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帅想起当年的事懊悔不已，他低着头道：“我偷电瓶车。”
陆明诚眼神一亮，“你偷电瓶车干什么？”
“养家糊口。”
陆明诚想笑，但他面不改色，他以前读书时喜欢和朋友开玩笑说：“我偷电瓶车养你。”但那时大家也都知道这是说着玩的，可他没想到还真有人靠偷电瓶车养家糊口。
陆明诚一时八卦心起，“你偷电瓶车养家糊口，那你被抓了，你女人来看过你吗？”
“早就分手了，”胡帅冷笑一声，“我一进来，她就和我分手了，这么多年，没来看过我一眼。”
陆明诚扬起一丝果然如此地笑容，“你也不想想，偷一辆电瓶车能赚几个钱？”
“在一般点的电瓶车专卖店也就一两千，好一点的三四千，我偷过去，首先得对电瓶车进行维护加工，修修补补，缺零件的地方自己花钱添上，总之要让车主站在车面前都不敢确认这是他的旧车，修的够漂亮也能卖个好价钱，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二手货，又没有发票证明来源，价格肯定大打折扣，再加上销售成本，平均下来一辆车能赚个三四百，为了这三四百块钱，我要在这蹲18年。”胡帅自嘲地笑了笑。“偷汽车赚钱，但那个偷了处理不了，汽车什么都过户了，就连车上的发动机都标了是谁的，不过能偷电瓶，但是有点麻烦。”
陆明诚瞪了一眼，他对这些不劳而获只想做轻松活想来钱快的人真没多大同情，甚至还有点鄙视，“你说你，找个其他什么工作不行吗？非要干这个！”
胡帅讥笑地怒极反笑起来，“她不喜欢做苦工的男人，我又没有文化，去做服务员，她嫌我丢脸，我只能晚上出来做鬼。”
陆明诚刚想说什么，被胡帅抢了先，“我知道你想说我咎由自取，”他苦笑一下，“我一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来到城里，突然有个女孩说喜欢我，而且她还长得水灵灵的很漂亮，试想一下，遇到这样的情况，你无论如何都想哄她开心留住她的吧。”
陆明诚猛然抬头，目光几乎不善地落在胡帅脸上，他咄咄逼人道：“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一遍。”
胡帅想了一下，“我偷电瓶车，本来我看那家人都关灯很久了，我以为睡了的，开关线和打火钱打燃了车就叫了，那家人不知道是听见车叫了还是起夜，那家人的灯突然亮了，我一慌赶紧骑着车走，他们就喊人追我，原本黑漆漆地村子，转眼鸡飞狗跳，你能想像偷车被发现，全村人一起抓你的那种恐惧吗？我慌不择路到处跑，到路口时，车骑快了没发现前面来人，即使发现了也刹不住，孙浩然就被我撞死了。”
陆明诚沉声道：“你是骑多快，骑电瓶车都能把人撞死。”
“不是我骑多快，是当时两辆电瓶车的速度都很快。”胡帅叹了口气，无奈道：“以我骑电瓶车的经验，孙浩然的电瓶车码数至少在六十码以上，两辆很快的电瓶车相撞真的会撞死人，我记得我被撞下来到在地上爬起来去看他的时候，他被撞到路边的荒地里，头破血流，这时后面的那些村民追上来了，我就被抓到了，等救护车来的时候，就听说孙浩然死了。”
陆明诚紧绷脸色，心有计算。以电瓶车的码数，六十码以上那是快车了，孙浩然受到了什么威吓压迫，他害怕想要快点逃离骑骑快车，王生说的那声救命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陆明诚抬起头：“孙浩然出车祸之后，场上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吗？比如后面追上来一辆车，或是穿着黑衣形迹可疑？”
胡帅摇头，“好像没有，当时天本就黑，谁大白天偷电瓶车呀。我当时也摔在地上跑不动了，那些人就一直抓着我，然后警察就来了，期间没有车经过了，如果是人，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是晚上，黑衣很容易隐藏的。”
陆明诚目光冷凝，“当时，你女朋友有出现在现场过吗？”
胡帅愣了愣，不明白陆明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问她？这不关她的事，是我去偷的车。”
陆明诚继续紧逼道：“我问你你女朋友有没有出现过？”
胡帅没招，陆明诚一直追问这个问题，他只好说：“没有。”
陆明诚严肃地指着胡帅一字一句道：“确定没有？你没有说谎？”
胡帅瞳孔猛缩，嘴角微微颤抖，他被陆明诚格外逼人的气场压到噤若寒蝉，紧张道：“没，没有。”胡帅以为陆明诚不信，再次强调道：“真没有，她当晚都不知道我去偷车，这不关她的事，虽然她这么对我我很恨她，但我真不能冤枉她。”
陆明诚绷着脸，对胡帅的话无动于衷道：“你女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她住在哪？”
胡帅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警官，她跟这件事真的没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
胡帅心一紧，无可奈何道：“我不知道她住在哪，我当年租的地下室，她嫌弃地下室没有和我一起住，她说她家在永乡村，说等我赚够钱了才带我去她家。”
陆明诚皱眉，“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马如花，她说她的名字很难听，让我叫她小花就好，她希望自己像花儿一样美丽，说叫什么就会往什么方面长。”
陆明诚气得牙痒痒，问了半天等于白问，“你一点都不担心她是骗子吗？就这样和她在一起，做人能不能有点防备心？”
胡帅低着头自卑道：“我有想过，但我想想，我也没啥她可图的。”
陆明诚静静地看着胡帅，“你当年真的只是意外撞了孙浩然？”
胡帅一惊，顿时汗毛都竖起，他吵吵闹闹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也不想的啊，可他突然就冒出来了，你以为我很想撞死人啊，要不是因为他，我会在这蹲局子？还蹲18年。”
陆明诚出了监狱，打算去永乡村找那个叫马如花的女人。
永乡村是城外一个偏远的乡村，公路旁是荒坡，陆明诚按照导航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到达永乡村。
乡村不比城里，村里的路错中复杂，而且村路狭窄不能通车。陆明诚把车停放在村头，徒步进村。
他挨家挨户讯问才打听到马如花这个人，陆明诚对比了一下胡帅说的体型样貌特征，和胡帅说的差不多后才确定是马如花。
马如花三年前就结婚了，十年前的事一问三不知，对方完全不知情，顶多知道胡帅偷车的事。
陆明诚的线索找的很不顺利，从胡帅这里又断线了。