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只见帝国的骑手们平举着手中的骑枪肆意撕裂拉丁人的身躯,而这种感觉如同报复一般令人沉醉。终于在这势不可挡一击之下,拉丁联军的士气不出所料地土崩瓦解,放弃了他们一直坚守的荣誉而不得不选择可耻地朝着身后溃逃。
而这一幕,在中军指挥着全军的戈特弗里和奥托眼中不啻于头顶上落下晴天霹雳。希腊人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正如塞恩韦尼尔男爵之前对他们预言的那样,若是再不撤离这里的话,恐怕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他们了。
“难不成就这么放弃了不成……?”心中满是不甘的奥托公爵死死地盯着远处杀来的希腊军队攥紧了拳头,而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肉里。没有了威尼斯人的协助他们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可是为此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的这个男人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另一边作为客军的戈特弗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命令自己麾下亚该亚侯国的军队在希腊人进行合围之前撤离战场。
“我们只能这样,公爵阁下,现在继续留在这里已经不明智了。暂时保存实力这样我们才能够用反击的机会!”戈特弗里劝说道,尽管他和对方性格并不相合,可是这时候说出的话却是由衷的,毕竟雅典公国要是覆亡的话,唇亡齿寒,亚该亚侯国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见状之下,心中挣扎许久的奥托公爵也终于做出了决定,“那也只好这样了”
随着亚该亚侯爵和雅典公爵的命令下达,终于拉丁联军选择了撤退,但是在此之前他们还要应对的是希腊人的追击。
“全军准备撤退,后队变前队,后军掩护大军撤离,准备应战!”传令斥候骑着快马发号施令,而拉丁军队的所有盾矛手,随即也开始密密地挨在一起,组成了方阵,尽管他们心中无比恐惧,可是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他们也只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尽可能拖住希腊人追击的步伐。所有人都恐惧极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对希腊人的轻视,因为在这一刻他们终于知道了被他们唤醒的对手有多么恐怖。
很快,他们就看到,面前的敌人已经杀了过来,而最前面的是罗马帝国的重装步兵,列着冲击横阵,踏步扬起很大的烟尘,以很快的速度,对着他们迅猛冲来而他们举在手中的是如密林一般的长矛来,锐利的矛头令人不寒而栗,勾起了莫大的恐怖让面前组成方向的拉丁士兵一时间彷徨无比。
然而更让他们的胆寒的是接下里的一幕只见希腊人正追击着逃窜过来的溃兵,而之前因为士气崩溃的逃兵也正向着联军这里跑来,犹如溺水之人握住了救命稻草,只想着活下来。可是迎接他们的却不是友军的拯救,而是无情的箭雨将他们直接当场射杀。
这一切正是拉丁人步兵防线之后的弓弩手所为,在他们的长官命令下只能忍痛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同袍,而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能让这些溃兵冲乱防御的阵型,同时阻击对面的进攻。
这一刻在这一片平原上恐怖的尖叫声回响,是垂死者最后的不甘,可是这很快便被罗马军队奋发昂扬的喊杀声所掩盖,只见冲在最前面的重装步兵反而超过了重骑兵的追击,迎着对面的强弓劲弩杀了上去。
“抵御住!”在士兵后方督战的拉丁军官大喊起来。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输掉了,但是至少要让损失降低到最低,因此付出啊再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某种意义上这支断后的军队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但是即便这样又能怎样,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拼上性命就可以解决的。
“不要退缩!”在双头鹰的战旗下指挥的查士丁尼高声喊道,他一眼看出了拉丁人的意图,随即命令麾下的军队全力进攻力图击穿对方的防线。只要拉丁人断后的军队被击溃,那么整支联军土崩瓦解便在眼前。
“杀”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喊杀声也愈发震耳欲聋,随着士兵交织鏖战在一起,盾牌相互碰撞,人与人之间脚跟碰着脚跟,一瞬间便压缩在了一起,狭小的空间里面只能容得下士兵将手里的长矛给奋勇刺出去,也不管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只要把矛尖刺入对方的体内,把他给刺死就行了!
双方队列里,原本都要弓箭手可是看着这种局面一时间也不得不因为忌惮误伤而停止了射击,双方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鏖战,不击溃这支拉丁军队的话,他们根本无法继续进行追击。只见钩镰和斧头在人群中猛刺猛冲挥舞起落,而每一下都有鲜血涌出,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可是宁可有人被伸来的矛尖给刺中伤亡,也没有人躲在盾牌后面护在自己,唯有不断前进。
就当所有人以为这样的苦战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马儿气促的喘气声,只见拉丁军队的后面转出一支轻骑杀出。而他们正是阿尔斯兰和里奥守备长率领的突厥骑兵,由于拉丁联军已经撤离,他们人数有限根本阻拦不住,因此便摆脱了对面的纠缠前来助战击破这里负隅顽抗的敌军。
“冲啊!”
勇猛善战的突厥骑兵一边拈弓搭箭射向后背毫无提防的拉丁军队,一边纵马跃入人群挥舞着骨朵和弯刀奋勇劈砍。登时间血肉横飞,可是迎接他们则是悍不畏死的拉丁士兵手中危险的长矛,可是即便这样承受着巨大的伤亡,突厥人和鞑靼人却并没有丝毫胆怯,反而与之浴血厮杀。
终于,率先支撑不下去的是遭遇前后夹击的拉丁军队,士气溃散的他们要么放下武器要么四散而逃,而试图负隅顽抗的人无比死在了罗马军队的手里。而在这一刻这场战争的胜负在此刻已经彻底决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