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春,日本对滇越铁路狂轰滥炸,迫使法国接受停止中越运货的要求,至此,滇缅公路成了唯一的一条中国接受援助的通道。
冯锷的任命终于也下来了,由于几批新兵的优良素质以及前线部队的良好反应,他被正式任命为补充团团长。
补充团的编制一直都在,不过并没有新兵可以供他补充,至少目前是这样;好在冯锷每一批新兵他都会想办法扣几百人下来,少的时候一两百,多的时候四五百,补充团因为新兵逐渐补充,训练已经完全不是问题,因为头两批的新兵现在都成了训练场上的精锐。
为什么说是训练场上的,因为他们还没有经历过实战,冯锷并不知道他们战场上的表现如何,更关键的是,他现在枪械不足,别说中正式,就连汉阳造都不能确保每个弟兄有一支,而这,补充团的人员编制刚刚超过一千人,离他们满编还差的老远。
新兵训练还在继续,现在就连冯锷都感觉出来了,训练用的弹药越来越少,就连石祖德都没有办法了,中国抗战走到现在举步维艰,西南后方生产的弹药现在连前线都满足不了,更别说他们补训处了。
1940年3月30日,南京举行所谓“国民政府”还都仪式,正式成立傀儡政权,发表《和平建国十大政纲》;日本帝国主义进一步加快了引诱重庆政府投降的步伐。
1940年5月10日,德军决定采用“曼斯坦因计划”完成对丹麦、挪威、卢森堡、荷兰、比利时等国的占领。同时,德军绕过法军重兵设防的马其诺防线,侵入法国境内。
1940年5月底,英法联军在法国敦刻尔克大撤退;同样的,在綦江,冯锷又一次完成了新兵训练,他的补充团第一次超过两千人,离满编越来越近。
1940年7月,希特勒发出了关于入侵英国的训令(海狮计划)。德军对英国发动猛烈的空袭和潜艇战。英国本土陷入战火之中,为了保住海外殖民地,为本土输送血液,英国决定以牺牲中国为代价,与日本签订协议,同意关闭滇缅公路3个月,以后视情可以延长;他们想以此稳住日本,保住东南亚及印度;这个时候,英国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兼顾殖民地,面对德国,英国不得不全面动员参战。
而抗战中的中国,因为英国的妥协,从海上获取国际战略物资的通道被完全截断。
外部援助通道完全被截断,汪精卫又成立了伪政权,整个中国的抗战仿佛进入了黑暗时期,在这期间,不停的有意志不坚定的军官投降汪伪政权,响应汪精卫所谓的“曲线救国”。
补训处的军官变的多了起来,除了带队训练的军官之外,冯锷和其他不值班的军官晚上再也不用呆在补训处,在天黑的时候,冯锷基本上是准点到家,因为止云怀上了,他马上就要有后了。
“哈哈哈……”
冯锷还没进家门,院子里面就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今天啥日子啊?父亲这么高兴?”
冯锷有点诧异,这个声音是父亲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父亲的这种笑声了,实际上,冯福顺来重庆之后,高兴的时候可不多。
“少爷,三老爷来了,和你父亲中午就喝了,现在等着你开饭了;看来晚上还要喝。”
张妈指着院里,冯福全不是一个人来的,也带了老家很多特产,还有大量的书信。
“哦,止云今天怎么样?还吐吗?”
冯锷打听着。
“嗨,害喜就那样,她口壮,吐得再多,总能剩下点……”
张妈笑着,在笑声中,冯锷进了院子。
“兆章回来了啊!快过来,你三叔来了。”
兰芝吆喝着,让冯锷赶紧过去打招呼,他怕喊晚了,冯锷又跑进卧室了,自从止云怀孕以来,他回来就只陪媳妇了。
“三叔。”
冯锷打着招呼,有点诧异他来干嘛来了,他可知道,三叔已经投靠了鬼子,一年前就当了维持会长,而那个时候,汪伪政府还没成立,现在有伪政府了,不知道他们在汉奸的深渊坠的有多深。
“饭好了,晚上陪你三叔喝两杯。”
冯福顺心情不错,一直洋溢着笑容。
饭桌上人不多,只有冯锷和他父亲、三叔,其余人都在院子里的另外一个桌上。
桌上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两兄弟在扯着以前的旧事,在怀念广州的种种,冯锷没话说,因为他跟三叔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我差不多了,你陪你三叔多喝点。”
冯福顺摆着手,端起茶杯离开了桌子,不过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坐下了。
“三叔,这次来重庆呆多久?”
冯锷主动问着,他肯定是来有事情,还不是一般的事情,老呆在自己家里,如果被军警知道了,他自己恐怕要惹一身麻烦;可是让他现在把三叔抓起来,他又下不去那手。
“这要看事情办的怎么样?喝一个!”
冯福全举起杯,两人碰了一下,同时喝干。
“啥事?”
冯锷放下酒杯,无所谓的问着。
“今天下午跟你父亲聊了一下,到这边这么久了,你父亲白瞎了,生意上没什么进展啊!”
冯福全摇着头。
“这边的情况你不清楚,都是各路大神,小生意不赚钱,大生意咱插不进手,而且现在我们一家人开销也小,能过就成。”
冯锷一边说着,一边吃了一口菜。
“广州现在发展不错,你二叔把家里的生意又扩充了,我和你四叔也有很大的起色,那边机会现在很多啊!”
冯福全满脸自豪的说着,不时的吃一口菜。
“听三叔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回广州?”
冯锷听了一晚上,冯福全整个晚上都在说广州,恐怕他的真实意思是来劝他们回去的。
“没错,都是一家子嘛!你奶奶非常想你们,总想着让一家人团聚,而且她现在身体也每况愈下了;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父亲在的时候那么爱你,从离开广州过后,你就再也没有回去拜祭过了。”
冯福全点着头。
“不止是父亲,我也想回去,可是那里现在被鬼子占了,回去不方便了。”
冯锷苦笑着摇头。
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酒已经喝了一瓶了,冯锷都有点晕了,可是冯福全跟没事一样,在冯锷的记忆中,冯福全就非常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