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天月九章 > 058代价
    “辰时之前,大伙儿都起来了。你看你,晚来半个时辰不说,还偷懒耍滑!总有一天,胖墩哥哥甩下你,甩得远远的!”她气咻咻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夹杂了隔夜的怨气。

    小胖墩瞅着不像,过来一摸,韩傻儿的脑门像着了火,滚烫滚烫。“发烧了!感冒啦?”他喊道。

    火火也上前探额头,果真烫手。“昨晚没好好睡觉,蹬被子啦?”她问。

    韩傻儿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坚持练习蹲桩,稳定下盘。蹲桩是练习拳脚的基本功,也是练剑的基本功之一,如果双方的武器都震落了,总不能让对方一拳揍飞吧?他感到身体微微发软,脑袋晕乎乎的,喉咙有些干,知道着凉了。幸亏天鹅早早赶他下来,不然,非冻坏耳朵不可,练一练,也许就顶过去了。

    火火悄悄告诉了爹爹。苟史运在大厅,不便行走,让韩傻儿过去,关心地询问几句,吩咐苟不教送他回家。火火与小胖墩跟着同去,伙伴生了病,不能弃之不顾。

    韩傻儿到家,三人便回去了。韩春旺在给人瞧病,仲月一旁玩耍,贾九妹带着冰月,去景济仁家串门子去了。

    病人主诉咽喉肿痛,牙龈出血。韩春旺看气色,脸色微黄,双目微赤,口内牙龈也红肿,血迹渗出,咽喉处有个扁花生大小的肿块,摸了摸手心,温度正常;嗅了嗅,有股腥味;问是否心烦,腰酸不酸,腹胀不胀,背痛不痛?病人说话艰难,连说带比划,还好,否定了这些症状,但口苦且渴,大便干结,小便发黄;韩春旺判断,该症状由重度胃热引起,非阴虚引起,不放心,又把了下脉搏,心率正常,没有大碍。

    韩春旺便开了药方:生石膏、生地黄、连翘、黄连、升麻、当归各三钱,仙鹤草、仙茅根各六钱,水煮煎服,一天一副,三副可愈。同时嘱咐病人多喝绿豆汤,也可以用竹叶熬茶喝。

    病人要求抓药,韩先生的药,比巴掌镇的还便宜,也省了跑路。韩春旺包好三副药,又叮嘱了一遍。每副药三十个铜板,病人死活留下一百个,千恩万谢地走了。

    打发好病人,韩春旺察看傻儿的病情,因筋骨强健,脉搏旺盛,便不肯用药。取了一块生姜,切成薄片,另取十颗红枣,半勺红糖,倒锅里一瓢水,烧开后,一齐放入,熬得剩下半瓢,正好一大碗,凉凉让傻儿喝了,盖上被子,蒙头睡觉。

    睡到中午,出了一身热汗,韩春旺拿干毛巾把汗擦了,另换了干衣,让悠着劲下地。

    除了有点小疲乏,韩傻儿觉得好利索了,吃过午饭要回剑南门。韩春旺不允,说还须巩固,量减一半,重复了上午的做法。其间,贾九妹嘘寒问暖一次,其余时间以照看冰月、仲月为由,不管不问了。

    韩傻儿穿上棉袄,半躺半坐在床上,怕传染冰月、仲月,贾九妹带出去玩了。他头脑清晰,百无聊赖,便要看书。

    书籍是韩家的财富,多是帛绢医书,弥足珍贵,鲜有可比者。韩傻儿要来《千金方》,熟悉药材的品名、数量和药理,默记于心,日后慢慢消化。看了五六个药方,思考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天睡得较多,夜里有些失眠,韩傻儿又翻阅了《吕氏春秋》,故事精彩纷呈,颇为引人入胜。后半夜,困意袭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当天恢复训练,略为缩短时间并降低了强度。

    学堂假期只剩一天了,先生回来,诸事便不从容了,在此之前,须得与天鹅见一面才好。

    五更未明,韩傻儿又起了个大早,夹袄之外,他带了一件薄棉袄,打成布包,背在后面。

    月南山顶,奇异的一幕再次上演,不同的是,天鹅只翩翩起舞,不再展示美丽的歌喉。

    一遍下来,韩傻儿又出汗了,没等他伸手,天鹅已把布包衔了过来。亲昵一会,天鹅又用肢体语言,催赶韩傻儿下山。这次,天鹅俏立在一块突兀的尖石上,目送他离开。

    走了一段,天鹅还在,又走了一段,天鹅仍在,直到化作一个反射金光的亮点。

    前面有了树林,几片针叶树林。

    突然,一只金钱豹,不知何时从右侧不远处冒了出来,似乎嗅了嗅,快速朝韩傻儿奔来。

    幸亏韩傻儿眼尖,吓得魂飞天外,拔腿飞快地奔跑,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地跑向一棵大树,噌噌噌几下,爬到了树上。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绝非金钱豹的对手,弹弓再准,打金钱豹的眼珠也没有五成把握。金钱豹矫健敏捷狡猾,比老虎还难对付,自己打老虎眼珠,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孤身与金钱豹相抗,必死无疑。

    金钱豹的速度比韩傻儿更快,风驰电挚般奔来,韩傻儿前脚刚上树,它后脚就赶到了树下,望了一眼,退后几步,一扭身,四爪抓住树干,飞速朝树上攀爬。饥肠咕噜,这顿美味就像天上掉的馅饼,到了嘴边岂能让他躲掉?

    韩傻儿吓惨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切切实实地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个威胁,残忍而血腥。

    他急忙抱住一个树枝,快似猿猴朝上攀爬,几乎快到树梢了,树枝有了轻微的晃动。他咬紧牙关,决不能胆怯!决不能慌乱!决不能颤抖!

    金钱豹也向树枝攀爬,树枝晃动厉害了,它又退下去,换了另一个相邻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向高处移动,只要高度接近,它的跳跃能力足可以捕杀猎物。到嘴的美餐如果放弃了,上天会诅咒和惩罚的。

    金钱豹突然放大瞳孔与韩傻儿对视,凶残而狡诈,威慑猎物放弃抵抗,乖乖缴械投降。它抓牢树枝,积蓄力量,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

    韩傻儿双腿夹紧树枝,飞快地抽出弹弓,一颗石子激射而出。

    金钱豹头一摇,石子击中面部,它一激灵,眯起眼睛,不待第二颗石子发出,凌厉地发动了进攻——

    一道白光如闪电般疾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