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疯医奇侠传 > 第三章 江湖路扶危顺德府
    华山四徒之宋俞初,年二十有一,七尺身材,高颧瘦腮,刚毅俊面,圆眼短须,人精干。

    袁景云,年二十,不满七尺,身匀体丰,脸白皙无须,风流倜傥。

    华山剑法,江湖独秀一枝,行云流水,险中求胜,出其不意。开派先人观华山云蒸霞蔚,落日余晖,有感而发大彻大悟得紫霞内功心法,采天地阳刚之气,运行督脉,任脉辅之,相互依存转换,灵动剑身,其芒毕露。

    剑法分正反两仪剑法,飞云剑,最为上乘者便是华山元老亓元修穷毕生心血创研的风云心诀,飞雨剑法,乃华山不传之秘。

    二徒自从投身华山,读文习武,不曾懈怠,正反两仪剑法炉火纯青,徒手功夫摩云手,轻功身法龙旋步皆是信手拈来,华山派除大师兄唐林外再无敌手。

    今四人下华山,出潼关,直入中原。四子说说笑笑,一路东进,北渡黄河,鸡鸣抬头看天,日暮投宿住店。

    单说这日傍晚,四人到达临近顺德府城南的沙河镇。

    四人入镇,顿生疑虑,只见镇上家家关门闭户,夜不掌灯,漆黑一片。一路舟车劳顿,腹内空空,寻店投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悦来客栈也大门紧闭。

    敲了半天,店家才战战兢兢开半掩窥视,说明来意,进店投宿。

    多使金钱,问讯所以,才得知。

    原来此地正闹匪患,西去太行山里,有一秦王岭,近来盗匪出没,正值秋收之后,下山抢粮。周围十里八乡,皆有遭殃。乡亲报官,顺德府衙派兵围剿,皆无功而返,还偶中陷阱,死伤无数。

    故此农人恐慌,家家藏粮闭户,惊恐之至。

    四人夜宿悦来客栈,酒足饭饱相继睡去,倒是一夜平安。

    次日赶路,四人沿太行东麓一路北去,这日便到达定州地界,时辰已晚,四人脚步疾行,打算前方投店,谁知前方一条大河阻挡去路,望洋兴叹不已。

    四人茫然无助之时,突然闻听西边不远处山坳之中好似有悲声哭泣。

    风叶二人行走江湖日久,耳聪目明,察此悲声凄凄乃是孩童,且离此地甚远,二人对视,想来今晚投宿无望,何不借宿农家。

    叶有神心生警觉,身形冲天而起,一骑绝尘而去,三人也寻声跟随。

    西去山间半山腰处隐约一破落茅屋,塌拉半边,叶有神看墙角处偎依一白发老翁,古铜色脸庞之上历经岁月沧桑,褶皱纵横,双目紧闭。9

    在老者身边坐卧两个孩童,一男一女,八九岁光景,脸面哭花,已是哽咽虚脱之状,二童突然间见一白袍俊面之人出现在眼前,惊恐之中带出的那般无助委屈让人心碎。

    叶有神怕惊吓二童,低声说道:“孩子别怕,叔叔我是路过此地,听来你们的哭声才来看个究竟。”

    二童见非歹人,破旧衣袖一擦眼泪,露出白皙眼部,双目哀色中却显动人眼眸。男童看来岁小,一咧小嘴哽咽道:“我爷爷死了,哇~”哭声更甚。

    哪个女童已近昏厥,此时小疯子,宋袁三人也已至近前。

    小疯子一看此景,便知大概,目露精光扫视破屋,只见哪古铜色老者面容中夹含遗恨,老者身边手触处有一乌黑虬龙拐杖,甚是扎眼。

    小疯子近前屈身,探手一试,老者已无呼吸,搭脉已无脉象。一抬头看到二童眼眸,殷切中带有几丝期许,泪水中万分无助可怜。

    小疯子被二童戳中要害之处,心头难受至极。慌忙中聚精会神,伸右掌探老者心脉,此时老者心脉已绝,缓缓抽手,突然察觉老者的心包经中有一股微弱的残存内力,在小疯子抽手之际微微拨动了一下。

    小疯子猛然大喜,间不容发之间右手再次抵胸口处,纯正的太乙内力化作和煦暖流向其心包经渡去。

    那股残存内力此时好似已是强弩之末,在做最后挣扎,突觉一股暖流加持,猛然间一振,好似不甘平庸做困兽犹斗之态,慢慢融合太乙内力形成一点,渐成一丝,再成一股,渐渐将心脉包裹其中。

    小疯子不曾间断,快速将腰间小包取下,打开取出一黄色包裹,摊开,里面插满金针,从心包起始,过二焦,至期门,气海,再疏通二桥,插涌泉,至百会。将老者扶起坐正来至身后。小疯子却大吃一惊,原来此人乃是驼背,后背隆起甚巨。

    小疯子更加犹豫不决,因此人骨骼变形,背后督脉腧穴异于旁人,故找穴甚难,正在犹豫之时却突然闻听叶有神惊恐道:“他乃独背神驼骆北川,骆老前辈!”

    小疯子闻听是江湖前辈,于是不再犹豫,双针刺穴,抵双掌于后背,太乙内力循序渐进,丝丝缕缕渡其体内。

    此时二童早就止住悲声,殷切的看着爷爷,叶有神等三人此刻倒跟泥塑一般僵立不动,只见小疯子犹如天神下凡,明明老者已断气多时,怎么还能救活不成。

    三人惊讶者乃是从未听说小疯子还会医术,小包裹中金针罗列,尤其叶有神更是惊恐有余,小义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处处充满神秘。

    “爷爷的手指动了一下!”小男孩一声吆喝,众人大惊,只见小疯子依旧渡内力为其搜经过穴,脸色凝重。

    约一柱香时辰,老者突然一张嘴,“噗~”一口浓血喷洒而出,然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眼睛悠悠睁开。

    老者一抬眼看见了眼前翘首以盼的孙子孙女,抬手便紧紧抓住二童,老泪横流。此景让眼前三子也看之动容,皆激动不已,也暗喜连连。

    小疯子收功拔针,老者虽然环游太虚一程,总算老天眷顾,捡回一命。爷孙三人虽笑容满面,却是泪流不绝。

    此时叶有神却拱手深施一礼道:“晚辈峨眉叶有神,携华山宋俞初,袁景云见过金马堂骆老前辈!”

    老者搂二童,抬眼观瞧,微微点头,勉强带笑,声音微弱道:“原来是独孤魔刀叶少侠和华山二子,老朽愧不敢当,多谢各位仗义援手之恩,老朽残生无以为报,就让我眼前孙子孙女再行报答!”

    “老前辈,言重了!我们途径此地,适逢其会而已,不必介怀!”

    “几位少侠,老朽家门罹难,逃难到此,老朽自知风烛残年,内伤难愈,倘若我这一双孙辈能长大成人,再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这时谁知小疯子倒背双手,转至骆北川爷孙眼前,侃侃笑道:“骆老爷子叱咤西北边陲,手中虬龙柺打遍天下,怎会如此厌世嫉俗。老爷子尽管放心,你老内伤并无大碍,只是十天半月不能妄动内力而已。”

    骆北川眼见一耄耋老者转至眼前,先是一惊,再细致打量,老者清瘦,骨骼清奇,虽老脸沟壑纵横,然双眼却晶莹夺目,惊道:“敢问可是老哥你施救在下?”

    “老前辈实不敢当也,我乃易容小辈,人称小疯子是也!”

    骆北川喃喃自语道:“江湖中未曾听闻有这个名号啊!”

    小疯子自然耳尖,听的真切,道:“老前辈,小子我乃江湖末进,寂寂无名之辈,不必挂怀!”

    “奥,原来如此,可是阁下医术高明,却不知你乃哪位高人门下?”

    “老前辈,恕小子无状,因在下临下山前誓言在先,故不敢道破师门,还请原宥!”

    骆北川茫然点头不语,而此时哪两个孩子却是紧抿双唇,脸色虽有惊喜,却是疲惫不堪。

    叶有神好奇,起声问道:“骆老前辈,为何到此?又是被何人所伤?”

    谁知骆北川一舒疲惫双眸,说话已是有气无力轻轻道:“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说罢再低头看看在自己怀中偎依的两个孩子,泪水又是夺眶而出。

    此时宋俞初近前问道:“骆前辈,两个孩子可是一直未曾吃过东西?”也不管如何,便将随身所带的水袋,干粮,还有两只烤鸡送至爷孙跟前。

    小男孩看罢,柔弱身躯挪动了一下,却又眼望爷爷不敢再动。骆北川望此情景,含泪一笑道:“孩子,吃吧!”

    二童伸手接过,狼吞虎咽起来,小疯子近前打开水袋口,将之递与骆北川眼前,骆老爷子接过,轻轻饮了几口,心情大畅。

    于是几位便在此陋室中席地而坐,边吃边聊起来。

    原来这西北金马堂乃是江湖一大帮派,原本是西北汉子为求生计,三五成群一同贩卖马匹,与西北宁夏,西域等地皆有往来,因朝廷禁止,属于刀头舔血,取中原米面油铁等物,换取马匹,与朝廷官家,富贾商旅充当脚力。

    再加上西北汉子生性耿直,豪爽,于是渐渐便成立这金马堂,老堂主便是骆北川,此人手使虬龙拐杖,又叫虬龙杵,打遍西北无敌手,武功不在中原各派掌门之下。

    因年迈将堂主之位传于其子骆辉,带妻儿老小妇孺隐居太原府西南骆家寨,不再世出。

    早年间,骆老爷子行走江湖收了两个冥灵义子,乃兄弟孤儿,兄叫郝万,弟叫郝千。

    从小三人便亲如兄弟,一同练武,一同吃住,如今长大成人后更是独当一面,郝万行走大漠西北,主持域外生意,郝千负责域内中原之地的生意,儿子骆辉统揽全局,忝为堂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郝氏兄弟狼子野心,嫌功多利薄,顿生异心,暗中培植亲信,将原先忠于本唐的弟子不是被逼的流落江湖,就是客死他乡。

    然待骆辉发觉,为时已晚,其羽翼渐丰,行堂主之责可难憾其根基,反而打草惊蛇。

    郝氏兄弟纠结亲信,连夜发难,围攻太原总堂,致使堂内二三十名弟子魂归地府,还不算完,又继续进攻骆家寨,堂主骆辉夫妻二人合寨中男女老少七十余口皆葬身火海,老家奴护送骆老爷子和孙子骆林,孙女骆玉儿勉强脱险。

    谁知郝氏兄弟蛇蝎心肠,不顾养育之恩,意欲斩草除根,一路追杀。

    如今郝万登堂主之位,号令弟子,郝千联合邪魔歪道,不惜重金收买,半路劫杀。

    前几日爷孙三人逃至顺德府,被其爪牙发现影踪,便召集人手大战东山岭。怎奈骆老爷子寡不敌众,哪郝千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邪恶功夫,内力怪异,招式奇特,骆北川在大意之下被其打中前胸,五脏移位,身受重伤,携二孙勉强逃至这半山草庐,便不省人事。

    四子听罢,义愤填膺,咬钢牙暗骂无耻之尤。

    余后几日,四子为骆老爷子安全着想,便也隐居在这半山腰处,结庐而居,江湖行走,风餐露宿乃是常事。

    宋袁二人出外购来衣物吃食,小疯子每天输内力为老爷子疗伤,二童也是生机盎然,骆林童光狡黠,脸蛋红扑可爱,其姐更是美人胚子一个,娇小玲珑。

    可是几日来小疯子满面愁容,叶有神不知为何,细问之下,小疯子才道明所以。原来近日为老爷子输功疗伤时发觉老爷子体内有一股霸道内力与之抗衡,甚是诡异,因小疯子考虑骆老爷子身体虚弱,不敢加大内力,这股邪恶之气偶尔若有若无,时而又桀骜不驯,难以降伏。小疯子不明所以才一筹莫展。

    更为奇异者不动内力,那股内力也不动,如一动便随之游走全身,小疯子本想用自己浩瀚的太乙内力将其炼化,又怕老爷子难以忍受之蚀心之痛。好在不动内力,与常人无异。

    入夜时分,众人都相继睡去,鼾声此起彼伏,小疯子却心事重重,难以入睡。

    不觉睁眼望天,见天空繁星点点,北斗七星正硕放异辉,心中不免想起小时候父亲让其每晚必须夜观北斗之情景。

    此刻再观北斗,心中却浮想联翩,想到父亲传授自己这太乙真诀时曾经不止一次提及这北斗七星,道门起始于这北斗天象,天下万物皆围绕北极之星才有阴阳之分,四季轮换之理。

    不觉又想到这北斗七星阵法,八卦阵法,九宫阵法此皆出自玄门,曾云观天之道,执天之行,道,可道,非常道,五贼行之于心,万物行之于理。

    而这北斗一年四季东西南北之变,万变不离其宗,围北极,携左辅,右弼成十数理乃成天下万物之总。

    北斗七星阵,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其中任意一子皆可为眼,眼定,则六子从,乃斗转星移。首尾天枢,摇光为眼,乃神龙摆尾,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小疯子幻想这北斗万般变化,脑海中自然流露,便在其脑海中不断展现。北斗七星剑阵,刀阵,枪阵,戟阵等等十八般兵器阵法。突然间脑洞大开,在此北斗七星阵法中游刃有余者不正是自己所练的太乙步吗?

    更令小疯子惊奇者乃是父亲所传授自己的快刀九式其根本步法的太乙七步,正是针对这北斗七星阵法。

    小疯子想来我太乙步法更分一十三式,而另外五式肯定有所用途,脑海中再次展现八卦阵法和九宫阵法的运行机理,谁知默走之下恍然大悟,正是针对九宫八卦之法。

    小疯子愉悦不已,睡意全无,起身来至院中,倒背双手,太乙步信手拈来,身形如落叶飘絮,忽左忽右,小疯子紧闭双目突发奇想道:这太乙七步走来怪异难看,更是别扭至极,倘若这七式步法反其道而为之不知是何等走法,临危对阵不知是否能够应付自如?

    谁知小疯子这一突发奇想才造就了江湖上另一绝顶轻功身法。

    趁夜色宁寂,小疯子脑海天马行空,随意驰骋,闭目幻想着这太乙七步的反行之法,谁知这太乙七步晦涩难学,犹如逆水行舟,可是这逆行之法却如行云流水,神出鬼没,行之若翩翩仙子,随风而舞,动作更是摇摆不定,一去七法。

    小疯子一时兴起,提太乙内力如浮光掠影,头脑中思忖出每式七种变化,将这七七四十九种变化身法一一施来,方圆几里内只见流光飞舞,上下翻飞,劲风过处,枝叶纷飞,相互碰撞排斥中漫天飞舞,好在是在夜晚,白天让人观之简直惊世骇俗,以为天仙下凡。

    “好,好身法!”小疯子正在兴头,被醒来的叶有神,宋袁二人和骆老爷子一语惊醒,身形正好飞举至院落上空,小疯子暗自骂道:好你个小偷,坏我兴致,吓我一跳,看我也吓你一回。

    想到此,小疯子半空中身形一个趔趄,扑腾一声身子便从空中跌落地上,人事不醒。

    众人惊恐之余,疾步向前查看,不看则已一看大惊,只因此刻小疯子气息全无,心跳停止。

    叶有神和宋袁二人扶其坐其,掐人中,捶后背,依旧毫无生机,骆老爷子一脸沮丧,悠悠说道:“早先听老辈人讲,此境曰梦游之症,而疯少侠在梦境之中还能施展绝顶轻功,御风而行,被人惊喝,常人会被惊醒,而如疯少侠这般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叶有神闻听心中一惊,心忖道:我二哥肯定是夜不能寐,而起身练功,他的轻功可谓是天下第一,连老子我都不知道其深浅,从空中摔落分毫不能伤之,肯定是戏耍我等。

    想罢,叶有神趴在小疯子身上啕嚎大哭,哭着还一边嘟囔道:“二哥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刚才你练的是什么轻功啊,怎么不教教我就走了哎!”

    宋袁二人一听,差点乐出声来,结义兄弟气绝身亡怎么还惦记着人家的功夫。

    小疯子再也按捺不住,一骨碌身站起身来,气的两眼放光,指着叶有神道:“忘恩负义的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狗腿,你这个死小偷!”

    叶有神连蹦带跳便逃了出去,咧嘴大笑。

    几人看是他兄弟俩相互捉弄,也放宽心,笑吟吟不语注目观看。

    一番捉弄,众人也睡意全无,骆老爷子咳嗽一声道:“疯少侠,半夜练功,让人诧异,我等观察已久,仍旧看不出少侠师出何门,刚才所施轻功身法精妙绝伦,天下无双,老朽敢言,当今武林中难有与其项背者。江湖中论轻功身法,当数峨眉灵虚步,其次便是武林五秘之一的凌云榭的凌云飞天步,武当梯云纵和燕子三抄水也是一绝,可是少侠身法更胜一筹,疾去如风,快似闪电,且身法怪异,行踪难觅,不知是何身法,少侠可否告知?”

    小疯子翻转着眼皮转动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此身法乃是小子我梦境中所得,起步自北斗天璇,回转至天玑,老前辈您看叫璇玑步如何?”

    骆北川一声长叹,侃侃道:“少侠真乃神人,梦境中自创身法,天下绝伦,好一个璇玑步法啊!”

    “前辈,你我七人相聚此地,实乃有缘,明日一早小子我便将这璇玑步教授大家不知可否?”

    骆老爷子闻听,白须颤颤,须知像这等绝顶轻功身法各门各派都是不传之秘,非亲人弟子不可轻传。可是眼前这个不曾见过庐山真面目的疯子少侠却轻言传授,让人怎不心惊无语。

    叶有神几人更是犹如梦境,掐一掐才知是真,高兴雀跃不已。

    次日起身,小疯子果然守信,先在地上画北斗七星方位一图,将这倒行的北斗七步走法逐一讲解,所行变化之法也一一传授。

    二童骆林,骆玉儿更加饶有兴致,也在一旁观看,众人还有心思想象,余光中瞥见哪小小的八岁骆林却一板一眼的走动起来。

    小疯子一看大惊,此子年方八岁,却有如此过目不忘之能,且此子天资聪慧,触类旁通,将来定是一个武学奇才,骆老爷子一旁看之激动的连连点头。

    余后几日,小疯子再与各位讲述这行功之法,运气法门,丹田气何时收何时放,何时运行于涌泉,三里,何时散之于百骇。骆北川听罢更加佩服不已,想自己在武林中也算是绝顶高手,然此运行法门非一般武者所能想之,此子另辟蹊径,大胆之想更是异于旁人,步法之中囊括各式变化,神乎其技也!

    练功之余,骆老爷子便与小疯子谈及金马堂之事,才恍然大悟原来东山岭便是沙河镇以西秦王岭是也。

    郝千与秦王岭山寇早有往来,秦王岭流寇由来已久,聚集三四十亡命之徒,占山为王,朝廷剿之,皆化整为零,藏匿山谷洞穴之中,大兵过后继续为恶。周遭百姓早就深恶痛绝。

    这日夜晚秦王岭一山洞之中,金马堂副堂主郝千正与大头领名叫索命鬼闫方正在饮酒叙话。

    索命鬼闫方,此人四十左右,生的面黑健硕,络腮胡须,横肉堆积,声如洪钟,手下喽啰皆是亡命徒,今都悉数归于金马堂下,闫方又许诺金银平分,当然拼死效命。

    闫方咧开大腮帮子道:“副堂主,看来哪骆北川老小子依然殒命,我等令小的搜遍方圆几里都未发觉此踪迹。”

    郝千,此人三十许,脸面内凹,黄脸无须,单眼皮却炯炯有神,眼光凌厉,一放手中酒杯道:“哪老小子从小对我兄弟二人颐指气使,吆三喝四,受够鸟气,中了我的幽冥鬼掌还能带二子逃离此地,果然功力不凡。

    我师傅曾经说过,中幽冥鬼掌者犹如踏足鬼门关,妄动内力者当场毙命,老小子携二子飞身而去,此刻恐怕早就挺尸多日了,哪两个毛孩子不足为虑也!”

    “是,是,副堂主神功盖世,天下无双!”闫方溜须道。

    “哎!不敢这么说,要不是哪老小子顾及两个孩子,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老小子的武功套路本堂主心知肚明,再者老小子不知我幽冥鬼掌的厉害,被我打了措手不及,才中招也!”

    “副堂主乃高人也!来副堂主干一个!”

    “闫头领,来干一个,一来多谢你鼎力相助,二来恭喜你率众加入我金马堂,以后就不用过那些打家劫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是是是,副堂主,多谢您提携,小的一定会鞍前马后为堂主效力。”

    “如此甚好!”

    二人饮的正欢,郝千突然闻听几声“噗,噗~”响动,心生惊厥,顺手抄起一奇门兵器飞身而出,哪黑脸闫方也拿起一把鬼头刀随后跟随。

    只见洞口处一白袍人双手倒背,背对着二人,二人惊恐中看到,此人背对双手之中提着一把长刀,刀光泛蓝,正有鲜血滴滴而下。

    郝千大惊失色,惊道:“阁下何人,夤夜闯我秦王岭,杀我门人,所为何事?”

    只见白袍人悠悠转身,乃是一俊面书生,面目含笑,将长刀一甩,血迹全无,擎至面门前轻轻一吹刀锋慢腾腾道:“江湖朋友送我一个外号叫独孤魔刀!”

    郝千,闫方二人闻听亡魂皆冒,脊背发凉,郝千毕竟见多识广,手中一摆如一只人手利爪的奇门兵刃道:“原来阁下是魔刀叶大侠,我金马堂与大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却为何杀我门人?”

    “在下途径此地,道听途说,近日金马堂新近易主,你郝氏兄弟杀义兄,弑义父,夺金马堂万千金银据为己有。

    于是在下突发奇想,便想坐坐这金马堂堂主之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郝千黄脸一沉知道来者不善,凹脸阴暗几次变换,咬牙恼羞成怒道:“看来阁下是找茬而来,想坐金马堂主不知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郝千自幼做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可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放马过来就是。”

    “好,你就是郝千,哪小爷今晚便先送你归西,再去找你哪人面兽心的哥哥郝万算账!”

    说罢一转身来至洞外,谁知洞外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二贼更是心惊,来人还有援手,此刻正被手下弟子围在正中。

    郝千环视一周,心内大宽,来人只有三人,独孤魔刀叶有神身后站立两个蒙面人,看其手脚肤色,看来都是雏儿,哈哈一笑道:“什么鬼刀,魔刀,区区三个毛头小子就敢捋虎须,真活够了吧,兄弟们,将这三个小子千刀万剐,二爷我重重有赏,赏黄金十辆!”

    只见首先跃跃欲试者便是郝千带来的十几个金马堂弟子,个个身穿排扣短青衣劲装,外穿马字号坎,手提柳叶单刀一哄而上。

    叶有神和两个蒙面小子刀剑在手,背对背靠在一起,伴随一声杀声,几乎同时动手,随后就听刀剑相交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喊杀声中只闻听噗噗噗噗几声闷响,再看叶有神面前的四个青衣弟子个个身首异处,一个头颅咕噜噜滚到一旁,一个被腰斩,一个被斜劈,一个被洞穿。鲜血崩洒一地,哪个被腰斩者好似没被斩利索,五脏六腑牵扯一地,让人毛骨悚然,饶是这些贼寇观之也是冷汗淋漓。

    而蒙面的华山宋袁二人,却一味挡来闪去,自顾不暇,毕竟初次临阵杀敌,难免心慈手软,不忍下手,一柄长刀直奔宋景云腰际斩来,携带丝丝破风之音,袁景云此刻招式用老,回旋余地被堵,宝剑下摆已是徒劳,突然闻听当啷一声,那柄长刀落地,哪青衣汉子握住手腕哀嚎不已,好似是被什么暗器所伤,袁景云趁机反手一剑,剑尖从此人脖子处飘然而过,袁景云回头观望,此时一股血柱喷洒而出,溅的袁景云前胸血淋淋,湿漉漉,袁景云生平第一次杀人,被吓得宝剑差点掉地,人却愣在当场。

    此刻那些亡命之徒见兄弟死伤,目露凶光,挥刀而上,宋俞初也被师弟哪身血污吓得目瞪口呆,不能自已。

    此刻千钧一发,叶有神脚步疾错,灵虚步,璇玑步交替施展,快刀三式去势如风,只见一阵旋风吹过,声音如切瓜剁菜般咔嚓,噗嗤不绝,再看场中那些围攻上来的青衣弟子个个倒地不起,或腰斩,或去头,或断臂,或残腿,兵器散落,残肢断臂一地,血浆流淌不绝,犹如人间地狱。

    一旁围观的闫方,郝千二人看的心惊胆寒,瑟瑟发抖,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杀人手法,更是从没见过如此的快刀,曾经大言不惭的幽冥鬼掌在此人面前不知能走几个回合。

    “你俩臭小子,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你们的命,还傻站着干嘛?”一声呵斥,宋袁二人犹如醍醐灌顶,灵台清明,知道此刻便是你死我活。

    郝,闫二人一听吓得一个趔趄,寻声望去,只见说话者来自火光之外,远处一突出崖石之上,搭二郎腿端坐一人,白发白须,太远看不清楚其面目。

    宋袁二人被其一声惊醒梦中人,便提气凝神,舞青钢剑加入战圈,手下再也不敢留情,手中宝剑神出鬼没,那些乌合之众顷刻间被二人杀的四下逃窜。

    叶有神此刻却气定神闲一甩血迹,便来至郝千,闫方二人面前,笑道:“两位,我有资格坐堂主吗?”

    一声话语犹如催命鬼音,二人早就吓得口不能言,战战兢兢,手脚发麻。

    最后还是郝千知道今晚难以善了,手中三尺臂爪携带丝丝冷风,直奔叶有神面门砸下,叶有神璇玑步不进则退,谁知有退为进,郝千一招间便不见了魔刀踪影,挥汗转身,更是没影,知道此人轻功了得,不经意间金色臂爪一记倒翻向后迅疾而去,谁知劲风过后,徒劳无功。

    一回眼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中跳出,叶有神却笑吟吟站立在自己眼前,郝千眼神中微微,微微的飘过一丝喜悦,突然间叶有神无风而动,身却不变,手臂再次垂下,却突闻一声震耳嚎叫,犹如老牛发狂。

    原来是叶有神身后的闫方在其移形换位之隙,背后举鬼头刀猝然偷袭,谁知哪叶有神魔刀之名绝非浪得虚名,好似背后生眼,举刀未落之际,突见蓝光一闪而过,眼睁睁望着自己的右手和鬼头刀腾空而起,一个完美的弧线抛洒空中落下。

    闫方此时方觉痛疼难忍,哀嚎不止,满地打滚。

    郝千此时心如死灰,困兽犹斗之意油然而生,猛然间一提内力,只见左手提爪,右手突然间变成黑紫之色,叶有神凝神注目,知道此乃邪门功夫,不敢大意,璇玑步斜里飞纵,全神戒备。

    突然间郝千好似功力大增,挥舞怪爪犹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右手黑紫色手掌内力疾吐,夜色中飘过几缕黑色劲气。

    叶有神不敢捋其峰,手中唐刀极速挥舞,如万花飞舞,风雨不透,而此时更为紧张者乃是远处崖石上的小疯子,眼看郝千突然间内力疾射,功力大增,且邪门功夫如影随形。恐怕叶有神有个闪失,因叶有神内力有所不殆,怕吃大亏。

    天目神功凝目注视,不多时便将心放宽,叶有神新近所学的璇玑步游走在其锋芒边远,游刃有余,有惊无险而已。

    料想叶有神不出十招便能取胜,果不其然,叶有神脚踏璇玑,施展出快刀三式变化来的一招有缝插针。

    哪郝千左手臂爪正在挽出万千花影,挥手横舞变换之际,一道蓝光横空穿过,正好从郝千左腋下穿过,电光石火间郝千知道大限将至,右手黑掌旋风般吐黑气而至,谁知还是晚了半分,耳际间两声脆响,左侧手臂连带臂爪抛洒向空中而去,由于叶有神出刀刁钻,又快似闪电,还有一片黑红之物随后跟随,在空中飘飘洒洒,细观之原来是半边头皮。

    叶有神出刀抽刀动作一气呵成,脚踏天玑方位,一个回旋轻松躲开黑掌,刀锋随身翻转,正从右侧飞过,咔嚓一声,郝千硕大头颅被宝刃生生砍下,随即血如泉涌,喷洒天际。

    再看哪空中飞舞的左手臂爪,盘旋而下,头重脚轻,臂爪毕竟精钢打造,五指如勾,向下飞落,噗的一声,正好飞落在扭来扭去满面横肉的闫方头顶部,顿时红白相间之物挤压而出,面目狰狞扭曲片刻,撒手人寰离世而去。如此恶贯满盈之辈总算恶有恶报。

    再看场上,打斗声渐渐平息,死尸遍地,血肉横飞,偶尔有几个腿脚麻利的好歹捡回一命,恐怕今日所见也会噩梦缠身,折磨身心。

    叶有神杀兴尽起,巡视那些伤痛未亡者手起刀落,超度而去,免得人间受苦,崖石之上的小疯子紧拦慢挡,好歹留下两个金马堂青衣带伤弟子。

    哪两个青衣弟子此刻见人间炼狱,吓得屎尿横流,骚臭不已。一个已成痴呆,吓成疯子,一个还好算是清醒。

    小疯子来至此人面前,哪青衣弟子犹见厉鬼,魂不附体,筛糠不已。

    小疯子笑道:“你不用害怕,今晚留你一命,乃是让你回太原府传信于郝万,就说独孤魔刀叶有神今晚大开杀戒,要坐这金马堂堂主之位。让其带领手下那些乌合之众,洗好了脖子等着挨刀,你可记清楚了?”

    “哦!哦!哦小的不敢!”哪弟子道,谁知叶有神将青霖宝刀一横怒道:“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一月后我便光临你金马堂,倘若再次让我看见你,小爷我把你大卸八块!”

    “是,是是大侠!”

    “滚!”

    哪青衣汉子屁滚尿流狼狈而去,生怕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片刻间便不见踪影。

    哪华山二子此刻还心有余悸,紧张不已,小疯子叶有神二人见状哈哈大笑,拍了拍两人肩头,安慰一番。

    四人取火把入洞查看有无漏网之鱼,怎奈除了寒风嗖嗖,早已空无一人,搜寻一番却是大有收获。

    一个隐秘洞中藏粮无数。

    一个洞中洞中搜出金银不下万两,奇珍异宝也有不少。

    又在一个洞中发现女子尸骨不下十具。

    另外什么锅瓢碗盏,刀枪剑戟若干,四人将金银打包,正好每人一个大包裹,一把火将贼窝点着,四人对视一笑,携手而去。

    骆北川爷孙疗伤半山腰处,正翘首企盼,焦急万分,知道四子除奸,也怕寡不敌众。

    直至天色大亮,才见四人完好无缺,携手而归,骆老爷子笑逐颜开,悬心落地。

    四人入陋室,瞅这满地金银却不知如何区处,小疯子突然在一包裹中发现有一油纸包,撕开查看里乃一精雕木匣,抽开木匣,里面是两颗灵芝,一颗通体红艳,一颗洁白无瑕,乃人间圣品,天下难寻至宝。

    小疯子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起来,冲骆老爷子笑道:“骆老爷子,您乃尊长前辈,您看这些金银如此区处,还是您决断吧!”

    其余众人也异口同声,赞成老辈建议。

    骆北川清咳一声道:“老朽谢过四位少侠如此看重老夫,实不相瞒我金马堂有今日之祸,皆因这些黄白之物也。我金马堂虽刀头舔血,却是日进斗金,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间能不被这样黄白之物所左右者乃真丈夫也!

    各位让老朽做主,哪我就倚老卖老吧,宋袁二位少侠去京城述职,一来要川资路费,二来要一路打点那些拦路牛鬼蛇神,二位可取一包。”

    宋袁二人自幼身居华山,极少见世间如此众多的真金白银,惶恐之至,断言不从,小疯子和叶有神一味劝说,二人才勉强收下,用小疯子话说算是金银压惊。

    其余三包除了小疯子手中的两颗灵芝外皆由叶有神接手,骆老爷子意思是此乃民脂民膏,当用之于民,叶有神闻听点头答应,等到日后闲暇之余,再散之于民。

    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临到分手时刻,总是感物伤怀,骆老爷子虽然生命无忧,可内伤未愈,再者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保护。最后四人商议兵分两路,一路由小疯子携华山二子前去京城供职。

    一路由叶有神西去护送骆老爷子爷孙回归太原府骆家寨,因郝千丧命秦王岭,郝万倾巢出动,为弟报仇。

    骆家寨被其一把大火烧个精光,世人很难知晓骆老爷子又回归旧寨,况且骆北川姜还是老的辣,在骆家寨东边清徐县内还有一藏宝库,也需有人看管,如今也不知昔日看管老库房的兄弟是生是死。

    再者如果哪个生还的青衣弟子回归太原总堂,如实禀报,哪郝万或许无暇顾及骆北川爷孙生死,正枕戈待旦,严阵以待。这也是小疯子高明之处。

    让哪金马堂弟子回门报信,一则是让郝万自乱阵脚,二来无暇顾及他们一路行踪。三来还能将郝万牢牢栓住在太原府。

    临分手之际,骆北川眼含热泪,紧握小疯子双手颤抖无语,救命之恩怎可言谢了事,再说人家四兄弟舍命锄奸,也为自己报了一箭之仇。

    小疯子连连自责道:“骆老爷子,此去艰险,一路保重,切记您旧伤未愈,非一日之功,切勿妄动内力,本来想为您逼出凶险,可是又怕您老年迈体弱,承受不起,故才打算等您老内伤无碍再行施救。

    疯子我此去恒山一行,年后便去太原府与您一悟,到时定然让您老功力恢复。”

    “少侠大恩不言谢,老朽就算功力全无,可也保全一命,已是千恩万谢,能让老朽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老朽心愿足矣!又怎敢奢望恢复功力呢!少侠勿忧!”

    如此老少七人,分道扬镳,洒泪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