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相信这次一定能扳倒宋曹两家。
因为宋皇后官进冷宫,再也不能呼风唤雨。众嫔妃的供诉,一个接一个,恨不得将她控诉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宋家父子则被隔绝收监,讯问罪状。这世界最不缺乏就是落井下石的人,眼看宋家失势,自然有平时被欺压、原本敢怒不敢言的官员站出来揭发宋家之罪,还有原本与宋家有关联之人上书抨击,努力划清界线。
曹节悲哀的发现,这次形势与除掉窦武的一次完全不同,皇帝、军队、大部分官员都站到了宋、曹两家对面,年长的宦官也分成了曹节和王甫两派,稍年轻的则跟着赵忠、张让等人走。曹、宋两家再也不能只手遮天。
的确,太尉陈球、太中大夫段颎明确指出宋氏后不宜再做皇后,曹家犯法的官员也应该一并处置。司徒袁滂、司空袁隗,光禄勋杨赐在废后一事上都说这是皇帝家事,由皇帝自决,不论皇帝如何决断都支持。
三公九卿、诸位重臣中几乎一个给宋皇后、宋家求情的都没有。而且越来越多的官员将矛头指向曹家,上百奏章、百姓控诉如飞般出现。
引入瞩目的是,只有尚书令阳球、尚书卢植、虎贲刘备表示宋皇后虽然有罪,宋家毕竟有拥立之功,罪不至死,打入冷宫贬为庶人即可。宋家父子没收财产流放交州即可,不宜杀伐过重。曹家诸大臣中有贤,亦有不肖,贤者留任,不肖者去职而已。阳球、卢植、刘备都是幽州人,仿佛私低下有一种默契。
阳球的尚书令既来自于皇帝的信任,也来自于曹节、程潢等宦官的美言,这种不忘恩亲的态度,得到了曹节的感激。
卢植处于自身持正的人品和古文经学的立场,认为巫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汉武帝晚年以巫诅定罪造成了太子刘据大冤案,导致国家之后数十年的动荡,希望当今皇帝不要重蹈覆辙。
刘备本身支持并参与扳倒宋家之役,如今却为宋、曹两家说话,令袁逢、袁隗、袁滂都感到吃惊不已,让袁术来询问原因。
刘备只说:“出于不忍之心”
袁术为刘备可惜,在皇帝指明风向情况下,替宋家说话,很明显是政治不正确,会影响后面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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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在王甫、赵忠、张让的怂恿下,皇帝回想这几年,宋曹两家之所以嚣张跋扈,不就是因为宋皇后、大长秋曹节掣肘于内,宋、曹父子兄弟子弟拥权力于外么。于是下旨,将宋家父子诛杀。宋皇后听说后忧虑绝食,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估计没几天日子。
扶风宋家本为楚怀王令尹宋义被项羽斩杀那个后代,宋义之孙宋昌为汉文帝从代王成为皇帝立下大功,宋家自此显赫于两汉,东汉时甚至出了二任皇后。如此显赫,竟然嫡系断绝,使人不能不感到世事无常,盛衰难测。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宋家落难,曹节却没事,曹家也没大事!
曹家上下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表态运动,曹节自请削减2000户封地,并让出大长秋之位。曹鼎则直接请辞,曹嵩、曹破虏捐献两千万钱。更绝的是曹炽,欲将嫁给宋奇的女儿改嫁给刘备。
卢植:“曹家虽有不少人才,却鲜有风骨,即使在当今天子属下能够窃取权位,于国家又有何益?若遇孝明皇帝这样明察秋毫者,又岂能持久!”
刘备当然认同卢植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类似曹家缺乏风骨才能保全自身,更好地活得下去。
但有一个曹家人,与众不同,决绝地没有表态,而是上书辞职。这人就是黔陬令,与宋奇交好的曹家年轻一代第一人,曹操。
对与宋家有关联,却不站出来表态的不识时务之辈,皇帝自然大笔一挥,将之免职。一同免职的还有老迈的曹鼎,士卒反应强烈的校尉曹破虏,担任北军某校尉长史的宋奇岳父曹炽曹仁、曹纯的父亲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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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功行赏,得益最多的是何家,何贵人虽无皇后之实,却代替宋皇后管理后宫。何进任职虎贲中郎将,掌控天子亲军,当上了梦寐以求的两千石高官,何苗等已有封赏。以前巴结宋家的,如今都开始入墙头草一般巴结何家。
其次的是参与谋划的光禄勋杨赐,身份并无变动,其子杨彪从侍中出任京兆尹,要知道几年前杨彪还在家中读书,如今也不到40岁。袁家子弟也多有封赏。皇帝还向段颎承诺,明年找机会升他做太尉。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王甫。
王甫满以为曹节请辞大长秋,宦官第一人就会是自己的,然而皇帝却只是赐了些钱财,而让曹节交出了大长秋之印给赵忠、张让。曹节虽无大长秋之实,依然拥有特进和大长秋之名,而且内外之事,皇帝依然不时向曹节咨询。
至此,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皇帝刘宏对曹节分外不同,圣眷极多,对王甫则不如对曹节那么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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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
傅士仁在一楼大堂,一碗接一碗喝着酒,朦胧的双眼一直盯着门口。
李浩:“别喝了,再喝就吐了!”
傅士仁:“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自以为攀了高枝,结果却。。。哎。”
李浩抢过酒碗一口喝下去:“你不傻,就是太聪明惹的祸。”
傅士仁:“我也是一时糊涂,你我兄弟一场,就帮我说说好话,让我回来成不?”
李浩:“那得看大人是否原谅你。”
傅士仁眼珠子一转一转的,给李浩满上酒:“你说大人立下大功,皇帝陛下会给给什么样的官?北军五校尉的长史,还是九卿的丞?”刘备原来六百石,往上就是比千石,校尉的长史、九卿的丞正好符合。
“你已是统领五十人的队率,还嫌官小?刘君若不原谅你,怕是队率也没得做!”李浩笑了笑,前几天就听刘德然、典韦、关寿等隐隐约约提起这次封赏绝不会少,他心中也有着期盼。
“刘君回来啦!”
见跪在地上,满身酒气的傅士仁,刘备的好心情顿时无影无踪,头也不回道:“你就跪着吧!”
刚回房间,一具温热的女体,如乳燕投怀,死死搂住,原来是王荣,此时梨花带雨:“玄德,你救救宋皇后吧,她是好人!”
一句话让刘备如中闪电,雷得外焦内嫩,摸上她额头:“你是不是有病?或者是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