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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浑身发抖,顾不及掩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龙爷,龙爷,与奴无关呐……"

    小龟公已经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一股腥臊味传了出来。

    那精悍的男人冷冷一笑,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媚娘,你不要怕,把事情的原由讲出来,我龙四包你安然无恙。"

    老鸨忙双手掩住胸前,抹了一把脸,她是久在江湖上打滚的女人,最是知道江湖中的人物和官府中的人一样,没有道理可讲,这些人心情好了,不一定放自己走,但心情不好自己这条命也一完搭这,她不敢怠慢急急忙慌的叫道:"今日午后,秦爷招待东厂和锦衣卫的几位爷,到了阁中饮酒,秦爷点名叫莺莺那个贱人陪酒,那贱人扭扭捏捏的不愿意,秦爷灌她酒,她竟然敢挠了秦爷两把,秦爷大怒,就,就把莺莺从窗口扔了出去。"

    抬起头看着天,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继续说!"

    小龟公跪在地上直起腰忙接口道:"小的在街上接客,那个,那莺莺从楼上被扔了下来,恰好砸,砸在那个锦衣卫小子身上,那个小子就这么一带,就把莺莺接,接住了。"

    青年文士皱了皱眉,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你仔细说说,他是怎么接住那个莺莺的?"

    小龟公吓一跳,对的怕还差一点,毕竟要保持一点身份,而问话这个人他却从脚底怕到头顶,四大金刚之首黑妖狐智勇,手下第一战将,他忙爬起来磕个头:"智爷,那个小子就这么右手,右手一伸,莺莺就从右手滚到了左手。"

    双眉一挑,眼睛瞪了起来:"是不是这样?"

    他右手一探,将媚娘提了起来,在媚娘尖叫声中,右手一卷,媚娘滑入他伸开的左手中,轻轻放下。

    小龟公连连点头。

    与智勇对视了一眼,智勇的神情越发的凝重:"好高明的卸力使力,龙爷,秦老三的内力虽然刚入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的了的,卸力使的这么轻描淡写,恐怕不是普通的锦衣卫。"

    牙齿咬得咯吱响,半晌才点点头,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媚娘二人:"接着说。"

    媚娘忙低下头去,不敢看的脸,浑身抖成一团,而声音颤抖地更加厉害:"然后那个锦衣卫小百户就,就上了楼…"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陈述,尤其是听到竟然连东厂档头都压制不住来人时,的脸色大变,这个锦衣卫要么背景吓人,要么是个愣头青。智勇则恢复了平静,毕竟事情摆在这,如果东厂档头说话好用的话,秦松也不能成为死人。

    终于讲完了经过,媚娘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不时的偷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二十多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智勇都忍不住?了几眼。

    看着秦松满是血污的脸,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胸前,他蹲下身,扯下衣衫一角,轻轻擦拭着秦松的脸,嘶哑的喉咙低低说道:"十三年了,你跟着我十三年,为我出生入死,身上十九处伤,有三处是为我挡的,本以为咱们兄弟可以一起富贵,没想到你竟然活活被打死,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猛地一拳击在地上,砰地作响,大青石板被打成碎石块。

    "媚娘,不要说爷不给你活路,三天之内查出那个杀了秦松的锦衣卫是谁,爷就饶了你寻香阁上上下下五十六条性命,如果查不出来,你们所有人就要给我兄弟陪葬!"

    媚娘喜出望外,拉着小龟公连连磕头:"谢谢龙爷开恩,奴一定查出来。"

    低声吼道:"滚!"

    两个人又重重地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智勇低下身,看了看秦松僵硬的尸体,眼睛里闪现过喜意,但声音依然沉重:"四哥,锦衣卫雷明三个人重伤,已经送到了医馆,相信这个仇他们也一定要报,为什么不用他们的刀来报仇呢?"

    回过头,盯着智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勇子,我知道秦老三的死,让你很高兴,上次他喝醉了,抢了你的女人,你一直记在心里,只是碍着我,才没有想法报复,所以你也不用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太特么假了!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今天的事,我只有一句话,死者为大,报仇的事不用别人插手,咱们自己来。"

    他站起身,背着双手:"一个锦衣卫百户,还翻不了爷的这艘大船。"

    智勇满脸堆笑,抱拳拱手:"四哥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庭院中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劈啪声,四周站着的黑衣大汉如树般站立。

    论起南城最大的医馆,只有遍布整个区域,有十余家店面的新余堂了,新余堂的总店在离骆驼胡同不远的檀州街上,这檀州街在京城里面可是赫赫有名,光是关帝庙就有三座,打把式卖艺的,摆摊儿的,串儿胡同的一个挨着一个,在这里,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听得清,而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新余堂里,十几个儿臂粗的牛油大蜡照得医馆亮如白昼,三名坐堂大夫给雷明三人仔细地正了骨,又命伙计敷上了药,忙活了半天,才歇下来。

    雷明半卧在躺椅上,左臂和肋骨骨折,打了柳条夹板,一动不敢动,他的脸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而其他两个小旗伤倒不重,最起码表面上只是摔的鼻青脸肿,这两个人是雷明的心腹,都是阴毒使坏的好手,一个叫王家,一个叫张图,两个人看着雷明的脸色,都不敢说话,外面闪进来一个校尉,在二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退了出去。

    雷明阖着双眼,鼻孔中不停地呻吟,真特么疼啊,这么多年来从未吃过这么大亏。

    一个大夫端着熬好的药放在雷明身边的桌子上,满脸堆笑:"大人,您老三位的伤看似严重,其实不然,内伤就是两付药的事,主要是这骨折,您老七天左右就可以活动,看来伤您几位的贼人使了巧劲儿,没下死手,这也算万幸。"

    雷明也没搭理他,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

    张图摆摆手,让大夫退下,他揉了揉脑袋,凑近了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