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陈远领旨前去安排去了。
府衙之中的衙役奴仆,连同西苑士卒,一同上前帮忙,先把这些箱子抬入到了府衙之中,接着陈远就开始安排人清点起来。
而在另一边,原本腹中还有些饥饿感觉的朱厚照,也因为府衙门前这一幕,弄得食欲顿消。
坐与厅堂之中的他,端着手中的茶盏,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仿若在思索着什么。
不多时,饭食准备妥当,刘瑾将饭菜端到了前厅之中,伺候朱厚照用膳。
其余张仑等人,则是聚在了偏厅之中,毕竟尊卑有别,纵使朱厚照待他们亲切,可也不能乱了规矩。
饭食因为是这府衙之中后厨所做的原因,自是比不上皇城之中的美味,再加上朱厚照并无太大胃口的缘故,他也仅是吃了少许,就放下了碗著,示意刘瑾可以收拾了。
看着太子殿下这般模样的刘瑾,有心想劝慰几句,可是话到嘴边,看着朱厚照又陷入思索的模样,不敢上前打搅的他,摇了摇头就端着碗筷走出了正堂。
此时的朱厚照在考虑一件事情。
天津卫目前的情况,其他的暂且不论,就说这军务方面。
天津卫,兵额不足,虽是有一些青壮,但是一个个如地痞无赖一般,且萎靡糜烂的厉害,难当重任。
天津左卫,这个卫所直接就被朱厚照给越了过去,干脆当他不存在一般,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这满卫所的兵丁,除了老头就是少丁,换成是谁也接受不了啊。
最后一个天津右卫,这个是令朱厚照最为满意的一个了。
整个天津卫除了他们这三卫外,就剩下陈远当初从京师所带来的那些兵丁了。
可是如此大的地界,况且这天津卫还肩负着漕运和沿海的防卫工作,再加上自己在天津卫的事情,也需要兵丁来守护,这般一来的话,靠着天津右卫这么点兵力,更是杯水车薪。
所以朱厚照动了从他处调兵的念头,可是这从哪里调兵,却又成了一个问题,谁又能保证这次所调拨过来的兵丁,会不会又将之前发生的事再一次的重演。
就在他暗自纠结的时候,朱厚照突然想到了大同的边军。
当初塞外追击小王子一部,朱厚照和大同边军一同前往,相处的到也算融洽。
而且那大同边军不像这内陆的卫所,骁勇善战不说,更是少了内陆卫所的一些矫情。
可是这调动边军,可不是一般的小事,自己想想到还无碍,可若是真要调动的话,少不得惊动文武百官,到时候事情成败与否可就是是两说了。
“为难啊!”
“要是这天津卫突然出现什么大事,给我弄个借口,一切就都好办了。”
朱厚照一脸愁容的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种借口上哪里去找。
又有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做出这让边军入津的妥协呢。
想了许久的朱厚照还是没有想出解决办法来,而在偏厅吃饭的张仑等人,在吃完饭之后,却慢慢的走了进来。
这边的朱厚照,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进来的几人,有心想问问他们有何办法,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接着思绪一转,对着众人说道。
“下午我想再去巡视一番,查看一下接下来准备建大棚的那些土地。”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目光朝着姜三千户望去,道。
“下午只是巡查土地,就不用那么多人同去了,你到时候派上一个百户所跟着我们就行。”
说到这里的朱厚照稍稍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之后继续补充道。
“让他们换成便服就可,我们下午只是去逛逛而已,别吓到那些百姓。”
这边的姜三千户听到朱厚照的命令,躬身应下。
朱厚照的视线也从姜三千户的身上移开,转而朝着一旁的陈远望去,稍作思索之后说道。
“接下来大棚马上就要开始营建,这营建大棚所需的其他东西本宫就不说了。”
“关键是这玻璃一物。”
说到这里的朱厚照,露出了一个貌似是苦涩一般的神情,对着陈远说道。
“这玻璃一物,现在在大明各处,被炒的价格颇高。”
“在建大棚一事上,本宫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这大棚刚刚盖好,可是一夜过后,屋顶的玻璃全部被人偷走了。”
“若是在栽种之前,丢了也就丢了,可是若这盗窃的事情发生在霜冻之后,那到时候随着大棚屋顶玻璃的丢失,本宫栽在大棚之中的东西,也将全部被冻死掉。”
“本宫不心疼那玻璃,可是那地里所栽种的土豆,可都是从万里之外带回的种苗,宝贝一般的存在啊。”
朱厚照说到这里,语气明显变得凝重了许多。
“当初本宫在西山的时候,因为那皇庄本来就是姜三千户他们驻扎之地的缘故,所以到是没发生过丢失的情况。”
“不过即使这般,据姜三千户说,他们还是抓到了不少胆大妄为、贪欲作祟之辈。”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抬起头目光直视对面的陈远,语气严肃的总结道。
“所以这天津卫在大棚开始建设之前,本宫希望陈大人能先将这如何防卫一事安排妥当,夜间的话,本宫到时候会让琉璃厂给你们做些探照灯过来,到时候安置与哨塔之上,想来视线会清晰很多。”
“毕竟这天津卫不像京师西山,这里的地界是西山的数十倍,防卫起来的困难,肯定不能和西山皇庄同日而语,所以你若有什么要求,到时候直接与本宫讲就是,若是本宫不在的话,你同张仑或者刘瑾讲也是一样,到时候他们自会安排好的。”
这边的陈远听到朱厚照这般一说,点头应是之余,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玻璃的价格,在京师之中出来的他,自然是知晓,一想到接下来要将那么昂贵的东西做成屋顶,然后还是如此大规模的出现。
陈远的心情也顿时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对面的朱厚照看到陈远这般模样,想宽慰他几句,可是话到嘴边朱厚照还是忍了下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身在其位必担其责。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想要结果,不付出怎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