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十三局密档 > 第1248章 你是谁
    黄四哥斜楞着眼睛盯着文辉看了半晌,忽然急道:“大侄子,你的意思是三大爷他自己去了云岭峰顶,哎妈,三大爷这是上去和那个老瘪犊子单挑去了,诶呀诶呀,大侄子,今天要不是你把这话说出来,我黄老四到再活个百八十年的也想不到哪儿去,几位对不住了,兄弟我先走一步,我要去通知其他几位叔叔大爷的,把仙家里有点尿性的都召集来一起给三大爷呐喊助威……”

    “你快拉倒吧,黄四哥,你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这么个意思来?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这纯属就是瞎琢磨,我什么时候说胡三太爷现在是登上云岭峰顶去找那尊大妖单打独斗去了,黄四哥,你这智商那就那么困难呢,你咋当上的这个黄堂口的祖师爷的,当年走后门了吧……”“放屁,我当年修习道法的时候那可比其它几位祖师爷都要勤奋,我现在的本事比那几位叔叔大爷那是稍有逊色,但是同辈人里面随便挑出来几个那都不够我看的……诶诶诶,你小子这话什么意思,好个小瘪犊子,你他妈这是拐着弯骂我是不是……”

    文辉嬉皮笑脸的又敬了黄四哥一碗酒,道:“四哥,怎么咱们弟兄之间说个俏皮话儿咋还带急眼的呢,你也是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好意思吗你,你自己搁这瞎捉摸还不许人家白话两句吗,胡三太爷那是什么人物,人家从出生那天起活到现在,经历了多少大事小情的,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胡三太爷就是有一百条命现在也用完了,作为东北仙家之首,掌握着东北五大仙家的命运,那可是东北这噶维护阴阳平衡的重要人物,怎么,你以为胡三太爷办事就像个喝多了的二杆子似的,脑子一热撸胳膊挽袖子就上去跟人家拼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东北仙家之首的金交椅早就换人了……”

    文辉看着还有一些懵懵懂懂的黄四哥,抄起筷子在自己的酒碗沿儿上轻轻的一敲,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文辉又道:“怎么着黄四哥,要是还没有琢磨过味儿来,给我倒碗酒,我来告诉你……”黄四哥狐疑的看着文辉,一把抄起酒坛子慢慢的给给文辉倒了一碗酒,道:“文大侄子,我敬你一碗……”黄四哥和文辉碰了一碗二人同时一饮而尽,董伯召见状不好意思再让黄四哥亲自倒酒,于是起身又给二人倒满了碗中酒,这时文辉摇头晃脑的对着黄四哥道:“四哥啊,不是做弟弟的今天熊你,你说做只黄皮子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丢人的,非要做个人,人是那么好当的吗?整天的勾心斗角的防着这个看着那个的,要多没劲有多没劲,你说你们仙家,平时又不用出来干点啥事,成天躲在这山林里,空气又新鲜吃喝又不愁,这日子多逍遥自在啊……可这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四哥您修得了人形,那就得以人的思维模式来看待问题,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的紧,那就是四个字,打不过,跑……”

    黄四哥闻言将手中的酒碗重重的在桌上一摔,只听“嗙”的一声闷响,桌子上的菜碟子似乎都原地震起来个两三寸,只听黄四哥变颜变色的说道:“文老弟,你要是说我的话,我黄老四跟你称兄道弟的都没什么,可是你说我三大爷打不过人家就跑,哼哼,我看你真是有点胆大包天了,你是不是以为你门十三局的人都在这里,我黄老四就奈何你不得?”听到黄老四这言语不善,周局和松二爷顿时紧张了起来,我看向文辉的时候却见文辉一脸的轻松,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黄四哥道:“黄四哥,看你这话说的,我是说了‘打不过就跑’这几个字,那又有什么打紧,我刚才跟你说过了,你既然已经修得了人形,那就该用人的思维模式来看待问题,遇到了硬茬子自己明明不是人家的对手,难道还非得硬把鸡蛋往石头上去撞,告诉你那不叫英雄那叫愚昧,我们今天大规模的撤退,那是为了将来大踏步的前进,不要在乎家里这些个坛坛罐罐,将来我们打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敌人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既然黄四哥看不起我们十三局的人,周局,我看咱们也别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这里是东北,是人家五大仙家的地盘,反正咱们的人也都救回来了,恁的,吃完这顿饭咱们拍沟子走人,黄四哥人家是英雄,咱们都是狗熊,您说呢,当初孙局的意思也是说先将咱们的人弄回去,以后的情况以后再说……”

    文辉说罢转头向黄四哥看去,只见黄四哥脸上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文辉当即冷笑一声道:“周局,看见了吧,咱们十三局的人要是还要点脸的话,那就打道回府,你们不走我文辉反正是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了……”

    文辉说罢当即丢了筷子拂袖而去,见到这一幕松二爷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周局一个没留神文辉已经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只听屋外传出了文辉的声音:“寒雨,收拾收拾,咱们回京城,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云岭上的那尊大妖再牛逼,我就不信它还能到京城里去祸害人,实在不行老子就调来部队支起大炮来轰他娘的,东北这噶是人家仙家的地盘,沈小三醒了没有,醒了就赶紧的,咱们现在就走……”

    听着文辉赌气一般的对着寒雨吩咐起来,周局毕竟身份特殊,不仅是十三局的常务局长,而且还是道门五大祖庭中的内门弟子,于公于私周局都没有任何与东北仙家把关系弄僵的理由,思虑再三之后周局还是率先端起了酒杯,对着黄四哥道:“四哥,文辉那小子毕竟年轻气盛,刚才那句话说的确实有些过了,这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四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来,我敬四哥一碗……”

    周局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便将碗口对准了黄四哥,这个意思是说我已经先干为敬了,下面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在这种局面之下,即便是闹得再不愉快,只要有一方先给了台阶,那另一方即使心里在不舒服也会顺势赔上一碗酒,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虽然也许双方心里依旧心存芥蒂,但是这个过场总还是要走过去的。周局手里的酒碗举了半晌却见黄四哥依旧毫无动静,董伯召见状急忙起身给黄四哥眼前的酒碗象征性的倒了几滴酒水,随后将酒碗端到了黄四哥眼前,笑道:“四哥,您是过来人,何必跟文局一般见识呢,东北仙家和我们道门中的五大祖庭,真可谓是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还亲呢,四哥,这碗酒兄弟我给您端着了,哪怕您微微哈个腰嘴唇微微沾那么一沾碰那么一碰,兄弟我就领情了……”董伯召说罢黄四哥忽然冲着董伯召冷笑道:“小老弟,没看出来你也挺会白话的,还他妈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亲,你的祖师爷是谁你见过吗,人家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如厕你清楚吗?甭他妈给我来这套,我黄老四不吃……”话音未落黄四哥忽然一挥手直接将董伯召手里的酒碗甩在了地上,只听“咔嚓”一声,一碗香气扑鼻的头梢小烧顿时四下飞开来。

    见到这一幕董伯召的脸早已经涨了通红,松二爷原本略显尴尬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怒色,我抬头冷笑着看着黄四哥道:“黄四哥,你真威风啊,你是不是以为有胡三太爷护着你,这天底下真的就没人收拾的了你了,别说三太爷现在不在此处,就是在这里我一样把你收拾的卑服的,你信不信?”

    黄老四闻言瞅了我一眼没言语,转过头去闷哼了一声一副谁也不尿的样子,我见状心头火气,正想起身跟黄老四论个高低的时候,只见周局站起身来道:“既然黄堂口的祖师爷看不上我们十三局的人,那也只如此了,黄四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日后见到胡三太爷的时候,还请黄四哥转告三太爷,就说京城十三局的道家弟子向三爷请安了,秦卓,伯昭,我们走……”

    周局说罢我们当即起身离去,老沈头见到原本是热热闹闹的一席可人转眼间弄得不欢而散,当即拦着周局说起了好话,周局见到老沈头出面也不好推辞,假么假式的卷了一根旱烟抽了起来,其目的是等待黄四哥的下文,老沈头走进屋中还没说上几句话的时候,只听屋中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等老沈头出了屋子的时候,身上已经挂满了残席上的的汤汤水水。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在挽回了,沈三郎对老沈头道:“爹,要不您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这里……”不等沈三郎说完,老沈头叹了口气道:“三郎,你走吧,你是出马弟子,又是西南大山控尸术的传人,更重要你现在是国家的人,没有国哪有家,走吧,好好干,爹没事,爹不能走,爹是这沈家屯的族长,沈家屯的老少爷们,在爹的眼里都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就不信这东西再邪性,还能压得过正,你爹这辈子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放心吧,以后联系到了三太爷,再找个机会让他老人家给说和说和……”话尽于此沈三郎也再无别的可说的,当天下午太阳尚未落山之际,老沈头坐在自家的屋顶上,依依不舍的看着我们离开了沈家屯。

    云岭下的沈家屯似乎因为我们的离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人去楼空的沈家大宅也不复有往日忙碌的景象,天色微暗之时,沈家的几个老妈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张罗着老沈头吃饭。我们一走沈家大宅顿时冷清了许多,老沈头回到屋中坐在饭桌前自顾自的喝起了小酒,沈三郎的母亲早已经故去,而老沈头也只有沈三郎这一个儿子,因此这一座宽阔沈家大宅,其实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老沈头。

    老妈子们是不会和老沈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这种老规矩在城里可能早已经被废弃了,可是在沈家屯的一些老家儿里,依然讲究着这样的老规矩,老沈头独自坐在炕上喝着闷酒,喝了几杯之后忽然又将那几位老妈子唤了过来,随后又拿出了一把小算盘开始算计起了老妈子们的工钱。这些老妈子也都是沈家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又是在老族长家帮忙干活,原先说好的不要工钱管饭就行,老沈头还是按照当地的行情付了工钱,老妈子们收了钱随即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当日晚上便离开了老沈头的家。

    老沈头自顾自的在炕上喝酒,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后半夜,农村家中都烧火炕,做好了的酒菜就直接摆在了炕上的方桌上,喝多了直接一侧歪倒头便睡倒也方便,老沈头不知道喝了多少,恍惚间只觉屋中似乎多了一人,老沈头只道是一个老妈子还没有收拾完东西,当下也没有当回事,半晌过后已经有些迷糊的老沈头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屋中站立的人影赫然正是前几日被无名之火吞噬掉的那个陈所。

    老沈头这一把岁数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说得难听一些,那就是今天脱了鞋和袜,不知明天还穿不穿了,老沈头看着陈所叹了口气道:“陈老弟,我就知道你没事,今天你是来送我走的吧,看在咱们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今天能不能让我明白明白?”陈所慢慢的走了过来,直接上炕坐到了老沈头的对面,道:“沈老哥,这些年来承蒙你的照顾,说实话我还真的没跟你处够,不过没法子,你不走我就得走,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既然你开了口,我应该让你明明白白的走,不过说出来怕你不信,其实我并不是你眼中的那个陈所,而是……不对,你不是沈老哥,你是谁?”

    陈所话音未落之时已经纵身而起,探出双爪对着老沈头的面门就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