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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回

    高季左入京承圣意

    赵婉儿离家全大体

    高季左把王知节杖杀堂弼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知了孙全他们。这些人在讶然之余,都以为这个乱打小报告的死特务合该是这么一个下场,又隐隐觉得痛快,所以反应并不如高季左想象的那般激烈。

    孙全看了王知节的奏报,沉吟一会儿,说道:“这个王知节也太会胡闹了,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呐!”

    荣禄说道:“前几日,茅良卿那里也有关于此事的奏章上来。”

    “哦?”高季左问道,“不知道茅大人在奏章里面是怎么说的呢?”

    荣禄说道:“茅良卿在奏章里面说,兹事体大,下僚非敢擅自做主,一唯圣意是从!”

    朱四维在一旁笑道:“他倒是会和稀泥。”

    高季左问道:“那……不知道皇上对这事儿可有何意旨吗?”

    孙全看了他一眼,说道:“实不相瞒先生,圣上听说堂弼被王知节杖杀的事情以后,那可真是龙颜大怒啊。当时就要派遣钦差大臣携尚方宝剑赴江州取王知节的项上人头回来。”

    高季左说道:“现在江州局势糜烂,茅良卿一干人全系酒囊饭袋,不堪大用。梁平之乱非用王知节不能消弭。”

    孙全道:“是的,圣上也是考虑到了江州的大局,总算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但王知节一个布衣百姓随随便便就杖杀了皇差,这事情传扬出去,朝廷要是没有一个说法,岂不是要闹得天下大乱不成?所以,这几天来,我们在这里一直在商讨这件事情,还没有定下一个善后的法子。”

    高季左道:“不管如何善后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王知节是不能杀的。”

    刘茂相听罢此言,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王知节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这家伙狂妄自大,残忍好杀简直就是老王爷第二了!难道我大宋王朝芸芸众生之中就找不出一个比他王知节更有能耐的人了吗?”

    朱四维也奋然道:“此人狼子野心,后必为祸。朝廷应该迅即发兵江州,早早地除去这个祸患!”

    高季左轻轻皱眉,说道:“现在,整个江州的军民士绅都被王知节的新法给弄怕了!他们眼里只有王知节,哪里还有朝廷在呢?如今朝廷切不可加兵江州。若使兵急之,王知节必与梁平合谋反叛,并力抗拒朝廷,则急不可下;若此事从缓,王知节、梁平必自相图,其势然也。所以……以在下看来,此事的真相绝不可公之于众,以免造成舆论压力,进而影响江州的大局。朝廷对外只宣称是堂弼因病亡故即可。”

    刘茂相愤愤不平道:“那么,就这样便宜王知节逍遥法外。如此一来,朝廷的权威何在?皇上的尊严又何在呢?”

    孙全也不无忧虑道:“嗯,真要是纵容了他。即便能够平定叛乱,保全江州。这江州也怕是不为国家所有了。”

    高季左说道:“朝廷在明面儿上虽然不能与王知节撕破脸,但是暗地里却可以敲打他一下。现在,王知节失了麂麋山,他现在管辖的江州西面地区绝无为数万大军提供军需的可能。他必须要依靠江州市舶司的银钱还有江东转运的粮米才能保障军需供给。朝廷可差一得力人手负责管理其军需供应,并以此为掣肘,以免他依仗手中兵权而胡作非为。”

    “这……这可是我大宋的龙兴之地啊,如今却被闹得这么乌烟瘴气!”朱四维和刘茂相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毫无办法,只有连连摇头叹气的份儿了。

    孙全不动声色地说道:“如今湖南战事紧急,江南大营也绝无多余兵力调往江州去应付事态。所以……江州还是需要以现有力量维持一段时日的。王知节……眼下这段时日是绝对不能动的。不过,高先生所言的制其钱谷之策,确是可行。”

    江南大营近来在湖南战场大败亏输,在樊口一下子丢了五万人马,让越军在三湘大地上纵横驰骋,毫无阻拦。一时之间兵部、枢密院成了朝野人士的出气筒,作为三军将首的荣禄自然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朝野的舆论、战场的局势都令他压力山大。他此刻听孙全又说起湖南的战事,脸上立刻就笼上一层愁容,说道:“唉,国家局势艰危至此。我身为臣子,却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惭愧之至啊。”

    孙全宽慰他道:“哎,荣大人您也不必为此太过自责,此事责任也不是都在中央。这都是因为贼军攻克彭黎以后,全国上下都失去了冷静,一片喊打喊杀声,使得毛伯温没有按照枢密院之前制定的计划,溯江而上往岳阳收缩兵力。反而在匆忙之间率领大军擅自南下樊口与敌展开决战。尤其错误的是,到了樊口以后不与贼军交战,反而屯兵于包原隰险阻之地,犯了兵家之大忌,给了常化之以可乘之机!”

    荣禄叹息道:“咱们只是向毛伯温他们做了会战部署,却没有替他们分担外面的压力。可是,谁又能预料到常化之的军队来得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猛烈?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咱们现在就是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哪里有不败的道理呢?”

    朱四维把目光移到了低头吃茶的高季左身上,说道:“哎,高老弟不是曾在越水梁平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吗?梁平实力如何,老弟是最清楚的,敢问老弟对现在平叛的局势有什么看法见解吗?”

    高季左放下茶碗,抹着嘴巴笑道:“哎哟,我一个白衣秀士,哪里能有什么高深远见呢?”

    “哎呀呀,我的高老弟哟!你虽说是一个书生,却有将首之才呀。”刘茂相离开座位,冲着他一揖到地,说道:“事到如今,你就不要作这一副清高之态了。咱们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应该以天下大局为重呐!”

    “不敢当。”高季左也不去搀他,只冲着几个枢机大臣略略拱手,又捋着胡子沉吟半晌,才说道:“我这里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几位大人中意哪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