全校没人会做她居然会，我压根不信，这个贱人肯定是抄的答案，我还听说她和理化班的某高材生有一腿，肯定是那人给的答案，马小柔见人家成绩好就勾引……”周容一手捂着被打的脸，又开始了“造谣”模式。
围观的同学也都在窃窃私语的，她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一瞬间马小柔就被推上了流言的风口浪尖。“周容你是不是想另一边也要被扇。”周容听闻另一手捂着脸：“你，你……敢再打我，我告诉班主任。”周容也确实怕被再扇一次，毕竟她讲话太毒。
马小柔不想和她多废话，“走吧，去办公室。”马小柔走出教室，周容犹豫着要不要和她过去。
“走啊，不是要告诉班主任？”马小柔走到教室门口发现周容没有跟过来。
周容踌躇不前，毕竟她有把柄在马小柔手上，“我，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吧，我就不去了。”
马小柔鄙视了周容一眼，转身去了办公室。
“报告。”马小柔这声“报告”喊得清脆却无力。
“请进！”班主任见马小柔过来了抬头推眼镜说道。
“马小柔，我觉得我们师生之间需要沟通一下，你有什么想对老师说的吗？”班主任心平气和。
“没有。”马小柔又是干脆的俩字。
“那我们要经常沟通，老师才会知道你想什么，你这又不是脑子不行，为什么不好好做一个好学生呢？”班主任手扶额头头疼到不行，她没想到第一年接手高三升学班就遇到这么棘手的学生。
“蒋老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坏学生吗？我们成绩不好的就是坏学生吗？一定要成绩好才是好学生吗？”马小柔一连的反问让蒋湘措手不及。
“我不是说一定成绩好的就是好学生……也没说坏学生就是成绩不好……”
“那你说什么是好学生？”马小柔认真而严肃的表情让蒋湘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座位。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蒋湘不想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逼问，想转移话题。
“说说这次模拟考，考试是你自己独立完成的吗？”
“您什么意思？”马小柔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连老师也不喊了，加重了“您”的发音。“您怀疑我抄袭？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老师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老师只是询问一下。”蒋湘又开始头疼，怎么和这些孩子沟通就这么难，在家里的自家孩子也是一个样子，在学校还要面对这些问题学生，蒋湘有点崩溃。
“询问？不是怀疑？真的很矛盾，可笑。”马小柔不想再和班主任讲那么多废话，“既然您不相信，那就当我是抄的好了，以后我只做你眼中的坏学生。”蒋湘听出来这是在破罐子破摔。
马小柔不等蒋湘再讲，摔门走出办公室。10班班主任赵芬刚上完课迎面碰到气鼓鼓走出去的马小柔。
“哎，蒋老师，那不是你们班的马小柔吗？怎么一脸不高兴？对了，你怎么又喊她来办公室？这一天进几次了？这孩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一会儿喊办公室训一下……我看这孩子还可以啊……”可能是教语文的老师话都比较多，蒋湘有点烦躁，直接手撑额头，自顾备课，不想回答赵芬的任何问题，想着和马小柔的关系更是糟糕，蒋湘觉得应该找办法解决一下。
“哎，蒋老师，你说有些孩子我们也是管不了，怎么有些个家长也是不负责任，自己孩子都不管……”赵芬还在说个不停。
“家长！”蒋湘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紧握赵芬的手，“赵老师，真的是万分感谢！你帮了我的大忙！”赵芬看着此刻满满激动而热情的蒋湘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喃喃低语：“哦，哦，蒋老师，不客气不客气……那个，我帮什么忙了？……”
没空回答赵芬的问题，蒋湘立马找出马小柔的档案，拨了马小柔妈妈的电话……
晚自习下课，所有学生都各自回到住所。马小柔刚从开水放回宿舍就接到了马和的电话：“小柔，你在哪里？”
“宿舍啊，刚下课。”
“今天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了。”
“哦，说什么？”马小柔没想到为一点事班主任居然打电话告诉家长。
“你是不是考试抄袭了？”马和有点不信。
“我靠～”马小柔忍住没有发出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只是对着手机做了ao的嘴形。
“小柔，你在说什么？”马和以为信号不好，只听到马小柔说了一个“我”字。
“是啊，考试抄袭很正常，他们都这样。”马小柔讲得很随性。
“马小柔你再说一遍！”马和发火的时候都是直呼马小柔的全名。这一声“马小柔”吓得马小柔拿手机的手哆嗦了，马和平时脾气还好，真发火时很吓人，马小柔顶着被“砍”的危险，“我说～抄袭正常，他们都抄。”马小柔这句明显没有上一句有底气。
“你们这是什么学校，马小柔你不知道要做个诚实的孩子是吧，你小时候我有没有教过你，不可以说谎！”马和语气严肃起来。
“你也经常说谎。”马小柔将了马和一军。
“我说什么谎了？我那不叫说谎懂吗？你这个情节严重的大谎。”马小柔也知道妈妈喜欢和外公说谎。
……电话里的双方陷入沉默
“我还要问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你就说有没有？”
“我们班主任？她也学会造谣了？”
“你这么说别人没事造谣你？我问你你也不会承认的！你就是你爸的正种，满嘴没有一句真话！”马和有点情绪激动。
“别拿我和我爸比，我不是他，你这么说明天我就给你找个女婿，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马小柔不满马和的言论。
“你还找女婿？别挂电话，我都没说完，你和你爸都让我省点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挂了。”没等马和说完，马小柔挂了电话，长叹一口气。
这个社会怎么了，老师不相信学生，家长不相信孩子，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估计都喂狗了吧，马小柔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