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法隆阁下?”穆斯瓦尔脸上挂着微微冷笑令泽奥多塞法隆心中打颤,他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个撒拉逊人的可怕,他居然似乎早已经察觉,泽奥多塞法隆也终于明白提奥多尔伯爵为何委派这个人过来了。
绝不是一个近臣那么简单?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泽奥多塞法隆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您的话完全没有听懂,穆斯瓦尔卿,如果是埃里克森的几句片面之词的话恐怕不足为信吧!”此时重新审视对方再结合之前穆斯瓦尔所说的话,泽奥多塞法隆知道已经指望不了这个撒拉逊人,他不可能大意到授人以柄。
而对男人的回答,穆斯瓦尔不置可否微微耸了耸肩:“你我都知道,这没有什么用,连你多年的亲信都舍弃你而去,那其他人还能让你放心吗?查士丁尼之所以还没有动你只是因为还没有把握而已,这个小子所图者大,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泽奥多塞法隆听出了穆斯瓦尔话语中略带的讽刺意味,他死死地看着对方道:“这点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怕到时候查士丁尼羽翼渐丰就会挣脱提奥多尔大人的控制,我如果被除掉到时候孤掌难鸣的你又该作何打算呢?”他打定主意想要拉拢面前的穆斯瓦尔,只要他还有存在的价值,那么作为提奥多尔伯爵意志的代行者,那么他相信对方绝不会坐视查士丁尼对自己不利。
而果然,穆斯瓦尔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的确,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要我帮你也可以,让我们谈谈条件吧!”帮泽奥多塞法隆只是举手之劳,而接下来的条件才是他最看重的,而泽奥多塞法隆也暗暗咬咬牙点头答应了穆斯瓦尔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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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查士丁尼已经完成了对整座卡拉麦城的接管,府库中有充足的粮食,再加上周围的村庄,筹备下面辎重粮草不在话下,而他则落脚在原来卡拉麦城领主官署府邸,作为休息起居的地方。经历了一场大战,军队都有些疲惫不能再过度消耗了,查士丁尼一时半会儿还不担心拉丁人的报复,特里波利斯的军团得知消息来回也要十几天,至于远在科林斯的亚该亚主力更是不要指望,查士丁尼有充足的时间消化战果。
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令他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丝阴霾,查士丁尼本就有心理准备,靠着区区一面战旗压服住一支军队凭他的资格威望远远不够,然而泽奥多塞法隆做出的事情却令他有些意外。
要知道不惜代价毁掉粮仓,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进军的话,那么整支军队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对方用这种恶毒的手法逼迫自己结束远征,这是提奥多尔伯爵的意思还是泽奥多塞法隆的自作主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查士丁尼现在有了心腹之患。
这个泽奥多塞一定要杀了他才行!
法拉米斯被杀,奥格列被停职,看似折损了两员干将,但是查士丁尼明白没有让泽奥多塞法隆元气大伤,从科穆宁王朝财政危机不得不瓦解军区根基将军田授予将官私人起再到阿历克塞三世向军事贵族妥协,如今的拜占庭军队更像是私人的贵族部队,查士丁尼在第四连队没有根基,顶替那两个将官职位的人绝不可能任自己摆布。
不摆平泽奥多塞这个主心骨,查士丁尼清楚他是无法随心所欲调动这支部队,现在尚且还可以,但接下来的打仗,查士丁尼没有一丝容错率。
正在沉思之间,房间的们忽然间被敲响。
“进来吧,聂乌斯基。”
只见门被推开,魁梧的瓦兰吉人走了进来,而查士丁尼也正有事情和他商量。
“您找我有事吗,查士丁尼阁下?”聂乌斯基不卑不亢地道在外人看来他是查士丁尼的护卫,然而私底下,两人作为穆兹菲乌斯皇帝的效忠者,查士丁尼是没有将其看做仆从的,名义上他们是合作的盟友关系,而他更多的是将其看作是亦师亦友的同伴。眼前的这个瓦兰吉人久经战阵,又看惯了宫廷内的政治斗争,在经验上恰恰是查士丁尼最需要的,这一点阿布德拉和里奥他们都是没办法给查士丁尼帮助的。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埃里克森么,他的话不像是编造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背叛了泽奥多塞法隆。”聂乌斯基摇了摇头,之前给他们传递消息的正是埃里克森,得到消息的查士丁尼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做出了布置否则的话发生的事情简直不堪设想。而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埃里克森彻底和泽奥多塞法隆决裂站到了查士丁尼的这一边。
可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却实在不值得推敲,查士丁尼无法想象对方投靠他究竟为了什么,凡事都要有利益的推动才能进行,冒着被杀的风险背叛自己的长官投靠自己,查士丁尼无法理解埃里克森的做法,可他还是最终将法拉米斯的那支军队交到指挥权交到了埃里克森的手中。
“果然你也觉得有问题吗?”聂乌斯基看着查士丁尼问道,实际上他也嗅出了一丝异样只是不敢确定,而现在查士丁尼的话却和他之前所想的不谋而合,拜占庭贵族们的阴谋诡计当然有,可是不代表全然就没有了荣誉感,这种背叛的行为可是很少见的。
“会不会是,泽奥多塞法隆故意为之呢?”聂乌斯基揣测到,但立即被查士丁尼否定。
“逻辑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只是为了安插一个人在我的身边,可以有更好的机会,让我更不容易察觉,而且也不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泽奥多塞虽然蠢也不可能舍得的。”查士丁尼直接将泽奥多塞法隆的嫌疑排除,对这个男人的评价,查士丁尼只有一句话,见小利则忘义,成大事这惜身。他绝不会舍得让两个将官送死的。
“那会是谁呢?”聂乌斯基轻声低语,而两个人目光交接,同时有了感应,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穆斯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