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大汉钱潮悠悠情 > 三十二回 奸猾商各怀鬼胎
    此刻英卓还在后院指导铸币工人们浇铸铜钱模范。使君和无瑕从外面跑进来,无瑕缠上英卓,说:“干爹,你给使君哥哥做的钱币真好看,无瑕也要!”

    英卓被逗得哈哈大笑,摸着无瑕的脑袋瓜儿说:“哈哈,我的傻姑娘,铜钱那是给男孩子的,是为了让你使君哥哥记住铸币的精要,你一个女孩子要什么铜币?”

    “我不管嘛,我就要!”无瑕拽着英卓的胳膊撒娇,小嘴一撇的样子,颇教人怜惜,连使君都忍不住要说把他的钱币送给无瑕了。

    英卓却只是笑了笑,说:“傻丫头,干爹希望你越长越漂亮,将来嫁个好人家。”

    无瑕闻言,面颊一红,放开英卓的胳膊,跺着脚说了句:“干爹!不理您了!”

    “哟,这还害羞了呢!我们家的小美人真是长大了。”英卓哈哈笑道。无瑕的脸越发红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无瑕才不要嫁人呢,无瑕要一辈子跟爹爹、跟干爹,还有使君哥哥在一起。”说完,无瑕就拽着使君赶紧溜掉了,逗得英卓在后面大笑不止。笑得正开心,管家就来叫英卓去书房。英卓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伍爷说。”

    英卓跟着管家去了书房,先跟伍育之禀报了铜钱模范的铸造情况,伍育之连连点头,笑道:“有二爷管这些事,我向来不担心。自从铜钱模范研制成功以后,我们的铸币效率也大大提高了,可怎么铸币量却并未见多少进展呢?”

    英卓面色沉静地答道:“这件事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伍爷你,我们虽然研究出了铜范,可如果我们贸然加大铸币量发行到市场上,恐怕不但会加大硬货市场同行间的竞争,还可能会引起货币秩序混乱,引来官府的注意。”

    “官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打点。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加大两倍的数量铸币,并且全部发行出去。”伍育之大手一挥,对英卓吩咐下去。

    英卓却是惊得目瞪口呆。“伍爷,这恐怕不妥吧?如果我们陡然发行这么多私币,只怕是……”英卓急着想劝说伍育之,却被伍育之挥手打断。伍育之一脸坚决武断的样子,根本不容英卓反驳。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所有的后果有我担着,你放手去干就是了。”伍育之不再听英卓多说,让英卓退下了。

    离开书房,英卓忍不住望着天沉沉地叹了口气。伍育之这么搞下去,英卓真担心会出事。可是这一次他根本劝不下来伍育之,也只好照着伍育之说的去赌一把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以伍育之的手段也未必会有太大风波。英卓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毕竟他不可能带着使君一走了之,他不能当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何况伍育之也不会轻易放人。

    使君跟无瑕嬉戏着跑出大门,无瑕在后面追着使君,嚷着:“使君哥哥,给我玩嘛,快给我!”

    “不给,就不给!”使君扬了扬手里的玩偶,笑着往外跑,却一下撞在了一堵墙似的胸膛上。使君差点儿往后摔倒,赶紧稳住了身体,抬头一看,竟然是韩嫣。

    “韩侍卫,你怎么来了?是殿下让你来拿回令牌的吗?”使君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掏着,那令牌他是随身带着,生怕有半点儿损伤。

    韩嫣摇了摇头,挡住使君递过来的令牌,说:“这令牌还请使君少爷收下。在下今日来,正是要告知少爷,九少爷希望你能拿着这块令牌,再替他办一件事。”

    “什么事?”使君心里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担忧,一来是他没想到太子会如此信任他,二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太子交托下来的事情,而且他心头还有些疑惑。

    “近日轵县一带,多有盗铸币者猖獗,导致百姓苦不堪言。这些盗铸币者公然罔顾朝廷法令,私铸钱币发行,偷奸耍滑,实在可恨,地方官府更是为了牟利与奸商勾结。九少爷决心好好整治这股风气,杀鸡儆猴。不过太子殿下上次微服出宫,已经触怒了圣上,这次九少爷不便亲自出面,因此希望你能够代他出行”。韩嫣向使君传达了太子刘彻的命令,沉静的眼神不流露出半点个人心思,但其实韩嫣心内的考量,远比使君还来得多。

    使君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何九少爷一定要我去呢?”

    “私盗铸钱币公然违抗朝廷禁令,说明这些奸商背后定然是有朝中某些势力做后台撑腰,才能准确掌控朝廷的消息,避开朝廷的检查。朝中官官相护,这样一来,朝廷便很难查证和惩处。而你是官场之外的人,代表的仅仅是九少爷的利益,也就是百姓的利益,他相信,你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韩嫣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实际上他对使君却并没有刘彻那么放心,所以他暗中还多看了几眼使君身后的伍家大宅,在这栋宅子里,隐藏着多少秘密和罪孽……

    韩嫣掂着剑的手紧了紧,眼眸里透出淡淡的杀气。

    沉浸在惊喜之中的使君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只顾着一味地反复念叨:“九少爷真相信我能做到?我真的可以吗?”他又是兴奋又是担忧,一时竟有些焦虑。

    韩嫣回过神来,拍了拍使君的肩膀:“既然九少爷信任你,交托重任,那么你尽全力去做便是,希望不要辜负了九少爷对你的信任。”他的手掌沉了沉,在使君的肩上如施重压,使君仿佛感觉到一个沉甸甸的担子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敢有半点松懈。

    “请转告九少爷,使君定然竭力而为,不辱使命!”使君郑重地点点头,一颗心砰砰地跳着。

    韩嫣离开之后,使君回去告诉英卓这件事,英卓虽然是感到有些疑惑,但他看见使君兴奋的模样,又不忍心泼使君冷水,便含糊答应了,让使君先去和无瑕玩耍。

    晌午时分,郭解前来。前些日子,由于伍府和赊贷行的事引来官府登门,郭解不便露面,在城中暂避风头。今日特意拜访,英卓招呼郭解进屋坐下,又跟郭解讲了使君说的事情。郭解却和英卓的态度截然相反,不但没有为此而担忧,反而很高兴地说道:“大哥,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太子殿下这么看重咱们使君,说不准日后还能提携提携使君,你不是正愁要如何带使君走上报效朝廷的正路么?看,这不是老天爷主动把机会摆在你们眼前了吗?只要好好为太子爷效力,将来太子一登基,使君一定有机会踏上仕途的。”

    “可是……”英卓还想说什么担忧的话,却被郭解拍了拍肩膀,打断了。

    “好了,大哥,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现在使君正在朝着你和吴王期望的道路一步一步走去,我们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替他清除路上的一切障碍,这样,你当年所做的一切牺牲才有意义啊,也不枉英俊他……”郭解说到这里就停下了,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黯淡的颜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英卓却骤然来了精神,转过话题问道:“阿俊……阿俊他最近怎么样?月初你去看过了吗?”

    “嗯,看过了,大哥交代的事情,小弟几时马虎过?这个月的补给都已经送到了,大哥你就别操心了。”郭解笃定地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英卓知道郭解是决计不会亏待了英俊。这些年来,郭解对使君的好,英卓都看在眼里,不单单是因为使君是吴王的孩子,更因为使君和郭解的身世有几分相似,都是幼年丧失双亲,郭解明白那种当孤儿的感觉,所以想要加倍对这孩子好。在郭解眼里,英俊也同是这样的孩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下悬崖的可怜的孩子,怎能叫人不疼惜呢!

    “这些年多亏有你照应着那边,我才能这么放心,真是麻烦你了,好兄弟。”英卓也拍了拍郭解的胳膊,以江湖中人的豪迈方式来表达自己略带感叹的谢意。顿了顿,英卓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再过几年,使君长大了,能够安顿自己了,我们也不必依靠着伍府过日子。到那时,我就去山中将阿俊接回来。这些年,我为伍爷做的也够多了,不算是忘恩负义,这些铜钱模范留下来也足够还伍爷一笔人情债了。”

    英卓不料他说的这番话,都被门外的使君无意听了去。使君一言不发地悄悄离开了,心里却暗暗下了个决心。

    过不了几日,使君就要依照太子的吩咐前往轵县等地整治私盗铸币,无瑕来帮着使君收拾行李,一边唠唠叨叨地嘱咐这嘱咐那。好半晌,无瑕抬起头来,瞧见使君竟然在发呆。无瑕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使君面前晃了晃:“喂,使君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呢?”

    使君回过神来一愣,一脸呆呆的样子,显然不知道无瑕在问什么。

    无瑕佯装生气地嘟起嘴,跺脚说:“你看你,都不认真听人家讲话了!”

    “没有,没有。”使君怕无瑕误会,连忙摆手澄清,“我想再过不久,就是父亲的生辰了。他虽然从不过寿,可这么多年来,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没有尽过什么孝心,今年我想给他准备一份寿礼。”

    “这是好事呀!那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瑕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盯着使君。从使君脸上,她看到的不是在思考准备什么礼物的迷惑,而是另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好像他在犹豫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不知道这份礼物究竟能不能让爹开心。”使君担忧地皱着眉头,本是应该对无瑕说的话,他却好像是在问自己。

    “怎么会不开心呢?我爹常说,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比父子、父女之间的亲情更加让人感到欣慰的了。你是干爹的儿子,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干爹一定会喜欢的。这送的不是礼物,而是你做儿子的一片心意呀!”

    无瑕还在说着,使君脑子里却只回荡着一句话。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比父子、父女之间的亲情更加让人感到欣慰的了……”

    仿佛就是这句话,坚定了使君的决心。

    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英卓一行人把使君送出城门。英卓在城门内,看着使君背着行囊的背影渐渐远去,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酸涩。使君开始还频频回头向他看一眼,或者挥挥手,后来那年少的身影逐渐成为了远处的一粒模糊的黑点,就像是苍茫的天地之间偶然掠过的鸟儿,很快就会不见。

    英卓猛然间意识到,这还是使君第一次离开他身边独自远行。这些年来,他是把使君管得太严了,生怕使君有一点点意外,怕日后无法向九泉之下的大王交代。但此刻,英卓却没有了这种负担,他唯一的担心,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盼。他担心这孩子孤身在外是否能够照顾好自己,何况使君这是去查私盗铸币,那些人中保不准会有亡命之徒,凭使君现在的年纪,能够应付得过来吗?

    郭解好像看穿了英卓的担忧,上前对英卓说道:“大哥,别担心了,孩子总归是要自己长大的,不经过一番磨炼,他怎么能成为男子汉呢?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了人手保护他,不会让使君受到丁点儿伤害的,他很快就会回家。”

    “嗯。”英卓点点头,这一次,他相信他儿子能做到,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儿子做到的了——如今他在心中已经不常用“大王的儿子”来指代使君了。

    送别使君之后,英卓接到手下来报,伍记的私铸币又成功独占了一家赊贷行,把别家的私铸币都给挤兑下去了。来人说得眉飞色舞,一副得意的模样,却不见英卓越发愁眉深锁。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谁人都懂,可是一个“利”字当头,又有多少人不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而忽视了潜在的危险呢?殊不知,“利”字旁边一把刀啊,最后只怕是伤人伤己!

    “大哥,我暗中打听到,最近城中已经有不少私铸币掌柜按捺不住了,以伍爷现在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长安城中很快就没有别的硬货商家能够存活了。”郭解说起这些,还隐隐带着几分担忧。郭解是在黑道上混的人,他知道黑道的规矩。

    而英卓考虑的还有来自律法和官方的禁令,这也是因为英卓曾经身居官场,他懂得朝廷的手段。有时候,朝廷的沉默不代表允许,而可能是这头睡狮正在暗中窥视敌人的一举一动,等到猎物稍有破绽,就猛扑上来,一口吞噬掉,不给敌人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英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

    “我已经劝过伍爷多次,他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其他几家硬拼到底。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件事,先去禀告伍爷,看他怎么说吧。”英卓沉沉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一次,伍育之一改常态,不但没有命令英卓继续加大量铸造钱币,反而让英卓放缓了速度。这倒让英卓颇有些奇怪,心里暗暗地想,伍爷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伍育之笑了笑,对英卓说道:“二爷不为商,自然不懂得为商之道。用尽全力挤垮对手固然痛快,但自己也会伤了元气。你以往也常说,如果我们当真挤掉了长安城内所有的硬货商家,一家独大,朝廷必然会对付我们。朝廷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恐怕就是在等着我们‘黑吃黑’,自相残杀,到时候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些道理,我如何会不懂?”

    英卓听罢更糊涂了,闹不清楚伍育之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加大铸币量挤垮其他商家的是伍育之,现在说不能自相残杀的也是伍育之,这伍爷究竟想干嘛?

    “我之前让你加大铸币量,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凭他们的实力想跟我伍家争夺市场,是绝对没有活路的,顺带可以清理一下市场,把那些不上档次的跳梁小丑都给清理出局,剩下的也就好办了。能够通过优胜劣汰存活下来的,必然有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们要是跟这些人硬拼,未必能尝到甜头,更好的办法,是跟他们联盟。”伍育之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英卓听得云里雾里:“联盟?”

    “没错,我得跟他们好好商量商量,划地而治,这样日后大家也都相安无事了。”伍育之做好了打算,让管家分发请帖,包括魏立在内的五六家硬货场都收到了伍育之的邀请,到伍府做客。

    这一日,伍育之在府中大摆宴席,山珍海味宴请诸位老板。筵席开场的时候,伍育之只是随口寒暄了几句,让大家尽情吃喝,但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哪里能够放得开,桌上都是些虚伪勉强的笑脸。但等到酒过三巡,伍育之瞅瞅大家,都比之前融洽多了,唯一有点别扭冷场的也就是魏立这个人。

    伍育之暗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举着酒杯站起来:“今日荣幸邀请到各位掌柜到我伍某人府上,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不过今日,伍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各位商量,还望各位掌柜仔细听我伍某人一言。”

    “伍掌柜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底下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伍育之终于进入了正题,大家都停止了猜测,开始听伍育之说。

    伍育之笑了笑,说道:“这些年来,大家都在硬货场上打过不少交道,都属于自己人,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伍某人在这方面生意做得如何,相信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我铁了心想独霸市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但是,咱们都是多年的老熟人,做事太绝终归不是我伍某的风格,所以这次找大家来,就是想商量商量我们以后的出路。”

    几个掌柜议论了几句,伍育之傲慢的态度虽然让人不满,但他说的话也有理有据,不服也没辙,掌柜们只能忍气吞声,谁让伍记私铸钱工艺高,能占有市场呢!

    “那伍掌柜打算怎么办?难不成是要我们都把硬货生意卖给你,你就把我们当成你的店伙计,给我们一点儿分成,打发完事?”魏立冷笑了一声,颇为讽刺地看着伍育之。他早就猜到伍育之摆这一顿鸿门宴没安好心,就等着他自己摘下面具了,趁着现在,还不多挖苦两句?

    那些掌柜们听了这话,哪里禁得住挑唆,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说道:“伍掌柜,这可不行啊!大家都吃着硬货市场这口饭,要是你把我们的场子都收走了,我们可靠什么活啊!”

    “是啊,伍掌柜,做人可不能太绝!”

    伍育之置之一笑,说道:“方才我不是说过了,我伍某人还没有这么大的心,独占整个长安的硬货市场。不过鉴于最近货币市场太过混乱的情况,我建议大家不如采取‘划地而治’的手段,来解决大家的生意问题。”

    “划地而治?”这个词让众人纷纷感到新奇又不解。

    伍育之解释道:“所谓‘划地而治’,就是我们提前划分好各自的地盘,以长安的中轴线为界,长安以西的市场归我伍某所有,长安以东归各位所有,咱们各自经营,谁也不搀和谁的生意,这样不就保证了大家的赚头?”

    “什么?整个长安的一半都归你,我们这么多人一共才分一半?”

    “伍爷,你的心未免也太黑了吧?”

    “你这是变着法欺负我们呢!”

    听着不满的声音议论纷纷,伍育之露出冷笑的神情:“你们不答应也行,那我就只好继续加大伍氏钱的铸造量,咱们在生意场上过真招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活路!”

    “伍育之,你欺人太甚!”魏立第一个摔杯站起来,其他几位掌柜见状,也纷纷反对伍育之的建议,甚至直接掀了酒桌表示不满。一场酒席很快在众人的争执中不欢而散。这些人虽然一起反对伍育之,但又各自心怀鬼胎,为了各自的利益勾心斗角,场面好不混乱。最后,只留下一场被冷落的残局给伍育之。

    “你们……你们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得很,咱们走着瞧!”伍育之对着诸位掌柜气愤离席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放了一句话,尤其是看着带头闹事的魏立,伍育之眼中登时闪过了一道凶光。

    “姓魏的,老子早晚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