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刘备与臧洪等正在太学外一酒店吃饭喝酒,好不快活。
一个高瘦少年,在一群人簇拥下,走进店内:“咦,那人不是靠爹的童子郎臧洪么?”
臧洪脸色变了变:“袁满,你就不靠爹的么?”
袁满笑道:“你们谁有靠爹的臧洪强?他是童子郎,300石的大官啊!我们这些只是普通学子,只能靠自己的名声、学识,举孝廉、考明经、明算等,或者为郡吏,哪有你靠爹舒服?哈哈。。。”
臧洪脸色要多差有多差。别人取笑,他可以怼回去,因为有这个自信。可汝南袁氏不同,他们根本不用因父荫授郎官。因为的权力足够大,能够影响郡县官员任免,故而历任汝南郡守,几乎没有不买袁家的账,袁家嫡系,二十岁就基本可以举孝廉,根本不用当恩荫为郎,何况袁满还是司徒袁隗的儿子,前途无量!
袁满带着人在旁边一桌落座之后,一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袁满眼睛突然睁得很大,脸色要多怪异有多怪异:“臧洪,你得有多没品位,跟一个说你坏话的寒门士子混到一起!”指着刘备的鼻子,“你就是那个口无遮拦的童子郎刘备?你们一个愿骂,一个愿挨骂,天作之合,一对呆头鹅!”
臧洪和刘备对视一眼,眼光中都闪耀着火花,只靠眼神就达成一致。
揍他!
袁满虽然带着数名学子,却不是臧洪、刘备之敌,没几下就被揍趴下,哭哭啼啼得认错、道歉,顺便不自愿得把刘备这桌饭钱一起出了。
。。。
半个时辰后,离开酒楼,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臧洪、刘备相互携回家。
臧洪脸色沉郁,半响才说:“其实他没说错,我是靠父亲才能为郎!只是我要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刘备:“那人是谁,说话如此冷嘲热讽?”
臧洪:“司徒袁隗之子,名袁满。袁隗老来得子,又是袁家这一辈最小的弟弟,十分骄纵。仗着他爸是三公,在太学中打架斗殴,折腾老师,当道调戏妇女。”
刘备惊讶无比,他喝了不少,酒意上来,也无畏惧,大刺刺道:“袁满比我俩都高,打起架来只不过是个草包。父亲是三公就了不起?我祖上还是高祖呢!卫青、霍去病不过奴仆,却能扫灭匈奴,高祖当年也不过一亭长,却能夺得天下。
年少不怕出生低,封侯拜相只等闲。”
臧洪打了个酒嗝,神态微醺:“对,以你我之才华,封侯拜相又有何难?贤弟且看,不足二十年,哥哥四十岁以前,必能做到郡守、国相!”
刘备也喝了不少酒,语气就有些放纵:“小弟若是世家豪门子弟,凭这几个月的军功,怎么滴也该得个县令、或郡丞。真是羡慕袁家等豪门子弟,没什么功劳,升职飞快。”有句话没说出来,天地间仿佛有一股伟力,迅速上升,毫无阻力。
说道升官,臧洪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其实袁氏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了不起。袁家有何功劳与汉?却得以四世三公。不思考为国效力,天天想着如何桃李满天下,想着党争!
大汉是什么破制度,为何地方太守一般由三公的属吏,或得三公的推荐才能升任?皇帝又特别信任杨赐、袁隗等几位老师、老臣,以至于朝堂上的官吏,都是他们的党羽,阻塞了忠臣、良将晋升之路。”
“臧哥喝多了,慎言,慎言。小弟送你归家。”
。。。
袁满被收拾一顿,又不敢给父亲说道,哭哭啼啼跑回房中。
“满弟,今儿怎么啦,下学来也不找为兄玩耍。”一个玉面、长身,姿容俊美的青年,推门而入,“咦,你怎么抱着被子哭了?”
袁满:“呜呜,兄长,今天有两个小子,因言语之间有些误会,把我几人打了一顿。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竟敢欺负我袁氏子弟,你放心,这几天一定给你找回场子!”
。。。
“雒阳米贵!”回到洛阳的卢夫人经常邹着眉头念叨,埋怨丈夫。
在庐江,俸禄约是现的两倍,俸禄外还有一些郡县官员们心知肚明的补贴。即使清廉如卢植,太守府还有官家供养的十几个仆人,卢夫人只要动动嘴皮子,下面的人必然心领神会办得无妥帖。
回到雒阳,卢夫人又回到原来的苦境,亲自做饭,操持家务,带孩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卢夫人目前完全不理解卢植高官不做,非要回雒阳修经,甚至常常不让卢植上chuang。
卢植夫妇,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就是5口人,加上长期跟随的一户仆人3口,共计8口人。天天吃粗粮饭和最便宜的菜,十天吃一次肉,用最便宜的柴火或木炭、石炭,卢植三分之一的俸禄就没有了。
开销还有安车一个,马一匹,雒阳拥挤,没地方放牧,草料都得用钱买,并给马吃豆麦,马粪做燃料,一点舍不得丢掉,还有一家人的衣物。平时和同事的聚会,迎来送往,到上级光禄大夫杨赐家拜访,去见袁隗家走走,总不能次次空手吧。又是一大笔开支。
京官难做!
高级官僚斗争激烈,谁知道哪天就被贬到某个角落里去,甚至免官回家。中下级官僚俸禄少,不少人既要给上级进贡昂贵的礼金,又要面对高企的房价、一大亩一金的耕地价格,也是苦中苦,一年省吃俭用,或许买不到一大亩地。
相对于中级官僚卢植,刘备作为低级官僚却很富有。郎中只有比三百石,月俸37斛(石),根本吃不完。京官都是粮食、钱各一半,于是将粮食全交卢夫人做伙食费、学费,卢夫人这才欢喜起来。
塞外的良马,在洛阳有着最大的市场,一匹能值十几万以上,仅仅卖了两匹马就相当于卢植家近十年的开销。而且不同于大部分郡需求很少,只要数十匹马就饱和,雒阳有着家财万贯的富商、成百上千的中高级官员,市场几乎无限,即使上千匹良马,消费起来毫不费力。可惜雒阳的马匹买卖为世家豪族所垄断,刘备只卖了两匹马,就被一些官员、豪商上门警告、威胁,不得不暂时歇了心思。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想着不能坐吃山空,刘备与刘德然到处探访,寻找做生意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