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人汤若望在胸前不停画十字。
“上帝救救你的子民呢吧？如果都城沦陷，这里就会变成地狱，”
崇祯皇帝没有任何信仰，无论是释迦摩尼还是耶稣，他一概不信。
“上帝爱他的子民，恶魔就要统治世界，上帝为何还不帮助他的子民？“
汤若望沉默不语。
此时，约莫两千多名赤手空拳的天主堂教徒，大约是得到了神的号召，聚拢在慈宁宫前，挥舞手中武器，准备与叛军云最后搏斗。
教徒手中武器五花八门，木棒短刀，砖头短斧，乍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维京海盗。
朱由检瞅到这群狂热教徒，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信仰上帝的人关键时候也能视死如归为大明效力，忧的是京师天主教势力发展迅猛，不得不防啊。
虽然如此，让这群人直接上前当炮灰，却也不妥，朱由检大声道：
“且等下，朕先给这些叛军送些礼物，”
边说，便开始调试火焰喷射器，对准叛军人群，众人目瞪口呆望向崇祯皇帝，守本能驱使，他们对皇上手中那个黑黢黢的玩意儿颇为恐惧。
越来越多的明军倒在血泊中，叛军快速逼近，已经进入到距离慈宁宫不到一百步距离。
“可以开始烧烤了！“
一声凄厉呼啸，周围众人目光都转向这边，灼热的火焰如长蛇般喷涌而出，狂吼着扑向密集的叛军人群。
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烈焰，温度可达七八百度，火焰粘附在叛军身上，那画面，想想都很酸爽。
空气中弥漫着生肉烤熟的味道，冲在最前面的清军夜不收白甲被烤成熟肉，更多的人身上粘上火焰，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在地上翻滚。
后排的夜不收白甲兵见状倒没有丝毫慌张，作为清军战甲，他们战斗意志坚强，处变不惊，纷纷投出短斧标枪，还有人朝天空抛射弓箭。还在这个距离的冷兵器攻击效果并不显著，除了几个倒霉的铳手被射中眼睛，其他人皆是毫发无损。
“再给你们加道菜！”
朱由检说罢，放下手中火焰喷射器，从裤裆中掏出两颗手雷，扭开后奋力朝对面慌乱奔逃的人群投掷而去。
剧烈的爆炸声中，砂石木片飞舞，二十多个清军战甲被当场炸死，临近落弹点，没被炸死的叛军被弹片击中，倒在地上哭嚎翻滚。
转眼之间，对面已经伤亡过百，活着的人被爆炸声震得头晕脑胀，茫然失措站在原地，成为明军铳手的活靶子，朱由检望着见对一片狼藉的阵地，嘴角浮出狰狞微笑。
“杀光他们！”
叛军神情恍惚，他们中大多数人，连红衣炮都没碰过，更不要说三百多年后的高爆手雷。看见身边想起刚才己方遭遇的厄运，在叛军身后弹压的亲兵再也忍受不住，争先恐后朝后退去。
青皮炮灰们是来发财的，如果不能发财，只是让他们搏命，那是绝对不能的。无组织无纪律无信仰的军队，一旦遭遇不顺，便容易崩溃，那三颗炮弹，便加速了溃败的进程。
叛军当下便有溃败之势，如潮水般往后退去，越来越多人被裹挟进去，乔盛禹站在后面，目睹这一幕，怒不可遏道：
“压上去！都给老子！压上去！”
两位心腹护卫扯住乔盛禹，急忙劝道：“三掌柜！明军火器犀利，咱们快走吧！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许退，给我杀！杀了朱由检！老子要扒了他的皮！吃了它的肉！”
明军阵地上，中卫军正切菜砍瓜朝这边冲来，乔家掌柜竭嘶底里，大声吼叫：
“陈阁老还要开炮呢！朱由检活不了！！给我冲！”
几名贴身心腹跟在乔掌柜身后，生怕有人心生歹意，拿他们掌柜脑袋去向崇祯皇帝拿赏钱，架起乔盛禹朝后面退去。
伴随第四枚迫击炮爆炸，冲在最前面的京营彻底溃败，不顾一切往后退去，接着是漕兵马帮。尽管乔掌柜指挥家丁奋力弹压，却没有任何作用。
“击杀叛贼，为了大明！”
藩王军乘胜追击，将残余叛军分割包围，歼灭只是时间问题。外围叛军在京营溃败影响下，也开始出现崩溃迹象。
毕竟脑袋是长在自己头上的，在战场上，先逃要比后逃更容易活命。火铳声，人马撕叫声，哀嚎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仓皇败退的叛军更觉恐怖。
蜂拥上前的明军使用长枪顺刀，肆意收割叛军生命，被围困的叛军，除了建奴与少部分河匪，很快向中卫军投降。朱由检下令，除建奴晋商，其余人等，只要缴械投降，都可免去一死。
两百多名叛军瞬间便投降了一百五十多人，剩余五十人皆是建奴夜不收与晋商马帮。
考虑到病毒需要大批实验品，人命金贵，朱由检下令尽量生擒。
火光冲天，朱由检将目光投向远方，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全军出击！击败叛逆！”
“万岁！万岁！”
北京城内，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小商小贩，都对京营河匪深恶痛绝，现在见到报仇机会来了，各人自然是积极配合。城中菜刀短斧横飞，夹杂着叛军的血肉哀号。
从慈宁宫溃逃的三千多残兵伤亡惨重，一半被人歼灭，另一半仓皇逃出城外。
陈演在亲兵护卫下，气喘吁吁登上崇文门城楼，大声喝令，让炮手将红衣炮炮口调转过来，瞄向慈宁宫方向。几十神机营炮手刚将炮口调转过来。
慈宁宫方向传来剧烈爆炸，震得城墙微微摇晃。接着在叛军人群中，升起两团滚滚浓烟，隔着很远仿佛也能听见人群凄厉的嚎叫声。
“这不可能，不可能……”
陈演呆呆站了会儿，脸上露出惊愕表情，刚才这两声爆炸，只杀杀死了一百多人，这种威力，已经超出了陈演的理解范围。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当年天启大爆炸的画面。
阁老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蒙圈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回头对身边同样呆若木鸡的神机营炮手大声喝道：
“填装火药，把朱由检打死！他不死，你们就得死！”
炮手们将五门红衣大炮调整完毕，装填火药弹丸，等待陈演号令。
“开炮！”
陈阁老红着眼睛，像一头狰狞的野兽，瘦小的身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咆哮声。
此时叛军与明军作战，胜负已没有什么意义，只要能杀死朱由检，一切都会重新回到自己控制之中。
炮手皆是陈演心腹，他们也知道如果皇帝不死，绝不会放过他们。
熊熊燃烧的火把缓缓靠近火药药引。
“陈演，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