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大汉钱潮悠悠情 > 第七十八回 铸套币敬献新帝
    使君刚进王府时,就有下人看见他,跑去向淮南王禀告。淮南王正在书房对着“摇钱树”爱不释手:“此乃世间珍品,玲珑剔透巧夺天工,既已到本王手中,又岂能拱手相送给刘彻小儿?”

    这时,下人前来禀报,说使君已经回府了,淮南王急忙说:“快请!”下人刚要转身告退,他转念一想,马上又道:“且慢,先让他稍事休息再带他来。”

    下人告退,淮南王先是继续对着“摇钱树”赏玩一番,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妥善收藏起来。他本以为使君得罪太后,这独一无二的“摇钱树”便成了他囊中之物。至于进献给新帝的礼物,他淮南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随便挑选几样也无伤大雅。

    淮南王在心里盘算着,既然使君被放回了,如何才能说服他,将“摇钱树”据为己有。“使君啊使君,休怪本王言而无信,只是这宝贝太让人醉心了!”

    不过使君落难这些时日,淮南王也在上下打点。英卓和长安雪已不在人世,这世间仅剩使君唯一一个“钱王真传”,淮南王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但使君是由他引荐入宫的,发生了投毒事件而被问罪,连淮南王也不知其因,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也不便大张旗鼓,只得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

    这时候使君正往厨房走去,心里还在琢磨着适才蒙面人所言,又看了看手中的丝帛,步履渐渐缓下来。丝帛上面画着一套四枚造型新颖别致的钱币图案,名为“福禄寿禧”,并配有铸造提示。还未来得及细看,他就被身后的仆人叫住,请他去拜见淮南王。

    使君对淮南王说他是受太子之恩被释放的。这也出乎淮南王的意料,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出面,这么快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使君在牢里这段时间,起初埋怨淮南王无所作为,后来也理解淮南王的苦衷,虽贵为王爷,但此事关系重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况且淮南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带他入宫为太后治病,这份信任使君也不能忽视。

    “草民有劳王爷挂心了,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其实草民也一直担心牵连到王爷……”

    “任公子说哪里话,本王……”

    “还请王爷听在下细说。草民有幸洗脱冤屈,但惹下了这些祸端,实在过意不去,想将功补过,故请王爷给草民一个机会。”

    “机会?”淮南王不解。

    “先帝驾崩,太子将要继位。上次您说如果我们能备下厚礼,博新帝欢心,亦能够救出无伯父。草民私以为‘摇钱树’不足以表达对新帝的恭贺之意。”接着使君向淮南王提出铸造一套钱币进献新帝的想法,这是蒙面人刚才的要求。

    其实使君心知肚明,这“摇钱树”空古绝今,实属传世珍宝,他也是在师祖爷爷在世时的悉心指导下打造而成,岂是区区一套钱币所能比拟的。而他下山之前本想将“摇钱树”和师祖爷爷一同葬在秦岭之巅,这是他老人家毕生所愿。可已答应淮南王将“摇钱树”作为进献新帝的礼物,才能救出无伯父,使君便只将画有“摇钱树”的竹简埋在山上,可以说“摇钱树”乃当今世上独一无二。

    淮南王闻言甚为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使君会主动提议,原本他正在踌躇如何将“摇钱树”留下来,没想到使君竟自己愿意另铸钱币作为献礼。这样一来,不仅宝贝可以纳入囊中,更重要的是使君答应帮他铸币,他正愁没有更好的时机试探使君的技艺。

    淮南王眉开眼笑:“任公子所言甚好,只是你所说的这‘福禄寿禧’钱币要如何完成,恐怕还需从长计议,而距离新帝登基的日子已越来越近了,这……”

    使君起身向淮南王拜了拜:“如果王爷信任草民,草民愿意请命担起这个责任,草民定能在指定时日内完成!”

    使君信誓旦旦一番陈词,心想为了让无瑕早日康复,他不得不积极地与淮南王“合作”,希望蒙面人能够看到他的决心。既然蒙面人一伙把他调查得这么清楚,那么他们也应该明白,如果无瑕的“病”没治好,他也绝不可能专心致志地铸造钱币的。

    “既然如此,本王还有什么可不同意的?本王定会全力支持你!”淮南王兴奋地拍板决定,心中更是窃喜。

    淮南王既然说全力支持使君铸造“福禄寿禧”套币,进而淮南王给使君拿出了他在淮南的铸币场布局图,向使君展示了他的铸币王国,其规模乃是私人铸币场望尘莫及。朝廷顾及诸侯国利益,只是明令禁止私人盗铸币,而诸侯国仍享有铸币权,淮南国力大增与此密不可分。

    使君回到自己房间,躺在榻上身心俱疲,举着丝帛呆呆地望着,思绪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笨熊!大笨熊!”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就见悠然像一头迅捷的小豹子飞奔进来,扑向使君。使君沉浸在刚才的冥想之中,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悠然已经抱着他抽泣起来。

    听无瑕说使君被放回来,悠然别提有多高兴。原本使君打算去见悠然,但又遭遇蒙面人,接着去拜见淮南王,这么一耽搁就把悠然给忘了。悠然抱着他蹭了两下眼泪以后,又抡起拳头给了他胸口两记闷拳:“你这没良心的!居然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这么久!”

    使君负伤在身,悠然这两拳没轻没重的,正打到伤口上,不由吃痛地吸了口气,脸上却强装镇定。等痛劲儿捱过去了,使君才敢说话,笑着耸了耸肩:“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一忙起来就什么都记不住了。现在总该气消了吧?”

    悠然撅着嘴,微抬下巴说道:“要不是看你认罪态度好,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顿不可。”顿了顿,悠然又有些担心地问:“那些狱卒实在太可恶了!说什么也不准我去探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悠然咬牙切齿,俨然一副要去讨账的模样。

    使君不愿让悠然再惹事端,闭口不提所受的酷刑,连忙摆手:“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嘛。”悠然的嘴角动了动,本想再说点什么,因为使君的面色显得十分疲惫,显然在牢里受了不少苦。但使君既然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她虽然心疼使君总是一个人扛着,但又不忍心戳破他善意的谎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悠然斜过视线,不忍看使君脸上勉强的笑容,自己岔开话题说道:“还好他们还你清白,这破朝廷,还算有点良心。”忽然悠然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丝帛图,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待她看清楚了,就更加疑惑了。

    使君的表情变得深邃起来。

    “我答应了淮南王,要替他打造一套‘福禄寿禧’钱币,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作进献之礼。时间紧迫,这几日我就得赶赴淮南。”

    “什么?你要给皇帝造钱币?你怎么这么糊涂!朝廷与你有杀父之仇!你还要为他们卖命?你!”悠然闻言顿时着急地叫嚷起来。

    “我当然没有忘记!杀父之仇,岂能说放下就放下?可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别的事情,我是另有隐情,不得已而为之,不然……”

    “还有什么事能比杀父之仇更重要的?如果是这样,那‘钱王’爷爷被人谋害也算不了什么了?你这是忘本!你对得起你爹和‘钱王’爷爷对你的期望和信任吗?”

    “我……”使君张口无言,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无瑕,却又不得不承受着悠然的误解,他已经连累了无瑕,不想再连累身边其他亲近的人。何况还要让悠然再为无瑕担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一个人担着。

    “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悠然很少听到使君用这么生硬和生疏的语气跟她说话,可他俩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些呢?“好!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罢,悠然怒气冲冲地扭头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迎面碰上了郭解,她也毫不停留,倒让郭解颇为尴尬地止住了打招呼的动作,眼瞅着悠然跑远了。郭解前几日刚来长安王府时,无瑕曾向郭解介绍过悠然是和使君在山上一起生活的朋友,自钱王长安雪去世之后无人照料,就随使君下山来。

    看悠然这样子郭解也能猜到几分,这丫头铁定是和使君吵架了,但却想不出为什么使君才回来就会和悠然吵起来。

    而这边使君见悠然生气跑了,正想追上去,转念一想即使追上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又作罢。

    郭解进了房间,先是询问了无瑕的情况,使君只是说不用担心,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他既已答应为淮南王铸币,却不知蒙面人何时会将解药送来。

    郭解又问起悠然怎么怒气冲冲地跑开,使君也是无奈地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开口跟郭解解释。如果悠然都那样不屑地看他,那郭叔呢?

    “郭叔,我是不是很没骨气?朝廷杀我生父,处死我养父,我却还想要为新帝铸币……师祖爷爷一生不为朝廷所用,我承袭他的技艺,却又为朝廷做事……”

    使君深深地埋下头,似乎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很惭愧,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郭解皱起眉头:“你说的是答应淮南王铸‘福禄寿禧’钱币的事情?我方才见过淮南王,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郭叔,你不用劝我,我不会改变主意……”

    “我何时说过让你改变主意了?”郭解反问,倒让使君一愣。

    “难道你不是来……”

    郭解拍了拍他的肩膀,开解道:“虽然郭叔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很欣慰你有这个气度。不管怎么说,与朝廷作对并非明智之举。先前我一直担心你会被仇恨所蒙蔽双眼,可此时看来,你能将‘福禄寿禧’钱币进献给新帝,正是向皇帝展现你本领的好机会。如果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就能完成你父亲的遗愿。”

    “父亲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手艺,将铸币技艺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可我却用它去讨好杀父仇人……”

    “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父亲岂是要你发扬这门手艺?他是要你用这手艺去造福百姓啊!”郭解郑重地说道。

    “可朝廷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却……”

    “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为大哥报仇,为我那么多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但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朝廷杀我帮众虽然不可饶恕,但那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大哥不同——至少,我不能让你怀有仇恨这种想法。我比你更了解仇恨,一旦背负上了,它就会像枷锁一样束缚着你,让你寸步难行,直到有一天彻底将你压垮。我不能眼看着你背负着仇恨苦苦挣扎……那绝不是大哥所愿,也不是我所愿,更不是你在天之灵的生父吴王所愿!”

    “但……”

    “大哥去世时,他最后叮嘱我,一定要转告你,不要报仇,不要与朝廷为敌。他希望你能够放下仇恨,用一身本领去报效朝廷,造福百姓,为你们刘家、为吴王纠正多年前的错误。”郭解语重心长地将放在心底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他原本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告诉使君这些话,一来他并不确定应不应该让使君放弃报仇,二来他也不知道使君自己的想法,可英卓诀别前的那番话对他触动极深,他开始认识到仇恨不能强加在年轻的使君身上,不能让使君整日在愤怒和自怨自艾中痛苦活着。这样才是真正地对使君好。

    使君很震惊地看着郭解,“父亲他怎么可能……”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的临终之言竟是这般,但他了解父亲是个正直的人。从前为了能顺利将他抚养成人,才不得不为伍育之卖命,可私下里父亲时常自责,他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本领非但没有造福百姓,反而造成了货币流通混乱,为祸一方。就算能逃脱责罚,也不能摆脱良心的谴责,更无颜面对对他寄予厚望的师父。所以父亲生前将为民造福的心愿寄托在使君身上。只不过父亲一生忠于吴王,而吴王又是被朝廷追杀至死,他非但不想为吴王报仇,甚至希望使君也放下仇恨,这真的说得过去吗?

    “大哥这一生为吴王尽忠,至死不悔,可他心里很清楚吴王的所作所为并非正义之举。他不希望你也重蹈覆辙啊!当年吴王起兵叛乱,临了却幡然悔悟,将你托付给大哥,并交代遗愿——大哥毕生都为吴王的遗愿而活着,他希望你能担起责任,用你的本领去报效朝廷,弥补你生父犯下的过错。只有这样,后世提起吴国、提起吴王、提起你养父英卓,才不会只有‘反叛’二字。”郭解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发自肺腑的一腔箴言就是希望使君能够放下仇恨。

    使君对养父英卓向来敬重,所以心里更加矛盾,父亲将他养大,他难道不该去完成父亲的愿望吗?

    “我知道你很难能立刻明白大哥的良苦用心,但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责任,不要走上歧途。否则到你真正能明白你父亲心意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郭解的话久久萦绕在使君耳边,挥之不去,让他陷入了深思之中。

    父亲的遗愿,他到底该如何去完成?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使君在房里收拾东西,打算赶往淮南。他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如何完成答应淮南王的事,这样才能救无瑕!

    突然,他发现榻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节封好的小竹筒。使君将竹筒拆开,里面放着一小粒药丸,一片竹叶上有两行小字:谨遵承诺,愿君亦然。

    使君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王府?他走到门口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人。

    使君懂些医理,认得这药丸和上一粒的确是一样的。他虽能辨认药丸中各类药材,却无法确定入药顺序,否则他早能解了无瑕的毒。

    竹叶上的话对使君也是一种威胁,因为还有一粒药丸捏在对方手里,他们根本不怕使君不听他们的指令。

    使君顾不上多想,拿了解药匆匆去找无瑕,却没想到悠然也在。

    悠然和使君吵架归吵架,她虽然生使君的气,但并没有把这股气撒在无瑕身上,她仍是惦记着去给无瑕送药。无瑕也过意不去,说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悠然却认为,照顾人这种事,始终还是自家人亲力亲为更贴心。既然悠然这么说,无瑕也就不再推辞,眼眶却渐渐地湿润了。

    “无瑕妹妹!”

    使君进来看到悠然也在,不免有些尴尬,悠然却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只对无瑕说:“姐姐你好好休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说罢狠狠地瞪了使君一眼,离开了房间。

    使君词穷,眼看着悠然离开,这才走到无瑕身边,把解药拿出来。

    无瑕接过药丸,感到很意外:“不是说要回淮南去才能拿到解药吗?怎么会……”

    “他们把解药送过来了。你服下解药就不用这么难受了,好好休养几日,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使君笑着摸了摸无瑕的头,对她像是孩子一般宠溺着。

    无瑕不禁觉得好笑,心里又暖暖的。她仰起头来看着使君,双眸亮晶晶的,好像连病态也少了许多:“我当然相信你能处理好,可悠然呢?”

    “唉?悠然?”使君微微一笑。

    无瑕皱起眉头,嗔怪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悠然在跟你闹别扭呢!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悠然不开心的事情了?这丫头心地单纯,是好是坏都摆在脸上,什么事都瞒不过去的。她刚才看你的眼神,分明是在埋怨你呢。”

    使君露出尴尬的神情,没料到这么轻易被无瑕看穿了,这件事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对无瑕解释,只好敷衍道:“悠然是小孩子脾气,等她发过脾气,过几天哄哄就好了,不用担心,不过悠然照顾人却是很贴心的,这几日我要回淮南去,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有她在我也能放心了。”

    “回淮南?为什么?”无瑕还不知道使君答应淮南王铸币的事情,所以很惊讶,既然已经拿到了解药,为什么使君还要回淮南去呢?

    “新帝登基在即,各郡国都要进献贡品,我答应了淮南王要铸造一套‘福禄寿禧’钱币,作为献给新帝的贺礼。但是长安并没有适合铸币的地方,只有回淮南,借助淮南国的铸币条件才能完成。”使君对无瑕解释道。与悠然不同的是,无瑕并不会因为使君所做的事情而对他感到气愤,但不代表她不觉得奇怪。

    “你要为朝廷做事?”

    使君看无瑕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他的样子,担心无瑕也会不理解他,赶紧说:“如果你信我的话,就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有我的道理,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竟然能放下心结,为新帝铸币,我还以为你……”

    使君无奈地苦笑:“只要你信我就好了。我答应过你,早晚有一天我会救出无伯父的。”

    无瑕怔愣了片刻,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既然蒙面人要求他替淮南王讨好新帝,这也是他下山的本意,利用这个机会,博得刘彻欢心,兴许就有机会提出释放无盐淡的请求。为了这些,使君知道再难的事情他也要忍着去完成,这才是他应该担当的责任。

    “那……铸造这套钱币会很难吗?”无瑕眨巴了两下眼睛,她虽然不会铸币,可他父亲是子钱家,打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跟钱币有关的知识。

    “我已经有准备了,只需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就能动工。”使君下意识地摸了摸怀揣的那张蒙面人给他的丝帛图。。

    不得不让人很是赞叹,丝帛上面不仅记载了他要铸造的这套钱币的详细步骤,还提到一些小型铜钱的铸造过程中应该注意的方方面面,这让使君如获至宝,心中也产生了疑惑,这样的好东西分明是数代人的心血积累而成,显然是被誊抄下来的,那蒙面人为何愿意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仅仅就是为了让他铸造出这套“福禄寿禧”来?

    使君摇了摇头,抛开这些烦琐的思绪,静下心来去专注眼下的问题。不管这套钱币铸造起来有多么困难,他都要尽全力去完成,绝不能给师祖和父亲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