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宗？”
出乎秋梦意料的。白渊虽然惊讶了，但是好像完全不是在她预想的角度上，“你居然是那个教派的教宗？！”
白渊是真的惊到了。要知道他虽然与寂亡教派打交道不多，但是那个鬼知道从多少年前就遍布星域的教派可谓无处不在，即便是最近，白渊也还会接触到寂亡教派相关的东西。此时此刻，身前这个儿子控、万年不见一面、看起来有点天然且傻不拉叽的小姑娘（比白渊确实小了点），居然是那个神奇又神烦的教派的教宗？
无奈之下，秋梦只好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点小小的解释：“是的。只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被我的继位者追捕了三亿多年，而且寂亡教派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寂亡教派了。”
虽然话中做了点小小的手脚。但是秋梦所言不虚。她最初所在的寂亡教派还是那个以向凡种生物普及知识的智慧代名词。哪怕是在她就任教宗之后，由于她的态度较为温和，愿意与那些反对者交流。教派里也还留下了些许对教派感情深厚但不认同“死之追求”的人。
可是在秋梦逃亡之后，教派里的气氛便彻底被激进的丘吉所掌控，他二话不说便以雷霆之势驱逐了所有反对者，把整个教派打造成了完全的疯子聚集所。倘若不是秋梦在逃亡途中偶遇一位曾经的友人，疲于奔命的她根本没有闲暇去知晓丘吉所犯下的罪过。
“三亿多年？”白渊稍稍疑问了一下。说白了，他就是怀疑这个数字的真实性。奔亡三亿年，现在都还在继续追逃着的话，不是逃亡者太强，就是追捕者太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三亿年做什么都够了吧？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追捕你三亿年？”
正题来了。
秋梦抖擞精神，认真的看着白渊的眼睛：“寂亡教派的追求。赐予永生种真正的死亡。这个议题以及它的可能方案都是由我提起的。”
“赐予永生种真正的死亡...”这个调调，白渊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当初赶走地球上的那几个寂亡教派传教徒并不是因为他们反对寂亡教派，毕竟活了这么久什么东西没见过是不是？都是永生种，也不想把关系弄太僵，万一多年后流落某个冷清的角落再遇上，岂不是很尴尬？
但是当初驱逐那几个人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实在太能bb了，一天到晚就四处游说永生种，在饭桌上，澡堂里，宴会上，甚至你上厕所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出现在门口，轻轻的敲敲门：“嘿，朋友，要入教吗？”
神烦。
当时还没有音讯全无的“地球战力第一”，权能是“人类”，只要有凡种生物存在就强大无匹的那个家伙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敲了第三次门而且还都是同一个人之后，他就组织了一场宴会，以承包全场酒水和一切费用的代价让包括白渊在内的近百名永生种把那四个也来参加了宴会的“寂亡朋友”给绑成粽子送到了银河系之外，根据当时的力道，白渊估摸着还有个十万年左右，他们四人就该解除封印了，但是那时候他们肯定已经闭着眼飞到了麦哲伦星系边上，想回来还得经过一大片漆黑冰冷的星域，八成是不会在短时间里回来了。
“也就是说...你就是让他们从播种人变成现在这个疯子模样的人？”白渊走过秋梦身边，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太像啊？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再加上劳伦的事，我感觉你不像那种对生命毫无追求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播种人这个称呼的？”
反倒是秋梦惊讶了一下，这个称呼，哪怕是同龄的永生种也没几个人知道。寂亡教派最初的追求是“向星球上愚昧的生命播撒知识的种子，以促生更多繁华的星际文明”，在那时，那些在寂亡教派里修习过“星际文明：从原始到战舰”的永生种们都借用书中序言的词自称播种人。
“一个老友的自称。不过许多年没见了。”
白渊口中的老友便是那个“天使长”，浑身肌肉背生羽翼的壮汉，是他在白渊最为迷惘的时候教给了他有关永生种的事情，并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他口头经常挂着的就是自己只是个播种人，所以我才知道了这个称呼。”
“好吧。那我继续说，”秋梦了然的点点头，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我刚刚说过对吧。我是知识的权能者。”
看白渊依旧不明觉厉的表情，秋梦继续解释道：“所有的知识，包括位置、他人年龄、算数公式等等信息，都可以归于知识的范畴。而我的权能就是知识本身。”
“全知全能？这么强？！”
听到这里，白渊神色一变，全知的话，不就是全能的意思？力量不够智商（阴招）来凑可是白渊的做事准则。只要能够得到所有的知识，轻易的改变一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问题。怪不得她能够提出“永生种之死”这样的想法，没准她的想法还真的能够通过这份权能得到实现。
“强？全知全能？”
可是秋梦却只是惨淡的一笑，“看了劳伦的事情，你还会觉得我是全知全能的吗？至于强大，这就更是无稽之谈，我上次虽然和宙斯打了一个来回，但是在权能无法直接参战的情况下，我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对此，白渊也有同感，在权能本身无法直接造成伤害的情况下，他的攻击只能依赖不痛不痒的魔法和自己的肢体力量，倘若没有黑渊那样的“神器”在手，白渊还真的不一定能够上到如此高的排名：他打人压根就不疼，唯有黑渊才能给他创造以幻觉和梦境困住敌人的机会。
“那么。全知但是不全能的朋友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上来就自报家门，虽然有自己先探查了劳伦记忆的事情，但是秋梦这架势明显不是来找事的，反而像是在寻求一场合作。而且...有大麻烦的气味。
“我希望你能帮我把劳伦的事情完全解决，作为代价，我可以用我的权能为你提供三次完全解答某个疑问的机会。”
秋梦盯住白渊的眼瞳，身子微微前倾，“说实话，我的权能只能知晓这个世界内的知识。而他的症状明显有着我也不能知晓的部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治愈他，否则在下一次逃亡的时候我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下一个里耶。”
还真是个儿子控，而且还相当程度的自私...
知晓有着执念的人有多难缠的白渊叹了口气，他哪有什么办法解决劳伦的问题，他能做的无非是把劳伦送到研究所里，这都还是秋梦说了研究所里有人可以治愈他。作为一个活了几亿岁（仅计算清醒的时间）的人，他还是有着这样的自觉的。
只不过，秋梦说的“三次机会”让白渊十分的心动。
活的越久，就越是知道自己的无知，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而她的权能就能够解答过往几亿年里积攒下来的问题，虽然只有三次。但是合作这种东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除非合作商出了什么大问题。不然，这个合作关系肯定能够持续十分长久：“我并不一定有能力完全解决他的情况。到时候我做了无用功先不说，你所说的代价要怎样兑现？还是说直接当做无效处理？”
“我可以先付首款。”
伸出手，秋梦看着白渊歪了歪脑袋，“你可以先使用一次机会。当然，向我询问关于劳伦病症问题的话不做计数。”
“那么。合作愉快。”不做半分犹豫的，白渊伸出手握住了她娇小的手掌。她的个子和皓夜差不多，外貌年龄也相仿，但是手掌与皓夜比起来要稍微柔嫩一些，看来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最起码也是个不下厨的人。
合作达成，秋梦便微微一笑松开手，身形向后退去，渐渐隐没在空气中：“劳伦的事情就拜托你多上心留意了。白渊。”
“我这不正就在给他做检查嘛，放心。”
虽然检查中掺杂了个人的行为就是了。不过白渊确实拿到了许多关于劳伦病症的信息，看不懂没事，交给拉斯米就好了啦~
......退出了梦境。
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的诡异感触之后，白渊怀里便是一沉：“里耶...还没醒呢？”
她依旧扑在白渊怀里睡得香甜，微微撅起的嘴唇好像正在安心的微笑着。说实话，皓夜在白渊怀里都没睡得这样香甜过...她一旦入睡，八成会做噩梦，而白渊的权能虽然能够干涉她的梦境，但是残留在脑海里的痛苦却会一直持续到她苏醒。
“白渊大人，你回来了？”
正在和拉斯米聊天的劳伦已经口干舌燥，在侍者不断添茶的情况下他也已经喝得肚子饱涨。在白渊留下的假身突然一晃，气息改变之后，意识到得救机会的他赶紧向白渊处寻求帮助，“在我的梦境里发现了什么吗？”
“有一些发现。”
而且还达成了一笔交易。白渊心中暗暗咋舌，自己不过是没留意时间流速问题，在梦里多聊了几句，出来居然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看来劳伦的精神压力确实非常大，而且多半还与裂魂症导致的双重症状有关。
“拉斯米，情报我就留在这里面了啊。”向劳伦简短的应答之后，白渊从兜里掏出一张泛着七彩光泽的黑色“光盘”。于是，在劳伦不解又能感受到某种流动的情况下，白渊刚刚在劳伦灵魂里的所见所闻便全盘录进了“光盘”里，其中还留下了白渊的一句留言“一定要好好利用，多占几笔便宜”。
刚把光盘交给拉斯米，白渊就感觉到肚子上压着的小脑袋动了动。刚刚大量消耗精神以至于犯困的里耶悠悠的醒了过来，在白渊的衣衫里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于是她就像小猫一样抓住白渊的衣角，再度把头埋到他的肚子上：“再睡一会~”
“好了快起来了。要睡自己回床上睡去。”但是白渊可不能忍了，这丫头，给点面子就蹬鼻子上脸，要是再睡下去，待会拉斯米他们都走了，就自己坐在这里当她的人肉枕头？
“唔...不要~研究所的床都硬邦邦还冷冰冰的，而且一个人睡我怕黑，”
把白渊的衣角抱紧捂住脑袋，里耶不满的嘟囔着，她刚刚消耗了那么多精神力，再加上这几天又在辛苦的工作，她好想就这样赖在白渊的身上睡个好几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权能无意流露的原因，她在刚刚这么短短的睡眠里就做了一个好温暖的梦。
“我会给你把床烘暖的啦。”
白渊无奈的搂着里耶站起来，旋即看向正在一旁无奈扶额的拉斯米，“带路。我要把这丫头放她床上。”
不顾里耶埋头的闷哼声。拉斯米也站起身来：“那，劳伦，你就先回去吧。今天的检查就这样结束了。”
“嗯。那好。”
刚刚从拉斯米那里听了不少关于白渊身边女孩子绯闻的劳伦看了白渊那边一眼，不无艳羡的咂咂嘴：“那我先回去了。拉斯米所长，白渊大人，谢谢你们。”
“记得付钱就行了。”
已经走出门的白渊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拉斯米耸耸肩：“别听他的。你能够为研究事业献身已经很足够了。”
......
来到里耶的房间，白渊不禁皱了皱眉：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把光线挡得只剩下一丝阳光能渗进来，昏暗的房间里虽然整洁却缺少一股暖意，怪不得里耶会说这个房间又黑又冷。
“别看我，房间的装修是他们自己弄的。”
被白渊回头看了一眼，拉斯米连忙撇清这个房间装修与自己的关系，“我还特意把这个采光最好，位置也相当靠近我房间的屋子安排给她了。结果就是你所见的这样，说白了，要不是今天是我先去了办公室，这个窗帘我就已经给她拉开了。还有这床...这被子...这...内衣。”
看来两人的生活还交集挺多的。
听见拉斯米这样说，白渊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里耶的个人生活他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